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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終有彆離,堂前拜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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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陳雁回營後,睿王和陳雁一並規劃好了進軍路線,大軍即將開拔,劍指臨安。

臨行前,他心中牽掛的自然是薑欣。

他當然放心不下,畢竟喪失父母之痛,隻有時間才能治愈,他希望薑欣能夠對生活抱有希望,等自己東征歸來接她。

梅州大營的中軍帳前,三軍齊備,蓄勢待發。

“出發!”

隨著睿王拔劍下令,數萬宋軍拔營而出,這一次,是複仇的開始,亦是找回家國尊嚴的第一步。

歲月的蹉跎能夠見證無數王朝的興盛,所有的廝殺歸根結底,不過是統治者們的權謀爭鬥,最終蒙難受苦的還是這普天之下的黎民蒼生。對宋朝來說,複仇是國家世世代代傳下去的宗旨。對於金朝來說,吞並宋國是他們君臨天下的前提。

而這期間,誕生了數不勝數的壯士豪傑,民族英雄。他們為了心中信仰將生死看淡,鐵骨錚錚方顯男兒誌向,浩氣盈盈才是君子初衷。

而後的一年內,睿王的軍隊不出所料的收回了臨安,同時迎回了太子和太後,在臨安昭告天下,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成功登基即位,年號是為開景。

陳雁中興有功,受封湖北路荊襄呂州宣撫使,領東路禁軍大權,即刻揮師北上淮河,旨在收複徐州,軍師蕭文遠受封鎮東軍承宣使,兼東路禁軍總軍師,隨陳雁一同北征

時光荏苒,兩年過後。

儘管每天都活在悲傷之中,但是薑欣還是學會了接受事實,這兩年來,她和張叔在農家生活,每日耕作,同時又自學著四書五經,似乎心智瞬間成長了十歲,變得更加成熟。

“張爺爺我想,去拜師學藝”某天飯後,她和張叔提及。

“小姐,您這”張叔有點不知所措,他以為是小姐受了刺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薑欣溫柔一笑,抓著張叔的手說道:

“張爺爺,我想學兵法,我也想成為爹爹那樣的英雄”她眼中滿是對父親的向往,張叔看到此景,雖然下意識的想阻攔,但是轉念之間,他知道薑欣已經長大了,今年雖未滿十八,卻也是虛歲十七,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是小姐,這要到哪裡去學啊?”他不解的問道,他以為薑欣是想重回學堂,但是他印象中學堂似乎並沒有教這些東西。

“我要靠自己去找到老師教我兵法!”薑欣堅定的說道,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絕非於此,她想出去闖蕩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小姐”張叔早已把薑欣看做是自己的親孫女一般,他雖然不舍,可是卻知道薑欣不屬於這個地方。

薑欣自然也舍不得照顧自己的張叔。這三年來,自己每一次情緒崩潰,都是張叔忙前忙後照顧自己,但是她印象最深的還是知道父母離世消息的那一天,陳雁自始至終陪伴在她身邊,那天是她人生最痛苦的一天,也是因為陳雁在,所以才沒有致死的痛楚。

最終做下了決定後,她拜彆了張叔,獨自一人背著行囊,開始了屬於她的人生旅途。

數月後,在旁人的引薦幫助下,她順利來到了宗州府的新慧學堂。

她幼年曾聽父親說過,宗州府的新慧學堂有一位講師是父親好友,因不願被打壓離開朝廷,選擇當一名教書先生,她想,這位先生必定能教她兵法,所以不遠萬裡來到了這裡。

“抱歉小姐,請問有何貴乾?”學堂前的掃地青年看到一直觀望的薑欣,上前問道。

“我我和你們的老師認識!”薑欣理直氣壯的說道,她以為對方是要趕自己離開,隨即看對方麵相不算惡,又嬉皮笑臉的問道:

“那個,能不能讓我進去見見你們老師呀?”

青年清了清嗓,似乎已經識破了薑欣,故意刁難道:

“請問小姐要找哪位老師呢?我們新慧學堂名師眾多,可否報上姓名?”

“啊這”薑欣傻了,她早就忘記父親說的那人姓甚名誰了,但是她似乎還是不想放棄。

“小哥!求求你了,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不亂來!”說罷還從兜裡掏出幾兩碎銀,企圖蒙混進去

青年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姑娘想必也不是來搗亂的,既然如此便進去吧,隻是不要叨擾了學生們溫習即可至於這銀子姑娘且收好,我們新慧學堂紀律嚴明,容不得這些。”

薑欣對學堂有點刮目相看,沒想到居然連一個守門的都這麼剛正不阿,沒辦法,這三年來,她褪去了大小姐的角色,跟著張叔融入了市井,為了生存自然要圓滑一些,不得不說薑欣從小有著調皮的屬性,學起這些來倒是挺快的。

她走進了學堂,每個房間都坐滿了儒生,在老師的教導下,紛紛朗誦著詩經,這一幕她小時候也體驗過,如今再次來到這類地方,她甚是感慨,不由得邊走邊四處觀望。

儒生們都驚了,怎麼好端端的學堂裡居然會出現一個沉魚落雁般的芊芊女子,她走在廊坊下,吸引了眾多儒生的目光。

“喂!快看!咱們學堂裡居然有大美人!”

