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冠墨也很生氣。
就因為一件小事,居然質疑他誠意。
他如果不想小妹回家,他乾嘛丟下工作跑那麼偏僻的地方找小妹?
如果不想小妹回家,他早就放棄尋找了,何必花錢花精力?
他們怎麼能這樣看他。
霍津臣反問:“你作為她大哥,你去找她難道不是應該嗎?彆忘記了,如果不是你們小時候沒看好她,她會被人販子帶走嗎?
還有,你說你有誠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知知關於江芊芊的事?是不敢還是心虛?”
提到江芊芊,江冠墨突然語塞。
他這不是擔心小妹會多想嘛。
江棠知見他反應,隻覺得對原主心疼,如果她被江家帶回去,以她的性子和病情,她可能受到誣陷與委屈,也會選擇隱忍。
她對江冠墨丟下一句話:“我對回江家期待並不高,因為從我走丟那一刻起,我們的命運就已經發生變化。
你或許不知道,你的妹妹已經死了,在你們闔家歡樂時,你的妹妹遭遇眾人的汙言穢語想不開死了。”
霍津臣三人均錯愕的看著她。
霍津臣想法是,她就這麼水靈靈的說江夏芸死了?她這是變相承認她不是江夏芸,她是江棠知,來自一個未知世界的江棠知?
霍津衍反應是,被拐走十七年,又因為自身太過漂亮,對她打壞主意的人肯定非常多。
她身處的環境跟陰間沒什麼區彆,這些年有多絕望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何況被拐走這麼多年,能被親人找到的概率幾乎為零。
如今被找到,可不就是重生嘛。
江冠墨愣愣看著江棠知,她說自己死了,在他們闔家歡樂時,她被人欺負的輕生了。
所以,現在完好無損站在自己麵前的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能把一個人逼著想不開自殺,不用深想也知道她處的環境有多糟糕,而這些村長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再聯想到自己到現在還隱瞞江芊芊的事,還在考慮把小妹帶回去之後,怎麼把江芊芊傷害降到最小。
他真該死啊。
江棠知知道他們不信她說的,畢竟原主死了這件事,隻有她知道。
她道:“就算報告出來證明我們是一家人,我還是我,不是你們的誰。
不能因為血緣上是親人關係,你們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說到底,我們還是陌生人,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關於你家那位江芊芊,我不想多問,但也彆在我麵前膈應。我對你們是如何把親閨女的寵愛轉移到她身上這件事,也不感興趣。”
然後對霍津臣道:“我累了,你們繼續聊,不過動靜小點。”
她回到房間,打開台燈然後看起報紙來。
客廳很安靜,至少在她回到房間那半個小時,是沒什麼動靜的。
江冠墨還是去了招待所,他被江棠知一番話說的羞愧難當,也意識到他無形中傷害了小妹。
原本想彌補的,結果還弄巧成拙了。
霍津衍留下了,晚上他把霍津臣叫到客房睡,美其名曰有事要談。
第二天江冠墨沒來家屬院,直到拿親子鑒定報告那天,他才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看起來挺疲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今天來醫院拿報告時,他特意把外套燙了下,把胡子刮了,頭發也打理過了。
今天出結果,他想重新跟小妹重逢相認,給她留下好印象。
拿到報告,看到上麵的結果,江棠知跟霍津臣反應平平,他們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了。
江冠墨很激動,現在確定她就是江夏芸,那她的身份就正式回歸了,他可以跟爸媽說這件事了。
隻不過他還沒開口,就聽江棠知說道:“你可以回四九城了,至於我,等我這邊忙完,會抽空到江家看看。”
她要替原主回去看看屬於她的家是什麼樣的,父母兄長又是長什麼樣的,其他的,再說吧。
江冠墨急了:“你不跟我回去?爸媽知道你回來了,他們一定很高興的。而且馬上過年了,這算是我們隔了十七年第一團聚。
小妹,跟我回家吧,在家裡過第一個重逢的春節,行嗎?”
“不了。”
江棠知提醒他:“彆忘記了,我剛嫁給霍津臣,現在是霍家人,第一個年,當然要跟自己的先生一起過了。”
她拉著霍津臣離開,不想跟江冠墨多交流。
“等一下。”
江冠墨追上來,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和一些糧票等,遞給江棠知:“哥身上隻有這些了,你先拿著用,等回家了,我跟爸媽會給你寄錢。”
不願意回去也行,他先回去把江芊芊的事處理好,再把小妹房間準備好,然後再迎接她回家。
他昨天想了很多,對於小妹的虧欠,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還有江芊芊,雖然她無辜,但她確實霸占小妹生活十七年,他們江家對她夠意思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他們可以在其他方麵彌補她,但江家,她確實不能繼續待著了。
江棠知垂眸看著他遞過來的錢和糧票等,直接拒絕了。
給錢是應該的,但這點小錢她不缺,也不稀罕。
江冠墨走了,霍津衍沒走。
也不知道他還賴在這裡乾什麼,天天看著她跟霍津臣互動,不難受嗎?
還是說,他有受虐癖好?
霍津臣休假結束了,在送走江冠墨之後,他就開始忙了。
不過臨走之前,他警告霍津衍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讓他儘快回四九城。
家屬院霍家。
江棠知看著在自己對麵坐著的人,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她指了下廚房:“能給我泡個花茶嗎?要玫瑰的。”
霍津衍連忙起身給她去泡花茶。
他跟霍津臣一樣,做起家務那叫一個手到擒來,乾淨,仔細,還認真,是個不錯的人。
等花茶泡好,霍津衍才開口:“能聊聊嗎?”
江棠知笑道:“我這不是把花茶都準備好了。”
他們之間的事,必然要深談一次。
霍津衍看著她眼睛,眼眸含情道:“關於我們倆的事,我想大哥應該告訴你了。
我們訂下娃娃親的時候,是在你滿月酒的時候訂下的,那時我三歲。
因為比你大三歲,又因為記憶好,到現在我都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一些事。
小時候,你最喜歡跟在我身邊,你三個哥哥每次見了都不高興,說我把你拐走了。
你喜歡叫我津衍哥哥,每天睜開眼就是問津衍哥哥在哪,我要去找津衍哥哥。
大院裡的大人都喜歡拿我們倆開玩笑,有人問你,你知道要長大要嫁給你的津衍哥哥嗎?
你會奶聲奶氣的笑著說,‘知道,我是津衍哥哥的太太。’他們又問你,知道太太要做什麼嗎?
你說‘知道呀,做津衍哥哥的太太,我就是津衍哥哥的人了。’”
霍津衍說到這裡,他看向江棠知眼神深邃,耳尖也悄悄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