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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臨安告破,梅州勤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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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光景,金兵竟繞過薑家軍重兵防守的長江沿岸,而後猶如破竹之勢一般,十萬鐵騎逼近臨安府的門戶赤縣,臨安告急。

此時此刻臨安城內,皇城之中,一片手忙腳亂、人心惶惶之景。百官們神色慌張,穿梭於廊腰縵回之間,仿佛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緊迫與絕望。

有的大臣手忙腳亂地翻閱著兵書戰策,試圖從中尋得一絲轉機;有的則聚在一起,低聲急議,手指比劃著,試圖商討出一條退敵之策,但言語間滿是慌亂與無助。

宦官與侍女們捧著緊急文書疾步穿梭,或忙著為皇帝整理行車服裝等,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不安與慌亂。

金殿之上,皇帝反複踱步,大聲質問道:

“金人都打過來了!你們可有想好退敵之策!”他言語中滿是恐慌,妄圖把最後的希望寄托於這些趨炎附勢的文武百官們。

“丞相何在?丞相何在!”他絕望的喊道,仿佛此時此刻還想著自己一手提拔的丞相賀溫能夠出現救自己。

“聖上!”賀溫還是來了,麵對金兵壓境,一向優雅的他此刻也跑起了小碎步。

“聖上!金人越過了我禁軍防線從而奔襲臨安!薑帥的長江防線禁軍居然絲毫不察!”他故作慌張道,還不忘貶低一番薑長雲。

“都什麼時候了!”皇帝已經不想聽到這些排擠之言了,眼下對他來說,誰能救他於水火,誰就是忠臣。

“聖上,當下之際聖上應傳旨讓薑帥回師救駕!同時做好撤離的準備。”賀溫嘴角閃過一絲狡黠,仿佛一切如同他設計好一般。

“快傳旨!”皇帝對一旁的太監嗬斥,隨即又轉過頭問賀溫:

“愛卿,我們能往哪裡逃啊,金人還有多久打到”皇帝眼神中滿是求助,此時此刻他也顧及不了皇家威嚴,能救他的隻有麵前的丞相了。

“聖上,臣建議即刻啟程前往越州,剩下城中之事交給臣來處理,臣來時已令皇城中餘下的禁軍做好出發準備,即刻護送聖上離開臨安。”賀溫說罷,假惺惺的行禮,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如此甚好!愛卿真是救朕於水火啊哈哈哈!”他聽到自己的逃路已經被安排好時,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仿佛這整座臨安城都與自己無關一般,隻要能逃出去,自己就還是皇上。

“聖上萬萬不可!”

此時百官中一官員站出來說道,此人乃沿海製置使徐龍,早年於薑長雲共同執掌禁軍,兵敗後被收回兵權,雖沒有領軍之才,卻也是曾經抗金的將領之一。

“聖上!微臣今日剛收到消息就已派人前往禁軍大營通知薑殿帥,按照臨安與長江沿岸的距離,殿帥不出五日定可趕回,聖上若此時離開,臨安定會一片大亂,寒了將士百姓的心啊!”他深知倘若皇帝出逃,那這大宋定然名存實亡,作為宋臣他自然不願意看到如此結果,隻能站出來力薦。

“哎呀,他回來就命他守城即可!朕意已決,此事就這樣決定了!”皇帝好不容易硬氣一回,在這涉及到自己生死存亡的關頭。

“聖上明鑒,就算殿帥趕回,短時間內也沒辦法調集人馬,金人有鐵騎十萬,聖上乃萬金之軀,理應撤離臨安。”賀溫幫忙圓話,殊不知他早已做好了全局的算盤。

他撇了一眼徐龍,心裡默念:

“好你個徐龍,都這種時候了不想著保命,還來跟本相作對,看到時候金人破城你有沒有葬身之地。”

徐龍自知無力,隻得作罷,無奈的低下了頭,他雖曾出身行伍,但空有一身武力,早年在薑長雲的指揮下得立戰功,後來因狂妄被金兵大敗,從此折了兵權,在朝中做了這麼一個虛職的軍事大臣。

這朝中自然無人敢和丞相對著乾,他亦是如此,畢竟朝中文武們的家中老小,對比與家國來說更為重要。可他卻內心敬重薑長雲是不可多得的英雄,暗地裡也會用言外之話提醒薑長雲小心丞相。

隨著皇上離開,眾文武慌忙逃離出殿,回家收拾行囊盤纏,果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傳令下去,即刻起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離開臨安!”賀溫朝屬下吩咐道。