“彆說這麼大聲!你怕先生聽不見是不是!”

“哇真的哎,果真是窈窕淑女,國色天香啊!”

學生們紛紛議論,全然忘記了自己知書達理的形象,讓薑欣忍不住捂嘴偷笑,什麼大儒大雅的,不過如此嘛,誰見著異性不會心動?

“姑娘請留步。”麵前一個儒生擋住了她,轉眼一看,此人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白綢緞的書袍顯得他格外纖瘦,陽光側映著他的臉頰,仿佛詩中所描述的如玉君子。

“額有什麼事嗎公子?”薑欣不知道對方攔住自己乾什麼。

書生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姑娘,這話應該是在下問姑娘才對,我學堂從未有過女子,不知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薑欣這才意識到自己反客為主了,連忙道歉,隨即說道:

“我來找一位夫子,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所以隻能先逛逛”

書生笑了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姑娘便隨我來吧,我的恩師是學堂主理人,他應該能幫到姑娘。”說罷書生領著薑欣朝院內走去。

“姑娘怎麼稱呼?小生姓李,單名一個辰字,是學堂的士子代表。”他自我介紹道。

“我叫薑欣,生薑的薑,欣喜的欣。”薑欣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

書生微微一笑,他似乎對薑欣有種特殊的感覺,仿佛從未見過如此活潑的妙齡少女。

“聽薑姑娘得口音,不像是宗州本地人?”

“啊哦那個,我叔叔在這邊,我來投奔親戚的”薑欣隨便搪塞道,比起和這個書生聊天,她更願意欣賞學堂裡的怡人景色。

兩人來到了書房門前,李辰領她進門後,向老師介紹了一番。

“姑娘既然不知你要找的先生姓甚名誰,可否有其他特征可言?”李辰的恩師問道。

“我想想”畢竟時間久遠,薑欣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有啥特征了。

“他曾經在朝為官算不算?”薑欣這句話給李辰和老師整無語了,麵麵相覷。

“還有其他的嗎,實不相瞞姑娘,恩師也曾在朝為官過。”李辰尷尬的說,畢竟當著老師的麵,他不想讓老師誤以為他帶了個麻煩精過來。

“我知道了!他認識薑殿帥”薑欣想起來,自己的父親是無人不知的大元帥,提到他的話估計算是線索。

“薑殿帥姑娘說的可是三年前臨安保衛戰殉國的薑長雲元帥?”李辰問道。

薑欣心裡一震,雖然三年過去了,但是提到這段悲慘的過往,她還是沒辦法做到平和如常。

“是的”她的語氣瞬間低了下來。

“那老夫便知道了,早年聽聞國策房的孟先生與薑元帥結識,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師想起了什麼,跟薑欣說道。

薑欣瞬間兩眼放光,心想沒有白來!

於是在她的請求下,李辰帶著她見到了孟先生。

孟先生看著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襲白衫,麵容儒雅,舉止得當,典型的士子風範。

“你為何知道我認識薑元帥?”

孟先生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書,漫不經心的問道。

“因為我之前,聽薑元帥提起過您”薑欣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他,自己就是薑長雲之女。

“哦?”孟先生放下了書,開始打量起薑欣。

“姑娘與薑元帥是何關係?”

“我我原是薑元帥府裡的丫鬟”

她思索再三,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份,一來是不想讓孟先生因為自己的父親而關照自己,二來是她這次出行本就帶著自食其力的決心,自然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是薑家小姐。

“原來如此”

孟先生似乎有所悟。

“我得知薑元帥,三年前就為國捐軀了,沒想到你是他家的下人,居然還能來到宗州找到我。”

薑欣嘗試讓自己適應這類話,畢竟她要是表現得不尋常,勢必會讓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孟先生,薑元帥曾經誇讚您有經天緯地之才,因不願與強權同流合汙,才離開朝堂到這裡教書育人”薑欣試圖用這種低級馬屁來博得孟先生好感。

“哼沒想到薑元帥連這些也會對下人說”他自言自語的笑了笑,隨即說道:

“你既曾是薑家傭人,跑到這裡來找我,也難為你了,但是我一個教書先生,能幫你的不多,這些盤纏你拿去,好好生活吧。”說罷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錢袋。

“不不!先生誤會了,我來找您,不是為了這個”薑欣趕忙擺手。

孟先生更加好奇了,問道:“不是為這?難不成你是想來我家繼續當傭人嗎?抱歉姑娘,我家清貧,沒有錢雇用你。”

“啊不是的先生”見孟先生一直誤會,她隻能硬著頭皮說出目的來:

“我想跟您學兵法,學用兵之道!”她此話一出,嚇得孟先生差點手中的茶都灑了。

“姑娘你在開玩笑吧?我一個教書先生,怎麼可能懂這些?姑娘想必是來取樂我,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

孟先生沒好氣的說,直接送客。

“孟先生!我雖然是薑家下人,但是我在薑家也耳濡目染了許多知識!煩請先生再考慮考慮!”

