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遙停住腳步,眉梢微挑,“你不是009吧?”
係統一滯。
芸司遙:“你是誰?它上司?”
係統:【我是009。】
芸司遙笑了一聲,“它不會像你這麼說話。”
係統默了。
芸司遙道:“你告訴我這些是真的想讓我殺了它,還是為了試探我到底在不在乎它?”
係統:【不是,我這是在告訴您解決方——】
芸司遙打斷它。
“解決方法?我怎麼聽上去你很在意我怎麼選呢?”
係統不說話了。
芸司遙:“你的目的是什麼?”
係統還是沉默,就在芸司遙以為它不會回答的時候,它開口道:
【不管您怎麼選,我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係統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道:【我們綁定宿主之後,隻會為您一人服務,忠心不二,直到您死亡,不再進入小世界。】
芸司遙:“聽起來倒是挺忠誠。”
係統道:【我並沒有騙您,燒毀黑金邪佛對它是重創,您會在這個小世界待一輩子,選擇權在您自己手中。】
與鬼共渡一世。
還是用著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過普通又富足的生活。
芸司遙道:“嗯,我知道了。”
“滴滴——”
手機監控傳來提示,有陌生人出現在家門口。
是陳晉。
芸司遙打開監控。
陳晉穿著正裝,打扮得十分利落,抬手摁了摁門鈴。
“叮咚叮咚”
沒過多久,門便開了。
謝衍之穿著家居服,一手握在門把手。
“你……”
它歪了歪頭,漆黑眸子宛如陰冷的蛇。
陳晉鎮定的表情一瞬間僵住。
“怎麼是你——”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手機砸在地上。
謝衍之站在門口,除了臉色白了一些,和普通人類並無差彆。
“來找人嗎?”
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話。
它並沒有刻意去嚇他,陳晉的臉色卻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牙齒也開始發顫。
監控的畫麵不太清楚,芸司遙看著陳晉走進家門,他表情是驚恐且抗拒的,身體卻被強行推了進去。
關門前,謝衍之掃了一眼門口的監控。
“砰”
大門合上。
【變態壞壞老公】:老婆,逛街逛累了記得回家,我給你做了晚飯。
【變態壞壞老公】:外麵的菜用料不乾淨,哪有家裡的好吃。(微笑jg)
芸司遙回了一句,【知道了。】
她一直看著手機監控。
雖然知道謝衍之答應過她不會弄出人命就不會輕易食言,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跟鬼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芸司遙攔了一輛車,道:“師傅,去星河灣。”
“好嘞。”
司機應了聲,發動車子。
芸司遙看著手機裡的監控視頻,大概過去五分鐘左右,大門開了。
陳晉幾乎是狼狽的從門裡跑出來,他麵無人色,連手機都不要了,直衝著應急通道走樓梯下去,不知道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謝衍之站在門邊,漆黑分明的眸子注視著監控,無聲開口。
【我等你回家。】
芸司遙手指一麻,關了手機。
車子開到了小區門口,有戶人家門口擺了花圈,搭了一個簡易的靈堂。
死人了?
司機突然開口:“這戶人家的兒子前幾天去水庫,淹死了。”
“淹死了?”
“對,被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都腫了,滑溜溜的,”司機歎了口氣,“倒黴啊,死的時候才剛成年。”
芸司遙下車付錢,走到小區門口時,一副棺材正好被抬出來。
她看到一個渾身濕淋淋的男人站在棺材邊,他皮膚青白,睜著空洞的眼睛,朝她望了過來。
芸司遙心口一跳,麵不改色的移開視線,朝著家的方向走。
那水鬼的目光緊緊粘著她,青紫的唇嗡動。
“好香……”
它的臉頰腐爛,脖子伸長了好幾米遠,看著芸司遙遠去的背影流口水。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芸司遙坐上電梯,門剛打開,一隻瘦削嶙峋的手就伸了出來,猛地將她抓進了黑暗中。
“老婆。”
芸司遙手裡的小刀抵在它的手腕上,刀尖深深刺入他的手腕,濃鬱的黑血蔓延掌心。
謝衍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
“好疼。”
芸司遙將小刀移開,她撞在他懷裡,跟撞在一睹冰冷的牆麵似的。
“拉我的時候提前打招呼。”
謝衍之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應了聲,然後道:“我給你做了燭光晚餐。”
他抬眼看向她身後關閉的電梯,眯了眯眼,溫聲道:“今天去了哪兒,怎麼招來了臟東西?”
芸司遙:“樓下有一戶人家淹死了。”
“這樣啊……”
家裡沒有開燈,窗簾被拉上了顯得很昏暗。
謝衍之將門關上。
“砰”
餐廳桌上擺了兩個紅燭,詭異地燃著,成為此時唯一的光亮。
“死人不用害怕。”他臉上重新恢複笑容,將人拉到桌前,道:“嘗嘗我做的飯。”
桌子上滿滿當當準備了七八道菜。
確實不用怕,畢竟那些死人加起來都打不過它一個。
芸司遙:“今天是什麼日子?”
謝衍之拿起刀叉,“你的生日。”
他沒有問陳晉的事,臉上表情很平靜。
芸司遙根本不記得自己生日,她看了一眼菜色,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兩人坐在桌前,謝衍之手裡拿著刀叉,露出一個堪稱溫馴的笑容,“快吃吧。”
芸司遙拿起餐具,嘗了幾口牛排,發現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謝衍之不需要進食。
他拿著幾根香,坐在她對麵咯吱咯吱的咬,聲音有些驚悚。
芸司遙剛放下刀叉,門口就傳來一陣咚咚響聲。
謝衍之臉色不變,繼續吃著香。
“不用管,你先吃。”
門口的敲擊聲一直不停。
芸司遙放下刀叉,謝衍之用手帕擦了擦嘴,“吃飽了?”
她點頭。
謝衍之拿起餐桌上的刀具,笑得溫柔。
“你和我待久了,身上染了陰氣,”它站起身,凳子在地麵拖出刺耳的尖鳴,“它把你當成它的同類了,想吃掉你。”
芸司遙:“你想乾什麼?”
謝衍之道:“以後這種情況還會有,我會教你怎麼對付它——”
它將手裡的餐刀抓緊,溫和道:“這種方法也可以用來對付我。”
謝衍之走到門邊,拉開門。
一具浮腫膨脹的男屍驟然出現在視野中。
它倚在門邊,看著呆滯的水鬼,溫聲陳述:
“你吵到我妻子用餐了。”
男水鬼嘴角淌著涎液。
“香……好香……吃、吃掉……”
謝衍之猛地將手裡的餐刀捅進水鬼的腹部,旋轉扭曲,攪動血肉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它低聲咕噥,“真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