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對律師說,“我淨身出戶,如果對方不願意離,我可以出錢,或者讓他提彆的要求,我隻想儘快脫身。”
律師是位男性,叫石英,“我冒昧一問,裴小姐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嗎?”
“沒有,是他做了讓我不得不離婚的事情,我隻想擺脫。”
“好的,您丈夫的姓名。”
“沈厭。”
“啊?沈家那個小少爺嗎?”
“嗯。”
“原來沈少已婚啊,既然是有錢人,那我建議您爭取一些婚內財產,比如說股票證券房屋車之類的。”
這倒是提醒了裴歡。
“三人行遊戲公司歸我,其他的……”
她名下有一套大平層,這是哥哥買給她的。沈厭知道哥哥給她買房後,也爭著給她買,給她買了一套彆墅。
彆墅沈厭和哥哥都住過,因為有哥哥的生活痕跡,他們仨在裡麵辦公過,所以她不想丟。
不過本就在她名下,所以不必特意提出來,沈厭也不會要回去。
還有就是肚子裡的孩子,這也是她的,這個沈厭根本不可能跟她爭。
“沒了。”
“好。”石英登記好。
兩人又聊了一些細節,敲定好了,臨走石英請她吃了一個蛋糕。
“裴小姐,你比我上次見麵時瘦了不少,注意身體,彆為兒女情長憂心憂慮,愛情那是錦上添花的玩意兒。相信我,你胖胖的也有獨樹一幟的美。”
裴歡由衷的笑了,“謝謝。”
目送石英離開,裴歡也準備走了。
忽視。
“你胖胖的也有獨樹一幟的美。”伴隨著男人的戲謔低笑,“這律師並不怎麼會說話,你並不胖,反而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可愛。”
裴歡順著聲音看去。
是曲湛南。
他頂著和哥哥有兩分相似的臉誇她可愛,一瞬間讓她心裡的陰霾減去不少。
她淡笑:“曲總,你又聽牆角。”
曲湛南戴著手套的手,十指交叉,他漫不經心的說:“也是巧了,每一次都是我先到。”
裴歡見他對麵沒人,就過去坐了下來。
薄陽從窗戶照下來,落在她的臉上,那肌膚抨彈光滑,稚嫩白皙,聲音也格外的好聽,“所以我和律師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曲湛南,“若有需要,我也可以當沒聽到。”
“最好是沒聽到,好歹也涉及隱私。”
手機響了,是曲鬆兒發的消息,她看了一眼。
【你和律師談完了嗎,我來接你。】
【談完了,你進來吧。】
回複完了後,裴歡把手機倒扣。
曲湛南說,“離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覺得你能離的掉?”
“我和沈厭是聯姻,想離婚確實有點難,但不是不行,如果彆人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不用管彆人的。”
曲湛南不置可否。
裴歡雙手托腮,眼裡都是疑惑,“你的手怎麼啦?能說嗎?”
曲湛南哼笑,“要是不能呢?”
“那你回答我第二個問題,我哥到底對你說過關於我的什麼話?”
“我…”
啪嗒!
那一頭,有咖啡掉在地上的聲音,成功阻止了曲湛南。
裴歡伸長脖子,看到服務員拚命道歉,還有蹲在地上的曲鬆兒。
她背對著這邊。
裴歡趕緊起身,走過去,關切的問,“怎麼了,是不是燙到了?”
曲鬆兒頭都不抬,對她擺手。
可裴歡分明看到了她的手指在發顫
“很嚴重嗎?”裴歡要拉她,讓她站起來,她檢查。
曲鬆兒就是不起來。
“需要幫忙嗎?”
曲湛南幽茫的聲音從身後響來。
裴歡說,“我朋友可能燙到了,她…”
曲鬆兒忽視拔腿就跑,頭都沒回,那背影像極了逃竄。
裴歡,“……”
她怎麼了?
心裡對曲鬆兒和曲湛南的關係更加疑惑。
她回頭,見曲湛南把金絲邊眼鏡取了下來,正低著頭擦。
不戴眼鏡的曲湛南,那纖冷的神韻有一股寒到骨子裡的壓迫。
像千年雪鬆,貴氣、凜冽,淩駕於群山之上。
他又戴上了眼鏡,一瞬間就中和了這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變得稍微親和了些。
“裴小姐盯著我看做什麼?”
裴歡覺得這一刻的他怪怪的。
“沒什麼,我去找我朋友,告辭。”
“好,改日見。”
裴歡迅速離開,心裡回想著剛剛曲湛南的動作。
他好像並沒有任何異常,沒有盯著鬆兒看,也沒有追人,好像和鬆兒不認識。
可他擦眼鏡的氣場,有些駭人。
而且鬆兒的異常,不像是和曲湛南沒關係。
最讓她疑惑的是,她沒找到曲鬆兒,聯合酒店的人一起也沒有找到她。
跟失蹤了似的。
晚上十點,曲鬆兒回來了。
回來時,眼睛是腫的。
裴歡滿肚子的質問一下成了啞炮,她擔心的把曲鬆兒轉來轉去,又往她衣服裡麵看。
腰青了,其他地方還好。
裴歡的心一下子就了揪起來,她真怕曲鬆兒被人欺負,“說,乾什麼去了?”
“我去我爺爺墳前了。”
呃。
曲鬆兒哭唧唧的,“今天是我爺爺生日,我給爺爺買了一個蛋糕過去,可是我爺爺一點都不知道保佑我,讓我拿著蛋糕摔了,死了就可以不照顧我了嗎?”
裴歡真是又氣又笑,“你去墓園你不知道叫我一起?你爺爺的墓園在郊區,那麼遠。”
曲鬆兒可憐巴巴的擦了一把眼淚,“你懷孕了,人家說小寶寶不能去陰魂多的地方。”
“哪兒這麼多迷信,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嗯。”
裴歡去廚房,曲鬆兒卻失了神。
吃完飯,兩人躺在床上,裴歡又想到了咖啡廳那幕,問她,“你今天看到曲湛南了嗎?”
曲鬆兒玩著手機,頭都沒有抬,“跟你坐一起的男人?沒看到。”
“哦,那你跑什麼?”
“你被燙了你不跑啊。”
“你少給我扯,你就是不對勁兒。”
曲鬆兒一口咬定,“咖啡燙到了我的小屁屁,我要站起來給大家看嗎?我不趕緊去買衣服換啊。”
撒謊。
不過裴歡也沒追著問。
憑她和鬆兒的關係,鬆兒要是想說她會說的。
不想說那也有不想的理由。
尊重她。
“行,在外麵有什麼困難及時告訴我。”
曲鬆兒,“拉倒,你都要和沈厭離婚了,你都沒有後台了,你去幫我還不被人一根手指頭捏死。”
裴歡一字一句的說,“寶貝,誰這麼厲害能一根手指頭捏死我?這麼大權利呢,你這困難不小啊。”
“……”曲鬆兒頭一歪,閉眼,“我睡了哦。”
裴歡拍拍她的背,“乖,快睡吧。”
她不急,她相信鬆兒早晚會跟她說。
隔天,裴歡起床給曲鬆兒做了早餐,吃完飯曲鬆兒去上班,裴歡去沈厭給她買的房子那裡。
找人收拾一下,她和鬆兒搬過來住,有傭人照顧也方便一些。
去了後,站在院子裡,看到屋子的她整個人血液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