孟先生推聳著薑欣到門外,隨即用力關上了門。

門外等待的李辰見狀,跑過來問道:

“姑娘這是,我看孟先生好像有點生氣?”

“啊沒啥,我就和他敘了敘舊,哈哈哈哈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逛一逛待會自己就走了!”薑欣有些尷尬,隻能將李辰搪塞走,隨即心想道:

“裝什麼裝,我就不信還逮不到你了!”

於是她走出學堂,在大門口找了個角落坐下。

“我就不信你在學堂裡住一輩子,有種彆出來!”她憤憤自語。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漸暗,街上人來人往,她竟累得在嘈雜的環境中睡了過去。

“姑娘!姑娘!”

一陣叫聲給她驚醒,天都塌了,怎麼一下子就晚上了,明明剛才還陽光明媚呢?

“姑娘我是真服你了,你看你在我這鋪子都坐了一個下午了,我這準備打烊了你也不買點算了,這煎餅送你了。”小販遞過來一套煎餅果子,餓了一天的薑欣兩眼冒光。。

“謝謝謝謝!大哥你人真好!”

隨即她狼吞虎咽了起來,沒想到傻人有傻福,居然還能被施舍一套煎餅果子。

“哦對了大哥,你有沒有看到學堂裡走出來一個文縐縐的,大概一個中年男子”她邊吃邊說著,實在想不到怎麼描述孟先生。

“姑娘說笑了,這學堂裡走出來的,哪個不是文縐縐的?”小販一遍收拾著行當,一邊打趣道。

薑欣自知自討沒趣,確實這麼形容誰能知道。

“姑娘不必等了,早早回去吧!人家學堂傍晚就停業了,喏你看,大門都鎖了。”小販看她呆呆的,不忍提醒道。

“啊這樣子”薑欣有點失望的離去,但是還是在附近找了個酒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大早,她又如往常一樣在門口蹲人。

孟先生從遠處步行而來,手上拿著一小捆書籍。

“孟先生!是我是我!”薑欣趕忙上前攔住他。

“又是你”孟先生沒好氣的看著她。

“姑娘究竟有何事,我還等著授業呢,實在沒空陪姑娘打趣。”說罷孟先生欲進學堂。

“孟先生!昨天我說的您考慮考慮唄!我真的有天賦的!不信您可以考考我!”薑欣追著問道。

孟先生一邊擺擺手,一邊頭也不回的進了去。

隨後三天,薑欣都按時蹲點,結果很顯然,每次都被孟先生回絕,甚至最後一次孟先生說她在這樣就報官了。

晚上薑欣氣餒地回到房間,數了數身上的盤纏,隻夠一天的住店錢了,可她實在不甘心,突然她發現背囊裡有兩封信,她好奇的拿了出來,發現一封是張叔寫的,一封居然是陳雁寫的!

她有些驚喜,畢竟最後一次和陳雁想見,是在三年前的時候,他陪伴了自己度過最悲傷最難過的時間,甚至還把他的肩膀都咬傷了

她先打開了張叔的信:小姐,你一人在外萬事小心留意,這封信是陳將軍三年前交給老夫的,他特地囑咐,要我等小姐走出陰影後再交給小姐,三年來我始終擔心小姐,不敢給小姐看,如今小姐出門闖蕩了,老夫便偷偷將信放進了包裹裡

薑欣讀完張叔的信,心裡一陣溫暖,原來張叔如此為自己著想,突然間有想回去的念頭了。

想罷,她看著陳雁的信封,心想到底要不要看,既然他都囑咐讓自己走出陰影才能看,想必信裡的內容跟三年前那件事有關。

她猶豫不定最後一咬牙自言自語到:

“賣什麼關子!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想說什麼!”

她打開了陳雁的信:薑欣,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正在外征戰,可能大勝而歸,更可能已身首異處。不管如何,還是要恭喜你能夠敢於麵對自己今後的人生了。當年我向殿帥承諾,定護你一生,如今暫時還未實現。莫怪,北伐金賊是我畢生之誌,更是殿帥遺誌,雁萬萬不可負待到北伐捷報傳遍大宋之時,若我還活著,就是我歸來迎你之時,陳雁。

她看著這封長長的書信,書寫了陳雁對自己的勉勵和愛護,淚水不由得打濕了信紙

“傻子陳雁呆子!”

