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克西斯的哈欠打到一半,琥珀色的瞳孔瞬間收縮如針。一方麵是驚訝林默來的這麼早,另一方麵她也更好奇林默身邊那一大堆箱子是什麼。
林默掀開毯子。五十瓶紫紅色的液體在倉庫慘白燈光下折射出神秘的光澤,整齊地排列在箱子裡。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我昨天才賣給你瓶子,你今天給我帶來的這兩箱東西竟然是酒吧?”亞曆克西斯一眼就看穿發生了什麼,嘲諷道:“一點小聰明可騙不了我,我回頭就會去清點倉庫防凍液的數量(美帝士兵喝過乙二醇防凍液你敢信?毛子都乾不出這種事),如果你試圖欺騙我,那你可就死定了!”
“嘗嘗看!”林默淡定的抽出一瓶酒遞過去:“樣品!算我請你的!”亞曆克西斯遲疑的接過酒瓶,打開先小心的湊過去聞了聞味道,然後緊皺眉頭,拿出厚底杯,給自己倒上半杯,對著燈光左看右看。然後加入一塊冰,等酒液冰鎮一會兒,才舉杯遲疑的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又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
可是她的眉頭卻越皺越深。因為眼前的這杯酒,無論是口感,酸度,回甘,都稱得上是一杯上等的威士忌,除了顏色不常見,度數淡一點,但她作為一位女士,這完全符合她的口味,最見鬼的是,她竟然在酒裡聞到了橡木的香氣。亞曆克西斯完全能猜到林默做了什麼,但問題的關鍵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五十瓶。都在這。”林默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一口價,2500瓶蓋。”
“2500瓶蓋?一瓶50?!”亞曆克西斯的聲音陡然拔高,都顧不上追問林默是怎麼弄出來的這些酒“你當瓶蓋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嗎?水是免費的!瓶子是我的,你獲得我那麼大的幫助,現在就憑拿出這些聲稱是酒的玩意兒,竟然就想從我這裡拿走2500瓶蓋?!你怎麼不去搶?”
林默並沒有在意亞曆克西斯的虛張聲勢,淡定的回答道:“昨天我買那杯酒花了5瓶蓋,你隻給我倒了一個杯底兒,其他的全是冰。按你那瓶酒有500l算,那瓶酒至少能倒10杯,也就是每瓶酒作價50瓶蓋而我的酒不但品質一流,而且每瓶有750l,比你多出了整整一半,就算完全按照你的定價來,你都已經坐擁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怎麼算你都不吃虧。”
頓了頓又回答道:“而且如果一個東西看起來像酒,聞起來像酒,喝起來也像酒,那麼我們就隻能認為它是酒!而如果這種酒具備了威士忌的一切特征,那麼它就是上好的威士忌!”這明顯是在回擊女人關於“聲稱是酒”的說辭。
“可是我那是零售價,怎麼可能跟供貨價一個樣?”亞曆克西斯也承認林默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還是心有不甘又開始張牙舞爪:“而且你連酒瓶子都是由我提供的!”
“瓶子是你的,但你已經賣給我了,雖然我還沒來得及付錢,但我們之前已經談好了價格。就像你說的那樣,生意就是生意!你是不打算遵守自己的定的規矩了嗎?”林默不為所動,堅持道。
“可是這個價格利潤也太低了!”她從牙縫裡擠出字眼,仿佛在割自己的肉,同時似乎覺得良心在隱隱作痛?呔!小小心魔,休要亂我道心。沒了良心我能賺的更多!
“利潤低不低,這筆交易能不能做,我相信你是能算清楚的。”林默並不打算對價格做出讓步。但他不介意提供點情緒價值:“而且在彆人眼裡,當所有人都搞不到酒的時候,你能搞到酒,還是威士忌這種好酒,這就足以證明你擁有過人的能力和強大的人脈,想想看到時候彆人會怎麼談論你?”
他們會說:“亞曆克西斯!我們的商業女王,她竟然為我們帶來了威士忌!讚美亞曆克西斯!你就是我們的神!”林默繪聲繪色的向女人描述著那些美妙的場景。
而女人也可恥的上頭了,但仍然試圖進行最後的掙紮:“你總不能抽空我的流動資金,至少得在我這裡買點什麼。我這裡有不少好東西,價格還是很不錯的!”嘴裡說著可憐兮兮的話,心裡卻想大聲歡呼:肥羊快到碗裡來!等下我就狠狠加價,一定要把這筆錢再賺回來。
十分鐘後,亞曆克西斯看著拿著一把10毫米滿配自動手槍的林默暗暗生悶氣。而林默正滿臉新奇的對著手槍左看右看,就像一個從來沒見過槍的土包子。
“不用看了,十成新!連槍油都沒有擦乾淨,我出售的貨物質量從來都有保證!”亞利克西斯不爽道:“真沒見過你這種人,說你吝嗇吧?寧肯花更多的錢也要給手槍配上和加長彈夾,買根的錢都夠再買槍了!說你大方吧,賺了那麼多錢,卻隻肯消費300個瓶蓋!我這邊這麼多武器哪個不比手槍猛?!”