他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哼,金人的條件是讓你們和薑長雲一塊陪葬,可怨不得我。”

果然,他暗通金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金人如何南下,如何過得了長江天塹,又如何來得到這臨安城,全是他的好手筆,甚至於皇帝出逃的路線,也是他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皇帝離開臨安,孤身無援,更好下手。同時又準備讓這文武百官和臨安城成為金兵的盤中餐。

“薑長雲啊薑長雲,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回來,你要是真回了,就等著被金人的鐵騎踏平吧!”他冷笑道離去。

在蒼茫的天際線下,烏雲密布,如同巨獸般緩緩逼近,遮蔽了最後一縷日光,將大地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昏暗之中。敵人大軍壓境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迅速在臨安城內蔓延開來,每一縷風聲都似乎攜帶著不祥的預兆。

街道上,平日裡熙熙攘攘的市集如今已鴉雀無聲,隻有四處逃命的百姓,孩子的哭啼聲,馬蹄聲,士兵們急促的腳步聲,百姓惶恐的叫喊聲,似乎組成了一部黑暗的古曲在城內彌漫著。

各類商鋪店鋪緊閉,由於封城的緣故,大家紛紛躲入家中,帶著一絲希望祈禱金人不會破城而入,人們對於生存的渴望與對神明的祈願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焦土與不安的氣息形成強烈對比,也沒有人知道臨安是否能渡過此劫。

夜晚薑府。

傭人們都在往門上打上木板,忙裡忙外,企圖用這微弱的抵抗來為生存爭取最後一絲機會。

“府裡所有的門窗全部拆去前門!大門和院牆能用什麼加強就用什麼!”徐氏在指揮著傭人們布防薑府,即便是城門不封,她也不會離開,因為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回趕回來。

“娘親!我能做什麼!”薑欣穿上了父親給她特製的盔甲跑過來,雖然她隻有十四歲,但是在父親的熏陶下,亦有一腔報國熱情。從小向往軍隊的她也會一些三腳貓功夫,大敵當前之際,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幫到母親。

徐氏見她這副打扮,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欣兒乖,我們要做的就是守好我們的家,等到你爹爹回來!”她說罷,眼中透露著自信和希望。

“嗯!那我就去樓頂上放好爹爹給我做的弓箭,如果敵人敢進來我就射他們!”薑欣看著娘親如此堅定,自己也信心十足,雖然沒見過打仗,但是從小受父親感染,她似乎也沒有對死亡的意識,隻記住了父親最常說的一句話:“生而為宋軍,不惜萬死報家國!”

徐氏看著女兒充滿堅韌的眼神中透著光,不惜心頭一顫,她深知金人一旦破城,自己這個家就算再牢固也不過是金人的盤中佳肴,但是她又於心不忍讓自己的女兒寒心,強忍著情緒說道:

“欣兒真勇敢!上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看著薑欣信心滿滿的上樓去,她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水,她期盼著明早一覺醒來,自己的夫君便出現在身旁。她知道就算臨安守不住,她也做好了和夫君一起捐軀的準備,但是寶貝女兒才十四歲啊,她再狠的心也沒辦法讓女兒和自己一同葬身在這臨安。

她回房拿出一袋鼓鼓的錢袋,叫來了管家張叔,張叔自從她嫁給薑長雲的時候就在薑家了,薑家老爺子病逝之前,他一直負責薑家的起居日常,張叔今雖年近半百,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卻細而不疏,他看著徐氏手上拿著的錢袋,心裡其實已經心知肚明,難過悲傷之情不自禁的溢於言表。

“夫人您這是?”他還是問出來了,他也不想看到三代忠良的薑家最後落得與臨安陪葬的下場。

“張叔,這些年來辛苦您了”徐氏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將錢袋遞到張叔手上。

“夫人!我雖已年老,可早已是薑家的人,夫人萬萬不可!”他本以為徐氏是想給他盤纏讓他逃命,可是看了一眼徐氏的眼神中露著一絲乞求,他似乎又馬上明白過來。

“張叔,我們都是薑家人,這麼多年來,我和長雲也早已把您當成了親叔叔。”徐氏看著張叔,接著說道:

“隻是,欣兒還小,她才十四歲,我不想”徐氏提到寶貝女兒,瞬間淚如雨下,哭成了淚人。

“夫人”張叔也梗咽了,薑欣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薑欣頑皮,犯了錯都往張叔房間裡躲,每次徐氏來找人,張叔都把欣兒藏得好好的,深怕她被母親責罰,為此也不少被徐氏數落過。

“張叔!您就不能太慣著她!這孩子越慣越調皮!”