如今的她,對於陳雁已經敢於大膽承認喜歡了,畢竟自幼相識,陳雁少年英雄的形象一直在她心裡牢牢銘記,即便三年未見,她也能時常夢到陳雁抱著安慰自己的模樣,但是正如她所言,陳雁是個呆子,她甚至不知道陳雁對自己是否有喜歡,更像是親情?這方麵她著實揣測不了。

“什麼活的死的,搞得自己很忙一樣”她嘴裡自言自語埋怨著,心裡缺欣喜而溫暖,她沒想到陳雁居然這麼關心自己,還要護自己一生。

想罷,她決定明天再試一次,實在不行,就隻能告訴孟先生自己是薑帥之女了。

第二日,不出意料的薑欣又從白天等到了夜晚,小販已經習慣的叫醒她了。

她有些失望,現在孟先生躲她跟躲瘟神一樣,就算是坦明身份,估計孟先生也不會相信,罷了,另謀他法吧!

薑欣起身準備回酒肆,此時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一天沒吃?”

她有點不敢置信的回頭,居然是孟先生!還提著一打熱騰騰的小籠包!

“孟孟先生你”她驚訝的走過去,接過小籠包,似乎還是不敢相信。

孟先生無奈的笑了笑,他其實每天都在觀察薑欣,這個小姑娘鍥而不舍的堵了自己這麼多天,每天晚上都等到睡著才離去,他實在是沒辦法,說道:

“走吧,去酒肆拿東西,有錢住酒肆也不知道給自己買點吃的。”孟先生看似埋怨,實則也動了惻隱之心,這個小姑娘能在被自己拒絕這麼多次後還堅持,實屬不易。

薑欣喜出望外,趕忙跟在孟先生屁股後頭喊道:

“師父等等我!”

“彆這麼早叫師父,我可不收蠢徒弟”

“我不蠢的師父!我賊聰明!”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朝遠處走去了。

第二天,孟先生府中,他給薑欣做了些簡單的測試,令他驚奇的是,這小姑娘居然對古今戰例了如指掌,孫子兵法,孫臏兵法都倒背如流,甚至還能用自己獨特的眼光加以評論。

“這些,都是你在薑府學的?”他不敢置信的問道。

“額是啊!我們老爺對我們特彆好,他說書房裡的書隨便看!我這不是閒來無事,就看得多了點”她這拙劣的演技差點逗笑孟先生。

“有這種好差事?又閒又能看書,你家老爺當年怎麼沒找我去?”孟先生打趣她。

隨即從書櫃裡拿出了一遝地圖交給薑欣。

“這些,五天內,全部背記下來,五天後我考問你,若是圖中每一處標記都能如實答上來,我便收了你這徒弟,但凡有一處背錯記錯,五天後收拾東西走人吧。”他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麵。

“收到師父!”

薑欣待孟先生走後,欣喜的查看地圖,這一看差點沒讓她昏過去,這麼多!整整五十張,每一張都有上百處的標記!五天時間!這不是拿自己當金人整嗎??

罷了罷了,她隻能照做,但是看著看著她開始入迷起來,這些居然都是孟先生自己標注的,針對每一場經典戰事,指揮官的每一次決策和用兵,都有詳細說明

她廢寢忘食的背記著,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她背記起來倒是沒什麼壓力,甚至每一幅地圖看完之後,她還會自己代入去思考一番。

第三天

薑欣和往常一樣看到深夜,直到在伏案而睡,孟先生在門外目睹了這一幕,悄悄的走了進來,無奈的笑了笑,隨即拿過被褥給薑欣披上,他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動力,能讓這個小姑娘如此廢寢忘食,自古以來鮮有女子對打仗感興趣,她倒是奇人一個。

終於到了第五天,薑欣自信滿滿的說:

“師父!來吧!我全都記下來了!”

“是嗎?”孟先生不慌不忙的看著手中的書,問道:

“夷陵之戰中,馮習張南率領的三萬兵馬由何處攻入吳境?”

“峽口!”

“采用了什麼行軍手段?”

“牽線陣!每個兩司馬執旗一麵,後隨二十五人;一百人則張卒長旗一麵;五百人則張旅帥旗一麵;二千五百人則張師帥旗一麵;一萬二千五百人則張軍帥旗一麵。一軍接著一軍前進。”

“這麼做是為何?”

“為了更加快速的通過狹隘地形,降低軍隊通行的戰損,同時極大程度的保留軍隊的核心戰鬥力!”