“所以呢?”林默連頭都沒抬,正試圖在身上找到個方便插槍和拔槍的地方:“我買武器純粹是為了個人防衛,買是為了不讓槍聲引來屍鬼,買加長彈夾是因為我的手裝填子彈不方便。像我這樣都虛弱到需要整天與輪椅為伴了,我要那些威猛的火力有什麼用?”
亞曆克西斯無言以對,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說的有點道理。但還是嘴硬道:“就你這個槍都拿不穩的手,還要買把滿配的槍,那你就什麼都彆指望打中!”
“可是滿配的槍看起來比較有威懾力,子彈威力最強大的時候,難道不是在它出膛之前嗎?”林默對亞曆克西斯的嘲諷毫不在意:“正常人麵對這把槍,已經足夠使他們保持冷靜了,真到了需要交火的時候,局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地步。我會儘量規避那種情況的!”
“嗬~真該讓活屍跟變種人來聽聽你的這番高論”亞曆克西斯聞言翻了個白眼:“想必他們對你此番話的評論一定是,嘎嘣脆,雞肉味?!”
“快拔槍套有嗎?”林默沒有反駁,他沒有一定要證明自己是對的這種惡習。而是繼續問道。
“沒有!”亞曆克西斯沒好氣的回答。“那就再給我多拿兩盒子彈!”亞曆克西斯撇撇嘴角,不樂意的從櫃台裡拿出兩盒子彈。子彈是廢土需求量最大的物資,甚至超過飲用水,因此價格毫無驚喜。
終於亞曆克西斯忍不住對林默說道:“說實在的,小子,其實我還是挺欣賞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呃~就是說你看起來跟廢土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我要說的是,你對槍的理解是完全錯誤的!”
見到林默轉頭看她,亞曆克西斯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我的意思是說:能保住理智的人,不管你有沒有槍,他們都會保持理智。而槍的正確用法,恰恰是用來對付那些根本保持不了任何理智的東西的!當他們威脅到你,你就應該直接開槍,不要去管那些東西是什麼,這樣你才有機會活下來!”
見林默聽得很認真,並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亞曆克西斯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買什麼狗屁的快拔槍套,10毫米手槍加上快接近30公分,快拔槍套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
“你應該做的是請求蒂娜幫你做一個伸縮槍托,這樣你就可以采用抵肩射擊,把這把槍當用,發揚火力持續性的優點,並彌補你射擊精度不足的劣勢。”頓了頓又補充說道:“最好再讓她順便幫你做根背帶,這樣就能把槍掛在胸前,以便隨時使用。”
“把槍掛在胸前?這麼囂張的嗎?”林默驚訝的問道。
“當然,如果你隱蔽持槍靠近彆人,彆人隻會感覺你不懷好意。如果你把一把自動武器掛在胸前,彆人隻會認為你,既友善又有實力!”亞曆克斯對自己的說法予以肯定。
天啊嚕!在這一刻的林默是沉默的,果然是大漂亮國自有國情在此,不服不行!老美都是這麼耿直的嗎?這讓他這個從小接受“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的人有點接受不能。但這話絕對點醒了林默,入鄉隨俗這句話的含金量此刻還在上升。
林默感激的看了亞曆克西斯一眼,誠懇的說道:“受教了,我會把你的話記在心裡。請問你所說的蒂娜是誰?我等下就去拜訪她!請再給我拿幾個加長彈夾,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請她順便給我做個胸掛。”
“蒂娜是個很棒的機械師,一般在動力室那邊活動,如果不在,那他一定是去揪波比去了。”亞曆克西斯回答道。
林默很驚訝,因為他之前聽說過這兩個名字,而亞曆克西斯看上去比林默還要驚訝:“你這就接受我的建議了?我是說難道你不該有些小男孩兒的倔強什麼的?”
“死人的倔強毫無意義!”林默認真的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對廢土確實不夠了解,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也許不久之後就會成為倒斃荒野默默無聞的屍體中的一員,我有什麼理由不接受你的建議呢?”
“為了感謝你的建議,這批酒你現在隻需要付我2000瓶蓋就夠了,並非是我貪心不足,而是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急需用錢。當然買槍的錢也請一並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