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的手指終於從南宮燁的手腕上移開,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龍涎香彌漫的偏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凝滯。
“回稟陛下、太後娘娘,”
太醫的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謹慎,
“雍親王殿下脈象浮洪而促,如釜中沸水,此乃急怒攻心,氣機逆亂,引動內息所致。所幸王爺根基深厚,內力護住了心脈,暫無性命之憂。隻需靜心調養,輔以清心降火、疏肝解鬱之藥,旬日之內當可平複。”
急火攻心。
這四個字像無形的重錘,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南宮昱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臉色依舊陰沉,但緊抿的唇線微微鬆動,捏著碎裂扳指殘骸的手指也悄然放鬆了幾分。
他看著榻上臉色蒼白、閉目蹙眉的胞弟,心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是惱怒他的失態差點泄露天機,是心疼他此刻的痛苦,更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苦澀。寧兒那番話,何嘗不是對他這個皇帝最無情的審判?
太後端坐主位,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滿是憂慮和心疼,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和某種深沉的向往。
她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知道了,下去開方煎藥吧。今日之事,管好自己的嘴。”
“微臣遵旨!”
太醫如蒙大赦,連忙躬身退下。
待殿內隻剩下母子三人,所有宮人都被屏退,厚重的殿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空氣仿佛變得更加粘稠。
太後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光在兩個兒子身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在氣息微弱的南宮燁身上,又仿佛穿透他,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燁兒,”
太後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人心是肉做的。寧兒那孩子……她與我們不同。”
她頓了頓,看向南宮昱,眼神銳利如刀,
“昱兒,你心裡也清楚,她的‘特殊’,非妖非怪,是上蒼賜予我們南宮家、賜予這天下的一份警醒與生機。”
南宮昱的心猛地一縮,仿佛被那目光刺穿了層層偽裝。他下意識地避開了母後的視線。
太後的目光重新落回南宮燁身上,語氣變得柔和卻更顯沉重:
“你想要她,燁兒,這份心思,母後看得真切。但你要想清楚,你要的,是她這個人,就必須連同她那些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想法,一並接受!
那些話,雖刺耳錐心,可句句在理啊!句句都戳在了這深宮後院、甚至天下女子千百年來的痛處上!”
她的話語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激憤,目光灼灼地再次看向南宮昱:
“如果做不到,如果你隻是想將她變成另一個被鎖在金絲籠裡、慢慢失去光彩的雀鳥,就像……”
太後的話沒有說完,但那未儘之語如同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南宮昱臉上。
“那麼,哀家覺得,”
太後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還是讓寧兒做哀家的女兒。給她最尊貴的封號,給她最大的自由!讓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她活出哀家這輩子……隻能困在這四四方方宮牆裡,日日夜夜向往卻永遠無法企及的自由!”
【寧兒啊,替哀家活一回吧!活給哀家看看!】
太後的心聲,帶著無儘的酸楚和濃烈的期盼,清晰地回蕩在南宮昱和剛剛睜開眼的南宮燁腦海中。
南宮昱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母後的話,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靈魂最深處的傷口上。
他想起東方棲梧那清冷決絕的背影,想起她眼中早已熄滅的光彩,想起自己曾經許諾過卻從未兌現的“一生一世”……
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幾乎將他淹沒。他是不是……真的徹底失去了挽回的資格?
“不!”
一聲嘶啞卻異常堅定的低吼響起。
南宮燁不知何時已掙紮著坐起身,他臉色依舊蒼白,嘴角還殘留著未擦淨的血跡,但那雙鳳眸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火焰,死死地看向太後,也仿佛透過虛空,在向他心尖上的那個小人兒起誓:
“母後!我南宮燁在此立誓,此生非寧兒不娶!我要她,就要她的全部!她的心,她的思想,她的驚世駭俗,她的離經叛道!我都要!”
他喘了口氣,胸口的劇痛讓他額角滲出冷汗,但他依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她想要廣闊自由的天空?好!我陪她!絕不將她困於王府後院那方寸之地!她想做什麼,隻要是她想做的,刀山火海,我南宮燁奉陪到底!
她嫌這世道對女子不公?我便傾儘所有,為她劈開一條路!她厭惡那三妻四妾的醃臢?我南宮燁此生此世,唯她一人!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他眼中的光芒,是破釜沉舟的決心,是燃燒生命的熾熱。這誓言,不僅僅是對太後的承諾,更是對他自己靈魂的烙印。
太後怔怔地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子,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焚毀一切障礙的執著與深情,看著他嘴角的血跡和他此刻爆發出的、從未有過的生命力。良久,一絲極其複雜、帶著欣慰、釋然和濃濃心疼的笑容,緩緩在她唇邊綻開。
“好!”