薑欣對答如流,且不加任何思索,仿佛這一切都在她心裡如明鏡一般。

孟先生連續問答好幾個問題,薑欣都一一答了上來。

“這小妮子,究竟是什麼來頭?我學院裡成績最好的學生,都做不到如此流暢。”

孟先生心裡充滿了對薑欣的好奇,看著薑欣對他使著鬼臉,終於鬆口了:

“勉勉強強吧!看樣子不得不收你為徒了。”

薑欣高興壞了,連忙喊道:

“師”

“慢!”孟先生打斷了她。

“做我的徒兒,必須遵守以下三點,其一,心誠為學,我布置的任何跟學習有關的事情都要無條件完成,其二,所學不得用於邪門歪道,其三,不該問的不問,學成之後對外不得提起我。”說罷,孟先生的聲音低了下去,顯然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這也是為什麼他要隱居於宗州,並且隱藏自己軍事奇才的身份。

“師父,為什麼不能”

“第三點!不該問的彆問!”孟先生突然喝了一聲。

“噢噢知道了師父”薑欣委委屈屈的說道,但是其實她內心是開心的,這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次有陌生人這麼認可自己,收自己為徒,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此後,薑欣跟著孟先生苦學兵法,時而還能和孟先生沙盤論兵,隨著時間一天一天流逝,孟先生也越來越認可這位女學生,她聰慧且機敏,稱其為軍事天才也不為過,絲毫不亞於男子。

某天下午,師徒二人在後院品茶。

“師父,為啥你們都喜歡喝茶啊,苦苦的”薑欣嘟著嘴說道。

“苦後方知甘甜。”孟先生隻說了一句話便接著看書。

“您到底是怎麼跟您的學生相處的,這麼不會聊天”

薑欣發現自己這個師父和陳雁一般直男,但是她卻天生對直男有另類的好感,她想起起初父親也很直,是因為有了自己以後,才慢慢變得幽默風趣起來。

“師父,我都跟您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名字呢”薑欣突然發難。

“不該問的彆問,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孟先生一如既往的冷漠搪塞,繼續翻閱著手中書籍。

薑欣自討沒趣,於是便想出了鬼點子,她趁師父看書沒空搭理她,於是便跑去草叢裡撿了顆拇指大小的石子,瞄著孟先生的頭,心想:

“不是喜歡裝嗎,我就不信你裝沒看到我在乾什麼,有種彆躲!”

刷的一聲,她居然朝著孟先生的頭扔了過去,誰料孟先生嘴角輕輕上揚,伸出左手夾住了石子,又尋疾如風地扔了回去,薑欣傻了,她根本沒想到師父會來這招,但是好在力度控製遊刃有餘,石子不快不慢的落在了薑欣頭上

薑欣氣急敗壞,走上前去:

“師父!你折辱徒兒!”

孟先生笑了笑,盯著書本說道:

“我可教過你,兵不厭詐,兵貴神速,忘了是吧?回書房將這兩章抄十遍。”

“啊我”薑欣這下屬實是被師父拿捏死了。

“抄就抄!”

她一邊嘟囔一邊往書房走,但是又轉念一想,師父反應這麼快,難不成會武功?她欣喜之餘,屁顛屁顛的跑到孟先生跟前:

“師父!徒兒願意抄,但是師父能不能教徒兒武功?”

孟先生有點出乎意料,但是還是搪塞了她:

“什麼武功,我又不會。”

“你明明會!你反應這麼快,一看就是習武之人,正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的。”

“瞎吵吵什麼,說不會就是不會。”孟先生繼續看著書。

“哎呀師父!我的好師父!我最最親愛的好師父!”

薑欣圍著孟先生耍起了無賴,隨著這個把月來的相處,她已經清楚了師父的秉性,那就是吃軟不吃硬,孟先生左邊擺脫她就去右邊,就這樣來來回回,孟先生終於破防了:

“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家,學什麼武功?”

“姑娘家家怎麼不能學武功?你看你明明就會!就是不想教我!”薑欣抓住了他話的漏洞,繼續和師父耍著潑皮

“為將者!旨在把控全局!學了武功有什麼用,又不要你上陣殺敵,有那功夫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布兵上。”孟先生見上一個由頭搪塞不了,轉而換了個新理由。

薑欣見狀,不放大招是不行了,她假裝哭兮兮的賣慘道:

“奴家幼年便因為孱弱無力,被人販子抓到賣去了樂坊後來有幸被薑家贖了去每天早上買菜,因為賣豬肉的大漢欺我弱小,總是缺斤少兩奴家有苦說不出啊,要是會武功”

“哎呀呀呀行了行了!”孟先生忍不住了,他茶水都快噴出來了,這會是又氣又笑。

“明天開始,行了吧!”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真栽在這徒兒手裡了,本以為是收了個徒,誰曾想收了個克星回來克自己。

“好耶師父!最愛師父啦!”薑欣見師父鬆口,瞬間變了嘴臉,開始撒起嬌來。

“我可事先說好啊,學不會彆怪我,還有,彆學了個三腳貓功夫就出去跟人鬥狠,到時候為師可不會救你。”孟先生還是想著勸退她。

怎料薑欣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更加開心:

“放心吧師父!你徒兒我這麼聰明,不會辜負您的苦心的!”

