時光荏苒,秋去冬來。
永和宮內的梅花開得正盛,暗香浮動。
白若曦的孕肚卻如同這悄然積蓄的生機一般,日益明顯起來,她如今已近七月身孕,行動間雖不如往日輕盈,但周身卻散發著一種母性的柔光,讓她那本就傾城的容顏,更添了幾分溫婉。
皇帝對她腹中的龍裔極為看重,賞賜流水般地送入永和宮,太醫每日請脈,噓寒問暖,更是羨煞旁人。
後宮風平浪靜了幾個月,一來是太後回來了,二來二公主的死,皇帝不允許後宮再生事端,
姐姐妹妹“和平相處”了起來。
永和宮除了虞美人與顧才人,就數悅才人來得最勤。
她腹中的孩子也已顯懷,隻是眉宇間,卻時常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慮和不安。
白若曦派去她身邊的宮女秋菊,每日都會將清芷閣的動靜,事無巨細地報與她知曉。
“主子,悅才人近來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秋菊在一次秘密回稟時說道,“奴婢瞧著,她像是有些怕您,又有些……彆的念頭。”
白若曦正由琳琅扶著,在殿內緩緩走動消食。聞言,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哦?彆的念頭?說來聽聽。”
“奴婢發現,悅才人近日常與景陽宮那邊的人有所接觸。”秋菊壓低聲音,“雖說做得隱秘,但奴婢還是察覺到,麗貴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曾偷偷給悅才人遞過幾次東西。”
“麗貴妃?”白若曦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悅才人的心大著呢。
當初她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她,不過是權宜之計。
如今見自己聖眷日隆,腹中龍胎穩固,便又動了彆的心思,想要另尋高枝,或是……想反咬一口,換取更大的利益?
“在外人眼裡本宮到底還是‘好相處’了”,白若曦冷笑一聲,“卻不知,我能護她,也能毀了她。”
琳琅在一旁道:“主子,這悅才人留不得…”
白若曦抬手止住了她的話:“哼,彆動不動就打啊殺的,我們動這個手乾嘛,反倒臟了手,多少人盼著她生不出。”
當初她派秋菊過去,名為照拂,實則便是安插了一雙眼睛。
宋悅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很多是都是避著秋菊。
“秋菊,盯著她,若有什麼異動,立刻來報,莫要打草驚蛇。”白若曦吩咐道。
“奴婢遵命。”
與此同時,鳳鸞宮內,皇後日子並不好過。
喪女之痛,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著她的心。雖然年氏已伏法,但女兒卻再也回不來了。每每看到宮中其他嬪妃有孕,或是皇子公主嬉戲,她便心如刀絞。
皇帝雖然對她依舊敬重,但身為帝王,子嗣綿延是頭等大事。
白若曦和悅才人就如眼中釘肉中刺,讓皇後如芒在背。
她已經年過二十五,自二公主之後,便再無身孕,太醫也說她身體虧虛,不易受孕。
“娘娘,您該放寬心些,龍體要緊啊。”宮女采月勸道。
皇後撫摸著小腹,眼中滿是苦澀與不甘:“本宮如何能放寬心?身為皇後,卻不能為皇上綿延子嗣,本宮有何顏麵麵對列祖列宗?”
她想起了民間那些求子的偏方。
身為國母,不該相信這些旁門左道,但此刻,她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采月,”皇後壓低聲音,“你去宮外,悄悄尋訪一些……能助孕的方子。記住,此事絕不可聲張,更不能讓皇上和太後知曉。”
采月心中一驚:“娘娘,這……這恐怕不妥吧?萬一……”
“沒有萬一!”皇後眼神堅定,“本宮必須再為皇上生下一個皇子!隻有這樣,本宮的後位才能穩固,蘇家的榮耀才能延續!”
采月見皇後主意已定,不敢再勸,隻得憂心忡忡地應下。
這日,白若曦正在永和宮午歇,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主子!主子不好了!”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煞白。
白若曦心中一沉,扶著肚子坐起身:“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是……是清芷閣的悅才人!她……她突然腹痛不止,見了紅!太醫去看過了,說是……說是動了胎氣,恐怕……恐怕龍胎不保!”春桃急聲道。
白若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