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頃咽了一口冷茶,喉結輕滾,場麵一時靜默了近半分鐘的時間。
冷玉兀自想了一會,莫名覺得有些難熬。
“是有人在文頃哥麵前說了什麼嗎?”
斐文頃五官生的好,眉目深邃,高鼻薄唇,就連挑眉的樣子也看起來矜貴不凡。
“沒有誰。”
“是我真心覺得你們般配,以為你們會在一起。”
“不過你也不用煩心,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門當戶對才是正道。”
冷玉因為關嘉星的事,心情不好,聽了他的話,又覺得很有道理。
她一直覺得主動為難魏婷會很掉價,被爸媽知道她仗勢欺人還會關她禁閉,又在關嘉星那裡討不到好,所以一直按捺著。
斐文頃的話讓她清醒過來。
這段日子,她被魏婷談了唐天勤又談關嘉星的事給影響到,卻沒想到男人的心本就瞬息萬變,他們能談多久都是未知數。
就算他們倆一直感情穩定,亞曆克斯家族也不會允許一個平民當女主人的。
送完冷玉離開,斐文頃站在走廊上,嘴角的弧度才消失,整張臉英俊又冷淡。
關嘉星注定和魏婷走不到最後,但他斐家也是半斤八兩。
不過事在人為。
要是他和魏婷談上了
母親雖然古板專橫,行事說一不二,但她會聽外公的話。
斐文頃年幼時就知道生物鏈——外公>母親>父親。
隻要他多去外公麵前多賣慘幾回,也能得到他一句支持。
父親的意見並不重要。
斐文頃眯了眯眼,解開兩粒紐扣,隱隱露出精致的鎖骨。
得先提前鋪墊才行。
正想著魏婷,魏婷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魏婷從電梯裡走出來,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斐文頃。
他平時打扮一向一絲不苟,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方,整個人顯得又矜貴又正氣。
但今天他襯衫最上麵的紐扣解開了,眉目疏朗,比之前還要英俊。
“斐會長。”
一眼,斐文頃就將她全身打量了遍,衝她點頭,半開玩笑。
“怎麼會來這?是打算義務加班嗎?”
魏婷連忙擺手表示拒絕。
“我有根特彆好寫的筆忘在辦公室了。”
“是什麼筆?有多好寫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說著,斐文頃就掏出鑰匙,替她打開門,直接先她一步走進辦公室。
魏婷的手還放在口袋裡,鑰匙晚了一秒沒拿出來。見狀,隻能若無其事地跟了進去。
“網上買的很平價的筆,才五塊錢,但是真的特彆好寫。”
魏婷在抽屜裡找到了那根筆,順手遞給了斐文頃。
“你試試。”
又將抽屜裡常用的筆記本取了出來,攤開空白的一頁。
“這個筆寫普通的紙還算絲滑,但是配上這本筆記本,好寫程度又加了一層,也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斐文頃垂首,額前碎發在眉骨投下淺影,【斐文頃】三個遒勁有力的字落在橫線上。
“確實很好寫,麻煩你把鏈接發給我吧。”
“五塊錢的筆你也用嗎?”
魏婷睜大眼睛,有點驚訝。
畢竟關嘉星的衣食住行從來沒有廉價的。
他能用,卻不屑用。
“很意外嗎?”
斐文頃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帶著一點鼻音,聽起來又沉又麻。
“我曾經最餓的一次,吃過葉子充饑。”
把魏婷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他才慢悠悠地解釋道。
“不是什麼悲慘的故事。我母親一直希望我能夠擁有堅韌不拔的精神,在我很小的時候,隻要我放假,就把我扔到野外生存挑戰去。”
“沙漠、熱帶森林、雪山我都去過。”
魏婷聽著,整個人都傻了。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嗎?這聽著太天方夜譚了吧!
“一開始確實很辛苦。我不小心吃過毒蘑菇,被當地的野獸咬過,體力衰竭生病也是常有的。”
“我理解不了母親為什麼這麼對我。但我怕再一次被她丟到野外去,我還在上課時間偷學野外知識”
斐文頃的嗓音極有質感,乾淨清透,一段經曆被他娓娓道來,比故事還要吸引人。
魏婷聽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偶爾聽到有趣的地方,嘴角微微翹著。
“以至於我現在愛上了這種觸碰未知的感覺。隻要有時間,我就會去參加各地的生存挑戰。”
其實不然。斐文頃不像江濯川、江臨川兩兄弟那樣愛挑戰極限。
他並不喜歡挨餓、受冷、被毒蟲叮咬,但世界太大,來自同類的危險也多,防患於未然,這是斐文頃會定時參加的項目之一。
魏婷點點頭,對他特殊的愛好不做評價。
“你最近應該很忙吧?下次發個微信給我,省得你特意跑一趟,除了特殊情況,我基本都呆在這裡。”
斐文頃一句話重點太多,魏婷下意識選了末尾回話。
“你不用上課嗎?”
斐文頃薄唇輕勾,眸光瀲灩。
“學校的課程我五年前就已經學會了。”
魏婷:“”
她就多餘問這一句。
她也好想像斐文頃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話。
“最近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斐文頃的話問得自然,魏婷眸光閃了閃,順著台階就上了。
“還真有但我”
她一句話停頓兩次,尾音拖得長長的。
斐文頃適時問道,“是什麼事?不用同我客氣。”
“我想向您了解關於光合特招生損壞實驗器材的具體情況。”
想到特招生的名字,又想到魏婷為什麼問他而不是關嘉星,斐文頃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
“已經立過檔了,因為要確定具體原因,目前在對近半年的監控進行排查,如果有新的情況,我發微信告訴你。”
他說話十分乾脆,馬上就給出了有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