隨即一蹦一跳的跑回書房抄書去了。

孟先生喝了口茶,終於一邊搖頭一邊笑出聲來:

“收了這麼個活寶,往後有好日子過咯”他自嘲道。

就這樣,薑欣在孟先生的傾囊相授下,武藝也開始精進起來,對於兵法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日複一日的練習和溫習,孟先生還會透過兵法和武功,教會她人生的道理。張叔收到了薑欣的來信,得知小姐如今已經找到恩師,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某一日,新慧學堂的李辰突然課後造訪。

“先生,學生有篇文章還一知半解,因此特地前來尋求先生賜教。”李辰虔誠地像孟先生說道。

“阿欣!客廳擺茶!”孟先生叫出了這個熟悉的名字,李辰心裡一驚,莫不是之前在學堂邂逅的那位少女,如今成了孟先生的女傭?!

“來咯!”薑欣活蹦亂跳的跑了過來,看到眼前之人竟是當初在學堂為自己帶路的李辰,也有些驚訝。

“是你!你叫叫叫叫”薑欣尬住了,她確實忘記了名字。

“李辰,薑姑娘久違了。”李辰禮貌的行禮。

“阿欣!不得無禮!”孟先生喝道。

“先生無妨,當日莫不是因為先生,在下也難有幸和薑姑娘結識。”李辰不虧是書生代表,話裡話外都透著儒雅的禮儀。

“如今薑姑娘這是”

“嗷嗷,這是我師”薑欣剛想說,一旁的孟先生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她靈機一動話鋒一轉:

“這是我實實實在是沒地方去了,多虧了孟先生好心收留我在他家當女傭,才混到一口飯吃!”

孟先生差點沒給自己嗆死,白了薑欣一眼,薑欣也偷偷的耍了個鬼臉。

“哈哈,她一向如此,喜歡開玩笑,我見她無處可去,便許她借住在我家中,順便協助我處理一下家中事務。”孟先生給圓了回來,他怕明天這件事全學堂都皆知了,說他孟先生在家請了個少女來當女傭。

“先生多慮了,在下也隻是關心一下薑姑娘,既得先生相助那便是再好不過。”李辰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畢竟他也隻是隨口一提,這倆人如此敏感。

隨後李辰跟先生請教過後,受益匪淺,隨即孟先生讓薑欣送客。

“沒想到上次一彆,今日竟有幸再見到薑姑娘。”看得出來,李辰確實被薑欣所吸引。

“啊哈哈哈哪裡哪裡”薑欣尷尬的笑著,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跟這些書生交流,陳雁這個書生還真是個意外。

“薑姑娘可喜歡燈會?後日宗州府將舉行一年一次的盛大燈會,若薑姑娘有閒暇,在下想邀薑姑娘一同前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李辰邊走邊說道。

“啊燈會嗎”薑欣小時候,爹娘每年都會帶她去看臨安的元宵燈會,如此熱鬨又繁華的場景,在她腦海裡印象深刻,自從十歲之後,便再也難得看過了。

“還是算了吧我其實不大喜歡。”薑欣委婉的拒絕,她其實不想勾起這些回憶,雖然過去已久,但是心中難免睹物思人。

“薑姑娘彆誤會,在下沒有單獨邀請姑娘的意思,還有其他同窗也會一起前往,在下想著人多熱鬨,便才問過姑娘。”李辰深怕薑欣誤會自己想單獨約她,便隻能借此打消薑欣的疑慮,他內心還是期待薑欣能夠一起去的。

奈何薑欣實在覺得盛情難卻,加上自己每天在用功,確實也該出去走走了,便答應了。

李辰非常開心,隨即告彆離去。

晚上吃飯,薑欣和師父說了此事。

“想去便去唄,按時完成我布置的功課即可,我又沒有圈禁你。”孟先生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是師父!你就不怕徒兒被壞人拐了去”薑欣滿臉委屈的說道。

“你不是學了武功嗎,有手有腳的,被拐了可彆賴我。”孟先生吃罷,隨即起身回房。

“記得收拾。”他還不忘吩咐一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真拿本小姐當丫鬟使啊!”薑欣氣不打一處來

“吃這麼多,撐不死你!”