太後重重地點頭,聲音有些哽咽,眼中卻有光芒閃動,
“好啊!燁兒!記住你今日的話!哀家等著看!”
【寧兒,哀家的好孩子,替哀家……也替天下無數被困住的女子,活出個樣子來!】
太後的心聲再次響起,充滿了期盼。
南宮燁的誓言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卻遠不止於慈寧宮偏殿。
鳳儀宮內,暖香浮動。
東方毓寧正趴在鋪著柔軟錦緞的貴妃榻上,兩隻白嫩的小腳丫在空中無意識地晃悠著,麵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賬冊,旁邊還散落著幾張畫著奇怪符號和圖形的紙張。她咬著筆杆,小眉頭皺得緊緊的。
【統啊,這古代的賬本看得我眼暈!借貸記賬法呢?複式記賬呢?全是流水賬,還一堆繁體字加文言文!我感覺我的cu要燒了!】
她哀嚎著向係統吐槽,
【開個奶茶店怎麼就這麼難!原材料供應鏈、成本核算、營銷方案……啊啊啊!創業狗傷不起!】
係統在她腦海裡閃爍著歡快的光:
【叮!宿主大大稍安勿躁!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商業藍圖規劃初級階段,觸發‘商業新星’支線任務(可選)。
完成度將影響後續積分獎勵及光環加持哦!建議宿主利用現有資源,比如……您那位看起來很有錢、好像也很閒的姐夫?】
東方毓寧小臉一垮:
【彆提他!那個臟……咳,那個封建大家長!他能懂什麼商業創新?不給我使絆子就不錯了!
我還是靠自己吧!等我賺夠了錢,買個大莊園,養一院子毛茸茸,想喝奶茶自己煮,想曬太陽就躺平,那才叫生活!讓後就將我姐給弄出來,不要跟著那個···爛黃瓜!】
她一邊嘟囔,一邊在紙上畫了一隻圓滾滾的貓咪和一隻憨憨的大狗,旁邊歪歪扭扭寫著
“貓狗同權,自由萬歲!”。
東方棲梧坐在不遠處的窗邊繡架前,手中的金線銀針穿梭在潔白的綢緞上,勾勒著繁複的鳳凰圖案。她姿態嫻雅,神情寧靜,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隻是偶爾,她的目光會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看向慈寧宮的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南宮燁吐血的消息,她已知曉。寧兒雖懵懂,也被朝堂上那一幕嚇到了,回來還問“南宮燁是不是快死了”。
“姐姐,”
東方毓寧忽然丟下筆,蹭到東方棲梧身邊,小腦袋枕在她腿上,像隻尋求安慰的小獸,
“你說,人為什麼一定要成親啊?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好嗎?”
東方棲梧手中的針微微一頓。她垂下眼簾,看著妹妹清澈卻帶著困惑和一絲抗拒的眼眸,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聲音溫柔似水:
“寧兒還小,想這些做什麼?這世間的路,本就不止一條。隨心而行,無愧於心便好。”
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隻是將選擇的權利,輕輕放在了妹妹手中。她被困住了,但她希望寧兒能飛出去。
南宮燁的行動力,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太醫開的藥,他眉頭都不皺地灌下去。內息紊亂?他盤膝調息,以強大的意誌力強行梳理疏導。
急火攻心?他強迫自己冷靜,將那股差點焚毀他的烈焰,轉化為最熾熱的動力。
僅僅休養了三日,當臉色依舊帶著一絲蒼白,但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亮銳利的南宮燁出現在鳳儀宮時,連東方棲梧都微微訝異。
“皇嫂安好。”
南宮燁規規矩矩地向東方棲梧行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坐在窗邊貴妃榻上,正對著賬冊愁眉苦臉、嘴裡還叼著一塊蜜餞的東方毓寧。
東方棲梧心中了然,輕輕頷首:
“王爺身體可大好了?寧兒,雍親王殿下來了。”
她不動聲色地起身,帶著殿內伺候的宮人悄然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兩人。
東方毓寧聞聲抬頭,看到南宮燁,下意識地把嘴裡的蜜餞咽了下去,小臉上閃過一絲被抓包的尷尬和不易察覺的心虛。
畢竟,人家在朝堂上吐血暈倒之時,她還背後腹誹過皇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雖然她不知道他聽到了)……
【統!他來了他來了!他臉色好像還有點白?不會找我算朝堂上害他丟臉(?)的賬吧?我是不是該裝暈?】
她內心的小人兒開始瘋狂打鼓。
係統118:【叮!宿主,我們隻是在心裡吐槽,沒有人聽得到,您放心!檢測到目標人物‘金大腿·燁’主動接近,能量場穩定,情緒波動:緊張(30)、期待(50)、堅定(20)。
宿主大大,裝暈技術含量太低,建議啟動‘商業合作’防禦模式!用金錢的力量感化他!】
南宮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和喉間的些許澀意,一步步走到榻前。
他沒有靠得太近,保持著一種既尊重又不會讓她感到壓迫的距離,在旁邊的繡墩上坐了下來。
“寧兒。”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一些,帶著病後的虛弱感,卻異常清晰。
“嗯?”
