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坑爹進行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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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陸夭夭是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喧鬨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春喜一臉焦急地跑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春喜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陸夭夭打了個哈欠。

“慌什麼”

她懶洋洋地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莫不是天塌下來了?還是後院那棵老槐樹成精了?”

春喜急得直跺腳。

“哎呀小姐,是真的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老爺他今早去皇家馬場的路上,不知怎的,拉車的馬匹突然受驚,當街狂奔,馬車整個兒都撞翻了過去!”

“老爺他被壓在了下麵,摔斷了腿!”

陸夭夭聞言,腦中“嗡”的一聲,瞬間睡意全無,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麼?!”

她爹真的出事了?

而且還是斷腿這麼嚴重?

她昨天……好像是真心祝福他“馬到成功”來著。

這“成功”的方式,還真是彆致啊!

馬,確實是“到”了,人也成功地躺下了。

陸夭夭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是該同情她那個渣爹呢,還是該驚歎自己這烏鴉嘴的威力呢?

春喜見她發愣,以為她是嚇傻了,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急切地安慰道。

“小姐,您彆擔心,老爺已經被抬回來了,大夫正在診治呢,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隻是……隻是奴婢聽回來的小廝說,老爺的右腿傷得不輕,骨頭都錯位了,恐怕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了。”

躺好幾個月?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沒辦法去給太子選馬了?

也沒辦法處理戶部的公務了?

這對於一個汲汲營營往上爬的官員來說,簡直是致命打擊。

陸夭夭心中暗道:爹啊,女兒真不是故意的。

要怪,就怪女兒這張嘴太靈驗了吧。

她掀開被子,對春喜說道:“扶我起來,去看看爹爹。”

不管怎麼說,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春喜連忙伺候她梳洗更衣。

陸夭夭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裙,在春喜的攙扶下,慢慢地往陸非瑜的主院“鬆鶴堂”走去。

一路上,府裡的下人們看到她,都紛紛避讓,眼神躲閃。

仿佛她是瘟神一般。

陸夭夭心中了然。

看來,她不僅“克母”,現在連“克爹”的名聲,也要在陸府上下傳遍了。

這“災星”的帽子,怕是越戴越穩了。

也好,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煩。

到了陸非瑜的臥房外,就聽見裡麵傳來柳姨娘嬌滴滴的哭聲。

“老爺,您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意外!這可讓妾身如何是好啊!”

“嗚嗚嗚……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妾身和婷婷、瑞哥兒可怎麼活啊……”

陸夭夭撇了撇嘴,心中冷笑。

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爹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最高興的怕就是柳姨娘了。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做出一副擔憂焦急的模樣,走了進去。

房間裡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陸非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右腿被木板固定著,高高吊起。

旁邊的大夫正在開藥方。

柳姨娘則坐在床邊的繡墩上,手中拿著一方雪白的絲帕,正不停地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肩膀一抽一抽的,將一個情深意切、悲痛欲絕的賢妾形象扮演得淋漓儘致。

一見陸夭夭進來,柳姨娘的哭聲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她眼神複雜地瞥了陸夭夭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悲傷”,隻是哭聲明顯小了許多,也假了許多。

陸非瑜也看到了陸夭夭,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化為一聲歎息。

他現在是真有點怕了這個女兒了。

“爹爹,您……您沒事吧?”

陸夭夭走到床前,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難過。

陸非瑜看著她,眼神複雜。

“夭夭,你……唉!”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為父無礙,隻是這腿,怕是要修養些時日了。”

他心中鬱悶至極,那叫一個悔啊!

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該多嘴說那句要去皇家馬場的話!

眼看就要在太子麵前露臉的機會,就這麼泡湯了。

不僅如此,還摔斷了腿,耽誤了公務,少不得要被朝中的政敵抓住機會攻訐彈劾一番。

真是流年不利!

陸夭夭見狀,立刻“懂事”地說道:“爹爹安心養傷,公務要緊,但身體更要緊。”

“女兒……女兒會日日為爹爹祈福,希望爹爹早日康複,重回朝堂,為國效力!”

她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孝感動天。

陸非瑜聽了,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又白了幾分,甚至隱隱泛起了青色。

日日為我祈福?

饒了我吧!

他現在是真怕了這丫頭的“祝福”了,那簡直比閻王的催命符還靈驗!

“咳咳,夭夭啊,你的心意爹爹領了。”

陸非瑜趕緊打斷她。

“這祈福之事,心誠則靈,不必日日掛在嘴上,放在心裡便好。”

他頓了頓,又道:“你身子也弱,還是多歇息,莫要太過操勞。”生怕她再說出什麼“祝福”的話來。

柳姨娘在一旁默默聽著父女倆的對話,原本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再聯想到前幾日自己莫名其妙的“意外”,看向陸夭夭的眼神,越發充滿了忌憚和審視,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這個看似病弱的陸夭夭,似乎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陸夭夭見好就收,目的已經達到,便乖巧地應道:“是,女兒都聽爹爹的。爹爹您好好歇息,女兒就不打擾您了,改日再來看您。”

說完,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便在春喜的攙扶下,轉身退出了房間。

她心裡卻樂開了花。

看來她這烏鴉嘴,也不是全無用處嘛。

至少,能讓她這個偏心的便宜爹和那個一肚子壞水的柳姨娘,對她心存忌憚,客氣幾分。

至於陸非瑜的腿,慢慢養著吧,正好也讓她耳根清淨一段時間。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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