她嘟嘟囔囔的開始收拾餐桌。

後日。

薑欣為自己稍微打扮了一番,畢竟已經不是大小姐的身份了,隨身攜帶的衣物也較為樸素,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似乎有所回憶,曾經都是沈姨和娘親幫自己梳妝打扮,如今隻有自己了。

“阿欣!外邊桌上有你的東西!”孟先生一喊,把她從回憶裡拉出來。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薑欣邊走邊說,隨即她看到了一件絲綢製作的緞袍,針線細膩,顏色不深不淺,是為淡粉色,雖然沒有特彆奢華,卻也彆有用心的精致。

“咳咳,這是路邊隨便買的,將就著穿吧。”孟先生從背後走過去,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便回房了。

薑欣瞬間被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師父感動,原來師父並沒有不關心自己,反倒是知道自己要去逛燈會,特地給自己準備了禮物。

“什麼嘛”薑欣快要感動哭了,這還是離家以來,第一次有除了父母之外的長輩對自己的關愛。

“以後選顏色彆選這麼土的!”她故意喊得很大聲,還帶著哭腔,其實內心早已被師父融化,孟先生在房內聽到了,也笑了笑,隨即繼續看他的書。

薑欣回房換好衣服後,沒想到剛剛好合身,她開始知道自己的師父其實一直都在關心自己,連衣服都能買到這麼合適不過的。

穿上緞袍,她走了出門,剛好天上下起了小雪,雪花打在她雪白的臉上,竟是如此的動人。

她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人山人海,夜幕低垂,銀輝輕灑,古城的街道被一層柔和而神秘的光輝緩緩籠罩。此時,一年一度的燈會悄然拉開序幕,將這座沉睡於曆史長河中的城池喚醒,賦予了它一夜的璀璨與夢幻。

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燈籠如繁星點點,錯落有致地懸掛於屋簷之下、樹梢之間。這些燈籠形態各異,有的似鳳凰展翅,羽翼生輝;有的若玉兔望月,溫婉嫻靜;更有那魚躍龍門、蓮花盛開之態,寓意著吉祥如意與純潔高雅。燈籠表麵,繪製著細膩精美的圖案,色彩斑斕,既有山水花鳥的自然韻味,也不乏神話傳說的奇幻場景。

雪花拂過,燈籠輕輕搖曳,燭光在內裡跳躍閃爍,與遠處偶爾綻放的煙花交相輝映,將夜空裝點得如夢似幻。人流如織,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男女老少皆沉浸在這份難得的歡樂與祥和之中。孩童們手持小巧的燈籠,在人群中穿梭嬉戲,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情侶們手挽手漫步,輕聲細語,享受著這份屬於二人的溫馨時光;老人們則或駐足觀賞,或指點江山,眼中閃爍著對過往歲月的懷念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與食物的香氣,小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售賣著各式各樣的小吃與手工藝品,為這燈會增添了幾分生活的煙火氣。樂聲悠揚,從遠處的戲台上傳來,那是古老的戲曲,唱出了曆史的滄桑與人間的悲歡離合,引得眾人駐足聆聽,沉醉不已。

薑欣太久沒見過這麼溫馨隆重的場麵了,她的容貌和穿著也吸引了過路人的眼光,紛紛讚歎這是哪家的閨秀,竟從未見過,生的如此閉月羞花。

“薑姑娘!”遠處李辰和幾位同窗走來,他向同窗們禮貌的介紹著薑欣,薑欣也是大家閨秀,有禮的回應著,讓李辰和同窗們都格外驚喜,紛紛猜測是哪家的大小姐。

他們一行人邊走邊逛,時而駐足看著滿天的花燈,時而李辰和同窗們吟詩作對,此情此景,薑欣感觸甚多,但是她儘可能的避免自己陷入回憶。

“也不知道,那個呆子此時此刻在乾嘛”薑欣想到了陳雁,她能猜到淮北苦寒,他有可能食不果腹,忙於軍機。

“薑姑娘剛剛說,那個呆子?”李辰還是聽到了,隨即問了一句。

“啊?有嘛哈哈哈”薑欣隻能尷尬的一笑。

“那個呆子?莫不是薑姑娘的心上人?”一位同窗開始打趣道。

“不可胡說。”李辰禮貌的阻止了同窗,殊不知薑欣聽到後臉蛋微紅,是啊,如今她已經長大,陳雁對她而言,雖未曾明說,但是書信中如此明顯,要護自己一生,豈不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嗎?

“薑姑娘莫要見怪,我這幾位同窗口無遮攔。”李辰看薑欣沉思,於是便主動開口說道。

薑欣嘴上說著無妨,實際內心卻也泛起了波瀾,這是來自一位青澀少女的羞澀。

“你們先逛著!我要去那邊看看剪紙!”隨即薑欣突然跑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李辰等人叫住,李辰看著遠去的薑欣,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失落。

“李公子對薑姑娘這麼上心,難道”此時一位同窗發話了。

“是啊,薑姑娘花容月貌,李公子又溫文儒雅,簡直天造地設!”

李辰聽到後竟然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些話你我私下打趣即可,切莫當著薑姑娘麵說,有所失禮。”

“哈哈哈哈,李公子還愣著乾嘛!人是你約出來的,還不跟過去當好你的護花使者,切莫被彆的公子看了去!”

