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下的情況對顧晚越來越有利。
李嬸子急了,她眉頭一皺,開了口。
“鄧大夫,我看不行啊,這丫頭做事魯莽,手腳還不乾淨,我怕你是引狼入室啊。”
“既是有點小毛病,那就更需要在我這裡治治了。”
老頭兒倒是十分樂觀。
顧晚見李嬸子下不來台,又考慮到李嬸子畢竟是師長夫人。
自己爹能不能從冷板凳上站起來,還得看她。
冤家宜解不宜結,便主動開口轉移了話題。
“嬸子,你上午來存慈堂,可是抓藥?”
李嬸兒瞥了眼顧晚,還是沒好氣。
“對啊,不抓藥我去乾嘛?”
“既是抓藥,我便可幫你煎藥,不知道嬸子你需不需要?”
“什麼意思?”
李嬸子疑惑地開口。
“就是你的藥,日後我可以幫你煎好了送去,省得你折騰,你隨便給我些錢糧飯票都成。”
顧晚知道中藥最麻煩的環節就是煎製,現在正值五月底,雖不是暑天,但在藥爐前也是難熬。
李嬸子不差錢,家裡又新得了孫兒,不管這藥是給誰吃的,估計煎藥這環節都夠讓李嬸子頭痛了。
她聽了顧晚的話,雖然心動,卻還是很猶豫。
李嬸子的目光深深地打量著麵前的顧晚,幾日不見,顧晚看起來確實沒有之前的奸猾樣子,倒像個踏踏實實的好孩子。
“這……錢我倒是無所謂……”
錢票都不算啥,關鍵是顧晚之前的行為,到底是不能讓她放心,李嬸子有些猶豫。
“嬸子,煎好藥,我可以讓師父檢查的,若是我藥沒煎好,我不僅不收你錢,還賠你的藥材如何?”
鄧大夫聽了顧晚的話,在旁邊點了點頭。
李嬸子如此才放了心。
“好吧,那你就先煎上兩天送來看看,要是可以,一個月我給你5塊。”
顧晚聽到李嬸子這麼說,開心極了。
“誒,好,好,謝謝嬸子。”
李嬸子這會兒才笑得出來,她著看著鄧老頭兒和顧晚開口道。
“那就麻煩你們,我先回去照顧孩子了。”
李嬸子走後,
鄧老頭兒笑眯眯地問顧晚。
“小丫頭就不生氣?”
“為醫者,怎麼能和病人多計較?”
顧晚雲淡風輕的說道。
鄧老頭兒看著顧晚的眼神頗為讚賞,對傅宴生開口。
“你和晴晴,終於給我辦了件好差事。”
傅宴生緊緊盯著顧晚,現在的場景讓他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
若顧晚真如張姨母女所說,劣跡斑斑,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野丫頭。
那這野丫頭到底給晴晴和外公下了什麼迷魂藥?
讓他們都對她讚不絕口的。
若是她真有今天表現得這麼好,又為什麼昨天那樣對待自己?
傅宴生覺得顧晚非常可疑,日後一定要盯緊這個人!
幾人心事各不相同。
隻有顧立國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
自己家人人喊打的倒黴孩子,怎麼突然就被副軍長的爹收為徒弟了?
還有這傅宴生,這小子看自己閨女的眼神顛三倒四的明顯不對。
這小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顧立國帶著敵視的目光盯著傅宴生,想把顧晚立刻帶走。
“晏生,我想和我徒弟一起吃個中午飯,你來安排下。”
鄧大夫坐進車裡,對傅宴生說道。
傅宴生隨即走向顧立國。
“顧立國!”
“到!”
“顧科長,今天中午我和爺爺帶顧晚一起吃飯。”
傅宴生斜睨著顧立國開口。
“是。”
顧立國朝著傅宴生敬了禮。
該死……
長官的命令,不得不遵從……
鄧老頭兒來著顧晚和傅宴生到了存慈堂。
他朝顧晚介紹道。
“這小院兒,是小金子給我安置的地方,這存慈堂主要以幫助軍中傷病的軍人針灸推拿,正骨康複為主,給軍屬們看個尋常小病為輔。”
顧晚並不知道小金子是誰,她隻是跟在鄧老頭兒身後默默觀察。
她的目光被存慈堂的書櫃吸引,裡麵放滿了鄧先俞所著的醫書。
不會吧,前世自己學醫時,國寶級國醫泰鬥鄧先俞,難道就是她眼前這位?