東方毓寧眨巴著大眼睛,努力做出無辜乖巧狀,
“王爺,你身體好些了嗎?那天在朝堂上……你突然那樣,嚇壞大家了。”
這倒是實話。
南宮燁看著她眼底那抹真實的擔憂,心頭微暖,但更多的是一種急切想要澄清的衝動。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無事,隻是之前幫太子查唐家有些累到了,太醫說靜養即可。”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剖開給她看,
“寧兒,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一些很重要的事。關於我,也關於……你。”
來了來了!東方毓寧瞬間坐直,精神高度集中:
【統!前方高能預警!他要放大招了!是不是要退婚?!畢竟我在朝堂上好像克他(?)!】
南宮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接下來的話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
“第一,我南宮燁,雍親王府,自始至終,隻有我一人。沒有通房,沒有侍妾,沒有紅顏知己。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絕不會有。”
他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像是在宣讀最莊嚴的誓言,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東方毓寧愣住了,小嘴微張。這……這麼突然且詳細地自報家門清白史?
【統!他他他……他這是在跟我報戶口嗎?還特意強調這個?難道……外麵有我的謠言?還是他有什麼隱疾?!】
她腦洞大開。
係統118:
【叮!目標人物行為邏輯分析中……推測:可能受惠妃事件刺激,對皇家男子形象產生危機感,急於自證清白以維持婚約。結論:求生欲極強!可適當給予鼓勵(或質疑)!】
南宮燁見她不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繼續說道:
“第二,寧兒,我知你性格與眾不同。”
他斟酌著用詞,避免任何可能聯想到“心聲”的詞彙,
“你不似尋常閨閣女子,安於後宅方寸。你有奇思妙想,有勃勃生機,渴望做一番自己的事業,過一種更廣闊自由的生活。”
他想起她在鳳儀宮搗鼓的那些奇怪圖紙和賬本,想起她偶爾流露出的對宮牆外世界的向往。
“我欣賞這樣的你。”
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承諾,
“寧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陪你。你想飛,我為你掃清障礙;你想看遍世間繁華,我便是你的眼睛和雙腿;
你想做任何事,無論是開鋪子、建莊子,還是養貓養狗,我都陪你!刀山火海,我南宮燁奉陪到底!我隻要你……給我站在你身邊的機會。”
最後一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東方毓寧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看著他蒼白的臉上那無比認真的神情,看著他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緊張和期盼,他居然能看出她的想法?還表示欣賞和支持?這跟那些古板的男人完全不一樣啊!
【統……他好像……是認真的?而且他居然不覺得我想出去做生意是離經叛道?】
她有點懵,又有點被理解的觸動,
【雖然表達方式還是有點……老乾部?但心意好像挺誠懇?】
係統118:【叮!目標人物情感值飆升!‘真誠度’判定:s級!‘開明度’判定:a+!‘行動力’預估:sss+!宿主大大,此乃稀有優質股!建議長期觀察!順便……薅點啟動資金!】
“第三,”
南宮燁的聲音忽然帶上了底氣!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穩而自信,甚至隱隱透出一種屬於上位者的掌控力,
“寧兒,我知道你最近在籌劃開鋪子,做點……新奇有趣的生意。”
他目光掃過她攤開的賬本和畫著奇怪符號的紙。
“這很好。但做生意,需要資本,需要人脈,需要經驗。這些,我都有。”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不再是戰場上的冷冽,而是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銳利,
“雍親王府的財富,遠不止明麵上的俸祿和賞賜。我名下,有遍布琰國南北的商隊,有連接西域和海外的貿易線,有經營多年的錢莊票號,還有幾處收益頗豐的礦產。論賺錢的本事,未必就比你那位號稱‘商界奇才’的三哥東方臨淵差多少。”
轟——!