“夫人怪我怪我,我看您早上在氣頭上,就讓小姐在我這把先生布置的溫習做完了,我還跟她說,不做完娘親就不理你,她就乖乖照做了哈哈。”

往事和對話曆曆在目,徐氏和張叔都沉默了一會兒。

徐氏還是開口了:“張叔,上次聽您和長雲說過,城南的一個守軍是您的親侄子,想把他調去禁軍,但是長雲這人你知道了,眼裡容不得這些,還說了您一頓”她心裡雖然有愧疚,但是並沒有覺得丈夫做得不對。

“夫人,這都過去多久了,您提這個乾嘛,我當時也沒辦法,您也知道我沒後人,我就這麼一個親侄子殿帥他說得沒錯!我確實不該這樣,您提起來我就自責,辜負了老帥從前對我的教導”

“張叔!”徐氏趕忙說:

“您多慮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思索了片刻,心裡五味雜陳,一時間竟讓張叔誤會了。

“張叔,如今臨安封城危在旦夕,欣兒還這麼小,我實在不忍心這些錢兩是家中僅剩的了,全都在這了,您看能不能讓您侄兒通融一下,可以的話您拿著這些錢帶著欣兒先去彆處躲一躲,等臨安守下了,我和長雲再去接你們回來,若是沒守下欣兒就拜托您”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又哽咽起來。

張叔聽到此話老淚縱橫,他深知薑欣是他們父親倆的掌上明珠,更是薑家唯一的後人,他遲鈍了一會,慢慢接過錢袋。

“夫人您放心,隻要殿帥回到臨安,臨安就一定能守住!我連夜去找我那侄兒,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折了這條不值錢的老命,也絕對護小姐周全!”張叔說罷拭去了淚水。

兩人目光堅定,似乎都將最重要的事托付給了對方,一個托付了女兒,另一個托付了守城的希望。

與此同天的沿江禁軍防線。

大營之內,火光點點,士兵們或整裝備戰,或磨礪兵刃,鐵器碰撞之聲清脆響亮,交織成一曲激昂的前奏。他們的眼神堅定,麵容冷峻,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不容小覷的力量與決心。鎧甲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每一片都承載著保家衛國的誓言。戰馬在柵欄內不安地踱步,偶爾發出響亮的鼻息,似乎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馳騁。它們的肌肉緊繃,鬃毛飛揚,與主人的心跳共鳴,共同孕育著戰場上風馳電掣的勇氣。

“籲!”一聲勒馬聲,陳雁和幾個全副武裝的禁軍將士在中軍帳前停下來。

“通知全軍,做好出發準備!待殿帥令下即刻開拔!所有多餘的軍械還有馬車一律丟棄,違令者軍法從事!”

陳雁一邊命令著傳令兵,一邊迅速下馬朝中軍帳走去,如今的形勢他深知一秒也不能耽擱,年僅十六的他身著漆黑鎧甲,他的披風也沒有了剛出征時候的鮮亮色澤,滿是褪色和灰塵,臉上的胡渣和汙漬若隱若現,除了聲音有少年氣息,現在的他仿佛有著薑長雲一般的大將風範。

“殿帥!我已通知各營做好準備!隨時出發!”他走進帳內,看著薑長雲和幾位將軍正在沙盤前討論。

“之鋒!你回來了!”薑長雲看見愛將喜出往外,迎上前去。

“我讓你準備的三千輕騎怎麼樣了?”雖然他知道陳雁肯定早已傳達就緒,但是他還是心切的問道。

“三千精騎已經在帳外待命了。”陳雁心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明明大軍已全部準備就緒,為什麼殿帥隻關心這三千騎兵。

“好!”薑長雲長舒一口氣,隨即轉身叫來幾位將軍,說道:

“陳雁,現在我任命你為禁軍代指揮使,令你即刻率全軍和諸位將軍前往梅州,與睿王殿下會師,一並勤王臨安!”隨即薑長雲從桌上拿起帥印交到陳雁手中。

陳雁滿臉驚訝,他心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一是他年僅十六,遍接過如此重任,然而更讓他猜不透的是殿帥此舉何意,他把帥印給自己,他要乾什麼?突然間,他想到了三千精騎

“殿帥!不可!您莫不是要率這三千騎兵奔襲臨安??”顯然他看著薑長雲複雜的表情,已經知曉了他的決定。

眾將紛紛互視,也不敢相信陳雁說出這話是真是假,一時間眾議紛紜:

“啊?殿帥,此事當真?萬萬不可啊!”