顧晚驚得差點跪下。
“我看你是個機靈的,晴晴是我二兒子家的女兒,今天多虧了你。”
鄧先俞開了口。
“謝謝師父,師父喝茶。”
顧晚激動地抄起一旁的茶壺,給鄧先俞倒了茶水。
老頭兒笑得合不攏嘴。
顧晚又給傅宴生倒了杯水。
傅宴生借機在她耳邊說道。
“就算收你為徒,以後你也少來煩我外公!”
顧晚厭惡地從傅宴生身邊彈開。
這人怎麼回事,剛才不還幫她的嗎?
什麼意思?難道還護上食了?
不想我奪走他外公的寵愛?
可這是國醫泰鬥鄧先俞!
誰能抗拒?!
顧晚瞥了一眼傅宴生,開口說道。
“閉嘴!你算老幾?”
迎著傅宴生驚訝的目光,顧晚吐了個舌頭。
傅宴生看了眼笑嗬嗬的鄧先俞,生氣歸生氣,卻也不敢發作。
“晏生是我三女兒家的兒子,這以後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見外。”
老頭兒帶著笑意開口。
顧晚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機會遇到鄧先俞,看著自己師父的目光裡充滿了崇敬。
“你倒是認識不少藥材,看看這屋裡還認識些什麼。”
鄧先俞又開了口,讓顧晚在屋裡隨便轉轉。
傅宴生一刻也不敢放鬆,像防賊一樣防著顧晚。
顧晚看著存慈堂裡的不少藥材,一個一個都捏起來看了看,驀地想起了前世,有幾樣藥材,隨著市場經濟的打開,炒出了天價。
而這些東西在此時還都是賤價。
剛才說的三七和天麻,就算貴也貴不到哪裡去,除此之外還有冬蟲夏草,鐵皮石斛,黑枸杞,和藏紅花。
這些藥材爆火之後,人們一度將野生的藥材挖掘到幾乎瀕危,破壞生態不說,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直到很久以後開始人工大規模種植,價格才慢慢回落。
在這些藥材價格居高不下時,有很多病人一藥難求,不僅延誤病期,還隻能換藥,自然藥效也會大打折扣。
哪有單一的一味藥材,就能達到藥到病除的效果?
那是根據個人體質和症狀的不同,幾副方子喝下來,才能發揮的療效。
因為價格上漲,人們趨之若鶩,神化了這些單一藥材的功效,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反而弄巧成拙,事倍功半。
顧晚思及此,忍不住想到,如今,既掌握先機,不如找個機會,儘力去促成規模化種植點這些藥材。
既能賺錢,也免得以後無藥可用。
鄧先俞看顧晚捏著藥材,想得入迷。
更加開心。
“這丫頭啊,跟我年輕的時候一個樣!”
不一會兒,傅宴生的警衛員就在門口叫他們吃飯了。
端上來的是三人份的四菜一湯。
四喜丸子,紅燒肉,白灼菜心,木耳筍片,還有一碗紫菜雞蛋湯,配三份白米飯。
隻差半級,這待遇說是天壤之彆也不過。
恨爹不成鋼啊……
顧晚自從來了這個地方,就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
隻想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她眼巴巴地看著傅宴生和鄧先俞慢條斯理地吃飯,生怕自己的魯莽嚇到他們二人。
鄧先俞詢問顧晚。
“這飯菜可還合口味?”
傅宴生並不言語,他的嘴唇如那日一樣紅潤彈軟。
“好……還吃……”
“好吃是好吃,還吃什麼意思?”
傅宴生無語,開口挖苦問道。
顧晚心裡暗罵傅宴生,就不能讓人好好吃飯嗎,在這插什麼話?
見顧晚不說話,隻是一味地喝水,鄧先俞說道。
“如果以後要是還想吃,儘管來師父這。”
傅宴生在桌子底下踢了顧晚一腳,意在警告顧晚,不要越界。
顧晚感受到傅宴生的特彆照顧,沒出息地嗆了水。
她假笑著瞪了傅宴生一眼,然後對著鄧先俞說道。
“謝謝師父,以後徒兒每天都來陪師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