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沒事,但他身上那麼多血再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芸司遙深深地吸了口氣,攬住他的腰。
阿銀沒有對她釋放攻擊性,反而還用頭蹭了蹭她的手背。
“彆鬨,”芸司遙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阿銀似是聽懂了她話音裡的抗拒,甩了甩尾巴,委屈的縮在了白銀嶸褲兜裡。
芸司遙根本搬不動這麼大個的成年人,“你能不能走?我搬不動……”
“能。”他聲音沙啞。
白銀嶸並沒有將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他的唇貼近芸司遙的耳朵,呼吸時微弱的氣息撩動她的發。
耳朵是芸司遙身體比較敏感的部位。
她有點癢,下意識躲開,沒過多久耳垂又傳來似有若無的觸碰感,呼吸裹著濕氣,將耳廓細密的絨毛都撩撥得戰 栗起來。
芸司遙偏頭去看。
白銀嶸半闔著眼,額角青筋隨著劇烈的疼痛突突跳動,整張臉微微繃緊。
興許不是故意的……
芸司遙收回視線。
將人帶回吊腳樓後,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燙。
巫醫背著藥箱,又是熬藥又是包紮,忙活了整整一個小時才離開。
阿朵:“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芸司遙也忙活了一個小時,聞言道:“好,這裡有我照看著,你先回去吧。”
阿朵道:“廚房還煎著藥,等下還需要,麻煩你,再喂一次。”
芸司遙應了聲,她坐在床邊,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白銀嶸閉著眼,他上身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唇上血色儘褪,難得顯露出脆弱感,就連那儂麗五官都少了幾分攻擊性。
芸司遙想起他如今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在城市裡,應該才剛念大學。
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兩寨祭司……
掐算著時間,芸司遙準備起身去拿藥,才剛站起,手腕就被人死死抓住。
白銀嶸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瞳色漆黑清明,直勾勾地盯著她。
芸司遙:“我去給你拿藥。”
他還是沒有鬆手,芸司遙用了點力氣,那手就跟鐵鉗一樣,死死的困住她。
“等下藥燒乾了,你就沒得喝了。”
白銀嶸唇瓣微動,芸司遙俯下身,仔細去聽他在說什麼。
“不許……”
不許什麼?
白銀嶸發了很久的燒,紅意卻從眼尾漫出來,連嗓子都啞了,聲音卻透著揮之不去的陰冷森寒。
“不、許、走。”
芸司遙心下一跳,很快恢複冷靜。她轉過臉,麵不改色岔開話題道:“我沒走,等下要去廚房給你拿煎的藥,你先鬆開。”
白銀嶸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在辨彆她話中真偽,緊抓著的手慢慢卸下力道。
芸司遙抽回手,轉身去廚房給他拿藥。
出了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都被他抓紅了,足以可見用了多大力氣。
她甩甩手,眉頭微皺。
藥很快端上來,白銀嶸靠在床邊,病態蒼白的臉望向她。
再怎麼說他也是因為自己才傷成這樣,芸司遙耐心了些,道:“喝吧。”
白銀嶸視線向那碗藥上看了看,他舔了下乾燥的唇,聲音不辯喜怒,“身體,動不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