“殿帥!如今金賊有十萬之眾,您萬萬不可孤身前去啊!”

“殿帥!請三思!”

隨著眾將的勸說,薑長雲拿起陳雁的雙手,把帥印塞到他手上,隨後緩緩舉手示意諸位安靜,眾將麵色凝重,但是都陸續安靜下來。

“諸位,如今到了國家存亡的關頭,臨安城內還有數以萬計的百姓等待著我們,聖上也在等待著我們,倘若全軍回師,我們還沒到半路,臨安就淪陷了”他神情凝重的注視著每一個人,顯然他做出這個決定已然是思考良久,隨後他接著說:

“我既身為禁軍統帥,這件事就必須我來做,臨安城內還有我們的兄弟等著我去指揮他們。金人的鐵騎戰力強悍,我們目前手上的兵力不足以抗衡,但是隻要能夠和梅州的睿王殿下合兵一處,便可揮師挺進臨安,一舉殲滅金賊!”

眾將士聽後,都無言以對,他們知道殿帥的決策是正確的,但是他們也沒辦法阻止殿帥孤軍前往臨安。

“殿帥!”陳雁這時候站了過來,他望著薑長雲的雙眼,仿佛內心也無比的堅定,他誓死追隨薑長雲,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去所謂的梅州帶兵勤王,他清楚金兵的戰鬥力和臨安的城防力量,此時此刻薑長雲率三千騎兵回去,無異於送死,他這是想保存禁軍的有生力量,畢竟就算這五萬禁軍回師臨安,也未必能擊敗十萬金人鐵騎。

“陳雁資曆尚淺,萬不能當此重任!在座的各位將軍都身經百戰,比雁更能指揮全軍,末將對臨安的城防更為熟悉,願隨殿帥趕回臨安救援!”

這是陳雁唯一一次當眾駁回薑長雲的命令,令薑感到不可思議,不知不覺中,這位少年已經有了為將者的獨立思考和決絕果斷,從他的眼中能看出他隨自己回去赴死的決心。

但是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和陳雁心中所想一樣,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宋最後的精銳殆儘,他更不忍讓陳雁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將軍隨自己去冒險,他還有更長更遠的未來,大宋需要他。

薑長雲擺了擺手,他知道此時此刻不能任由陳雁再諫下去。

“我意已決,這是軍令。”他眼神中充滿了堅韌,看著陳雁,他甚至不希望陳雁再做出任何反駁。

但是陳雁畢竟是薑長雲一手帶出來的,他見此於是急了:

“殿”話沒說完,便被薑長雲打斷:

“陳雁!執行命令!”

薑長雲突然間嚴厲嗬斥道,他知道此時此刻不擺出殿帥的架子,這個少年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陳雁依舊盯著薑長雲的眼睛,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要去送死,他眼睛瞪得通紅,淚水與血絲在眼球中交織,捧著帥印的雙手也不知不覺顫抖,眾將紛紛拉住陳雁,或用手拍拍他肩膀,低聲勸說他。

陳雁必上了雙眼,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情緒,隨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末將領命!”

薑長雲徹底放心了,他最擔心的是這小子當眾和他掰扯到底,如今他內心也告慰了不少,畢竟跟著自己這麼久了,眼前這個小子少了很多剛入軍時的稚嫩,多了不少為將者的冷靜和理智。

“諸位”薑長雲看著眾將,語重心長的說道:

“陳雁雖年少,卻是我見過的,萬中無一的帥才,他自幼飽讀兵書,進士狀元郎出身,但是他放棄了富貴的前程,甘願為軍中一小卒,跟隨本帥左右,大小功勳也數數皆是”他歎了一口氣,這是他能為陳雁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本帥深知他的才能和領軍能力,既然是本帥任命,軍中事宜,諸位一切聽從他調遣,敢有不從者,本帥定不輕饒!”

他環顧了四周的眾將,知道陳雁雖有大才,卻資曆尚淺,恐自己走後他不能服眾,於是提前替陳雁鋪路。

“末將遵命!一切聽從陳將軍調遣!”