李辰恍然大悟,趕緊小跑追隨,餘下同窗們都樂嗬嗬打趣。

薑欣來到一出販賣剪紙的店鋪前,看著琳琅滿目的剪紙,每一個都很有特色,突然她看見一個剪紙上繡著一個騎馬的將軍,她便問到:

“店家,這個花燈上繡的將軍是為何意啊?”

店家是一個中年婦女,和藹的和薑欣說道:

“這個啊,這個是大漢將軍霍去病啊!許多軍屬都會買這款剪紙呢,為的是祈禱自己的夫君早日得勝歸來。”

薑欣看著這個剪紙入了神,本來想買給爹爹的

“那我就要一個這個吧!”她還是買了,心想:

“那便祝你能成為霍去病一樣的將軍吧傻呆子!”很明顯,她是為了陳雁買來的,隻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隨即她又看向另一個繡著兔子的剪紙:

“這個也要一個!”

師父他老人家整天板著個臉,那就送他一個兔子的貼在他房門上!

她心滿意足的準備離去,這時李辰跑了過來,看見她剛剛買了兩個剪紙。

“抱歉薑姑娘,在下來遲了,本該是在下買來送姑娘的。”他隻能抱歉的說,畢竟難得有機會給心儀的女生送東西。

“那倒不必!其他人呢?我們再去那邊橋逛逛吧,那裡挺熱鬨的!”隨即她又跑了過去,李辰在後麵跟著,看著薑欣的背影,他此時此刻滿眼都是這個少女。

他們一行人又逛了一會,天色已晚,眾人道彆準備散去

“薑姑娘,我送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太放心。”李辰關心的說道。

薑欣連忙說道:“不必不必,孟府離這沒多遠!”

“既然是在下邀約薑姑娘出來遊玩,理應將姑娘安全護送回家,否則孟先生明日去學堂也會責怪在下的。”李辰還是想爭取和薑欣獨處的機會。

薑欣實在是不好婉拒了,隻能應允,但是她心裡犯起了嘀咕:

“師父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會拿這個說事?我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兩人行走在小雪的路上,氣氛有些尷尬,李辰雖是文采斐然的書生,麵對心儀的姑娘,他也變得緊張起來。

“薑姑娘可曾婚配?”他試探性的問道。

“啊?”薑欣被這一問給問懵了。

“姑娘彆誤會!在下隻是隨口這麼一問,恕在下失禮。”

李辰急忙打圓場,畢竟隻有幾麵之緣,他這麼問屬實冒昧了。

薑欣倒是不在乎的說:

“婚配倒是沒有”

李辰一聽瞬間來了精氣神:

“那姑娘覺得在下如何”

薑欣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啊這李公子人挺不錯的!”她隨口說了一句本想應付了事。

李辰聽後仿佛打了雞血一般,隨即說道:

“姑娘此言當真?!實不相瞞在下自第一眼見到姑娘便早已對姑娘初見乍驚歡,而後亦怦然!”

薑欣差點沒被李辰肉麻到反胃,急忙搖手解釋道:

“抱歉李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話還沒說完,雖然沒有婚配,但是卻有了要護我一生之人。”

她說完最後這一句,心跳加速,胸口小鹿亂撞,臉色微紅,稍稍低下了頭,畢竟這是陳雁給自己的書信中寫道的,當她念出來的時候居然這麼肉麻!

李辰聽後猶如霹靂一般,心情一落千丈,但是他隻能強忍著尷尬和難過:

“原來姑娘已有心儀之人恕在下冒昧了”

薑欣雖是實話實說,但是這下子搞得天都沒法聊下去了,她趕忙說道:

“李公子這麼優秀!文采又好這也好那也好的,日後肯定能遇見自己真正的意中人!”薑欣突然嘴笨得厲害,畢竟她隻見過李辰兩三次,壓根不知道人家哪裡好

“姑娘說的可是真心話?”完了,估計是李辰隻聽到了前半句。

薑欣尬得想掘地三尺,最後隻能說:

“啊這個這個我快到了!就在前麵拐個彎,辛苦公子了,公子趕緊回去吧,我先告辭了!”她甚至不等李辰告彆,瞬間跑了出去,消失在街道拐角。

李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絲落寞,隻能無奈的轉過身去,慢慢的往回走。

“既然她也覺得我優秀,為何卻說自己有了護她一生之人?此人究竟真想看看到底是誰能俘獲她的心,還是說這隻是我與她並未熟知,她故意拒絕我而說的措辭?”李辰這樣的戀愛腦直接頭腦風暴,還是對薑欣抱有無限幻想。

夜幕降臨,宗州府飛雪,這個遠離紛爭的城市,對比起臨安曾經的堂皇,倒顯得格外的安逸且溫馨,就連雪都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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