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丞相的關心也作不得假,立刻便接過自家夫人遞過來的暖手爐放到宋明池手中,仿佛這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而宋長歌這個縮在冰冷椅子上的隻是個外人。
“畢竟是大理寺來查案,明池你乖乖回答,今晚我去你姨娘那用膳好不好?”宋丞相放軟了聲音,安慰著氣鼓鼓的宋明池。
他確實喜歡這個二女兒,不僅生的明豔動人,性子也是活潑靈動,每每見到便能讓他有一種真正做父親的感覺。
相比於正妻所出的一子一女,宋丞相偏心宋明池的事府裡誰人不知?
“好好好,父親我知道了”宋明池小嘴一撅,雖然不情願還是乖乖坐好。
而傅元也沒對她特殊優待,隻冷聲發問。
傅元的問題主要有兩點,一是宋明池有沒有指使秋荷對宋長歌下手,二是,事發時她在做什麼。
這些問題,哪怕宋明池乖乖回答,單是她接觸秋荷就一時半會擺脫不了嫌疑,更何況是答錯。
畢竟,根據宋長歌對這些當官的理解,家裡有邪修,自然是宋丞相,原身這個便宜老爹最急。
所以,在事發後大理寺便被叫過來處理,而之所以到現在才叫她們過來,大抵是已經從下人口中再審不出多餘的線索了,這才當著丞相的麵詢問他的兩個女兒。
而宋明池顯然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程度,甚至在問到是否和秋荷接觸或授意秋荷對宋長歌動手時還在支支吾吾
“二小姐,您確定沒有授意秋荷去欺淩三小姐?”傅元眉頭一皺,他實在是不想和宋丞相為難,但這二小姐忒看不清局勢
隨著秋荷房間裡的幾個金釵和靈石被人呈上,宋明池還想狡辯什麼,就先被傅元打斷:“這些已經查明,皆是二小姐院中所有,難道是秋荷手腳不乾淨,偷了二小姐的發釵?”
“怎怎麼可能,好吧,我承認我讓秋荷不用管宋清清,可我要秋荷命乾嘛?你總不能瞎懷疑吧?”宋明池看了看自家父親的臉色,隨即硬氣回懟道:“晌午的事我也聽說了,可這關我何事?”
她來之前便被自家姨娘囑托了,隻要父親麵色不是很難看,大方承認便是,反正隻是姐妹間的矛盾,隻要道個歉父親每次都會原諒自己。
“那這可由不得您一家之言,既然二小姐承認確實有指使秋荷的嫌疑,在下是否可以懷疑,今天秋荷的所作所為是您的指使?”
傅元步步緊逼,宋明池自然是想說不是,又突然被自家父親拍了拍肩膀。
“傅寺正,在發問之前是要講證據的,我家明池清清白白一個孩子,總不能冠上和邪修沾邊的事吧?你也不能否認秋荷隻是收了明池的東西,罷了,今天你該問的也問了,府中要帶走的也都交由大理寺處置,我還有事要忙,不能親自送你,見諒。”
宋相一開口便是護著宋明池,怕她再說出上套的話。
一旁宋長歌如同一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場景,不知怎的,心裡還有些失望
是原身還在期待父愛,還是自己以為這宋丞相會不管宋明池這個蠢貨?
“父親!”
時間差不多了,宋長歌直接起身看似是跪的宋丞相,實則還順帶攔了傅元一下。
“請父親為女兒做主,女兒知道當著傅大人的麵說家事不好,可女兒怕今天不說,便再也沒機會了!”
邊說眼眶裡的淚邊往外溢,感受著膝蓋的涼寒,宋長歌的演技越發逼真:“父親,女兒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不會哄得家中長輩開心,所以儘可能不給父親母親添麻煩,可如今,女兒生命都受到威脅,實在是心中害怕,請父親允許女兒和母親一同居住!”
這裡的母親,可不是安然小築裡早已離去的姨娘,而是宋家主母,曲宴!
她要住,便得住在這最好的海色閣!
宋長歌清楚,現在的自己天資在旁人麵前壓根不夠看,渾身上下也隻有這雙水杏眼隨了早逝姨娘,使原本平平無奇的五官都更添一抹無辜。
這也是她搏一把的賭注。
她賭,宋丞相這些年一絲愧疚。
當然,賭輸了也沒關係,她照樣可以在暗中一點點的積攢修為。
隻可惜,那樣未免太過艱難,宋長歌享受了這麼多年,猛地讓她再回到陰暗的角落去爭搶可憐的資源,怎麼對得起自己的新身份?
“確實,在下也聽聞,這死了人的屋子,住起來總有晦氣,更有甚者,還可以看見逝者的陰魂”傅元被宋長歌這麼一擋,倒有些驚訝。
不過既然也朝自己這個方向跪的,他幫著說上兩句也無妨。
“這清清,我再為你安排空置的院子如何?你母親身邊還有你大姐姐住著,總會有不便。”宋丞相本以為事情先告一段落,沒成想,這一直沒存在感的三女竟整了這麼一出。
那一臉無助害怕的模樣難道讓宋丞相想允了這孩子的請求,可現實是,這海色閣是專為自家夫人所建,就算他同意,自家夫人不願意又有什麼用?
所以宋丞相略微思索過後,給了她一個折中的建議。
可惜,宋長歌可沒這麼好應付。
“父親,空置的院子總得需要時間才能入住母親!”宋長歌精準抓住這裡真正可以答應的人:“母親女兒實在害怕,自從姨娘不在了,女兒日日夜夜都想陪伴在母親身旁,請母親騰出一間房不,隨便選個地給女兒住著,隻要是海色閣內,柴房女兒都願意!”
“至於大姐姐那”宋長歌低下頭,顫顫巍巍道:“我可以去求大姐姐,大姐姐為人最是講理,肯定會同意的!”
來不及追究宋清清哪來的嘴那麼能說會道,宋夫人瞧著眼前這個場景,她為了麵子也不得不答應。
可是一想到這死丫頭今天晌午渾身濕漉漉的就往自己懷裡鑽,她心裡也是有氣
不過,既然宋清清非要跑來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就彆怪她作為主母的嚴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