眾將麵對自己追隨多年的殿帥,知道殿帥指定的人定有道理,紛紛領命認同。

薑長雲隨後布置了各營事項,遣散了眾將,獨留陳雁一人。

“之鋒”他很多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辦法出口,畢竟麵前這位他視如己出的少年,他有太多的期望與不舍。

“切記我說的,萬事一定要深思熟慮,有不決的可以問周將軍,王將軍,他們跟我多年,領兵經驗豐富,我也囑咐他們會儘力協助你。”他看著陳雁,語重心長,接著說道:

“此去臨安百險,你我皆知,不必多言。但我身為三軍主帥,況且你嫂子和欣兒都在臨安等著我,我不能棄她們於不顧,這些年我虧欠她們夠多了”

薑長雲有些說不下去,但是如今的他對自己的生命已然釋懷,能和家人在一起,同時又能替大宋儘忠到最後,他都無憾了。

“殿帥,我明白。”

陳雁知道薑長雲的脾氣和性子,他決定的事情沒有回旋的餘地,他能做的就是讓殿帥放心,保住大宋最後的精銳。雖說是會師勤王,但是他們都明白,臨安守軍不過萬餘人,怎麼都不可能抵擋金人的十萬鐵騎,這恐怕是他和薑長雲最後一彆了,陳雁淚水在眼眶打轉,他終於忍不住留下眼淚。

“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薑長雲拍了拍陳雁的肩膀,隨即思索片刻說道:

“倘若我這一去回不來了,你嫂子和欣兒,我就托付給你了我自會想辦法送她娘倆出城去梅州尋你”薑長雲還是把自己最後的顧慮說了出來。

“殿帥放心,陳雁必不負殿帥所托。”陳雁雖哽咽,語氣卻顯得堅韌無比。

薑長雲聽後,露出久違的會心一笑,拍了拍陳雁的肩膀,說:

“之鋒,你與欣兒年紀相仿,她也特彆喜歡你,我每次回去,她都會問我,你們軍營裡的那個呆呆的小將軍怎麼沒一起回來,哈哈哈”長雲苦笑道,他沉默了片刻,不想讓陳雁看到自己濕潤的眼眶。

“我今天便給你和欣兒做個主,怎麼樣?”對於薑長雲來說,眼前這位他最看重的年輕人,既然沒有緣分做父子,那也要收過來做女婿。

“殿帥這”

陳雁沒想到殿帥會突然說出此話,他自幼讀書,一心報國,從未有過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對於薑欣,他也隻是見過幾回,且薑欣每次都調侃他,他自然是完全沒想過殿帥會把薑欣許給自己。

“殿帥,陳雁早已身許家國,恐”他在殿帥麵前,總顯得像小孩子,儘管他已經裝作很成熟了。

“誰沒身許家國?我和你爹當年不也身許家國了?你爹當年和你一模一樣,後麵還不是有了你哈哈哈,就這麼定了!欣兒托付給你我也放心,至於父母之命嘛,我去地底下會告訴老陳的。”他開玩笑的說道,陳雁的父親曾是自己的戰友,戰死在了當年的戍北之戰中,當時陳雁年幼,陳雁母親為了培養英雄遺子,便帶著幼年陳雁前往揚州居住。

“行了!時不我待,記住我說的。”

薑長雲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雁,隨即拿上佩劍出帳上馬,看著眼前蓄勢待發的騎兵將士們,他們身著厚重的鎧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每一塊甲片都記錄著過往戰役的榮耀與滄桑。戰馬們健壯有力,肌肉在皮下隆起,鼻孔中噴出的氣息化作一縷縷白霧,與寒風交織,彰顯著它們的不凡與戰意。馬鞍上,騎士們身姿挺拔,手持長矛或弓箭,眼神堅毅而銳利,一動不動,卻蘊藏著即將爆發的驚人力量。

“出發!”隨著薑長雲令下,數千騎兵在戰馬的嘶吼聲中如迅箭一般衝出軍營,隨著飛揚的塵土和馬蹄聲,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雁緩緩走出軍帳,高舉帥印,對著餘下的全軍將士下令:

“奉殿帥軍令!全營開拔梅州,出發!”帥印在月光和火光的交織照耀下格外透徹,散發著一股不可描述的王者氣息,這位少年英雄重新整理好著裝,披掛上馬,看著數萬軍旗上寫著的同一個“宋”字,胸中湧起從未有過的豪邁之氣,率領大軍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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