東方毓寧的腦子瞬間被點亮了!金礦!商隊!海外貿易!錢莊票號!這……這哪是潛力股?這分明是行走的、金光閃閃的、24k純金大粗腿啊!!!
【統!統!聽到沒?!金礦!錢莊!海外貿易!我的天!這哪是王爺?這是財神爺下凡了吧?!】
她內心的小人兒在瘋狂尖叫,
【快!快抱住!彆讓他跑了!什麼獨美!美哪有金子香!金子才能買大莊園養毛茸茸啊!姐姐的贖身費……
啊不是,是自由基金也有著落了!長公主跟我三哥搞女人會所算什麼,咱們搞個更大的!】
係統118:
【叮!檢測到宿主‘拜金主義’屬性瞬間覺醒!‘獨美’宣言動搖值:99!警告!宿主請注意表情管理!口水快流出來了!】
東方毓寧努力壓下幾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清了清嗓子,小臉努力做出嚴肅思考狀:
“嗯……王爺的意思是……想投資我的生意?”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毫不掩飾對“金大腿”的渴望。
南宮燁看著她明明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卻還強裝鎮定的可愛模樣,心底最後那點緊張煙消雲散,隻剩下滿滿的寵溺和好笑。
他鄭重點頭:
“不是投資,是合作。寧兒,你出想法,出……嗯,藍圖。”
他指了指她的圖紙,
“我出錢,出人,出力,為你掃平一切障礙。所得利潤,你占七成,我三成。如何?”
他開出了極其優厚的條件,目的不言而喻——把人牢牢綁在自己身邊。
“成交!”
東方毓寧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拍板了!速度快得讓南宮燁都愣了一下。
【七三分成!天啊!他是不是傻?!這跟白送錢給我有什麼區彆?!統!快!擬合同!啊不,是寫契書!
趁他沒反悔!長公主和三哥肯定沒這麼大方!哈哈哈,人生贏家,指日可待!】
她內心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順便踩了“競爭對手”一腳。
係統118:
【叮!‘抱大腿’協議已生成(虛擬版)。條款:甲方(金大腿·燁)提供全方位資金、人力、渠道支持;乙方(財迷·寧)提供創意與藍圖;分紅比例7:3;
附加條款:甲方享有終身‘貼身保鏢’及‘商業夥伴’優先權。備注:此協議最終解釋權歸乙方所有。宿主大大,請簽字(畫押)!】
“不過,”
東方毓寧眼珠一轉,狡黠得像隻小狐狸,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王爺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誠意?比如……先期投入?畢竟我三哥和長公主殿下那邊,動作可不慢呢!”
她適時地搬出了“競爭對手”,搓了搓小手指,意思再明顯不過。
南宮燁失笑,從懷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觸手溫潤的墨色令牌,上麵浮雕著古樸的龍紋和一個“燁”字。他將令牌輕輕放在東方毓寧麵前的案幾上。
“憑此令,琰國境內,我名下所有錢莊、商號,你可隨意支取白銀,無上限。京郊我有一處溫泉彆莊,風景尚可,地契在此,”
他又放下一份地契,
“權當……我們第一個工坊的試驗場地,如何?總不能讓你三哥和玥兒專美於前。”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給出的不是巨額財富和頂級不動產,而是一塊糖,順便小小地“踩”了一下合作對象(長公主)和三哥。
東方毓寧看著那令牌和地契,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無上限?!溫泉彆莊?!我的媽呀!統!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金大腿……也太粗太閃了吧?!三哥肯定沒給長公主這麼多啟動資金!哈哈哈,贏在起跑線!】
係統118:
【叮!檢測到宿主血壓升高,心跳過速!建議立刻進行深呼吸!另外,提醒宿主,甲方已超額支付‘誠意金’,請乙方儘快履行‘畫餅’……啊不,是提供‘藍圖’義務!並注意不要笑得太猖狂!】
巨大的金錢誘惑瞬間衝垮了東方毓寧最後一點矜持。她一把抓起令牌和地契,小臉笑得像朵盛開的太陽花,之前的疏離和抗拒蕩然無存,隻剩下看金主爸爸的崇拜光芒:
“王爺!您真是太夠意思了!放心!跟著我乾,保證讓您的投資翻倍再翻倍!咱們的第一個目標——‘雲中仙’旗艦店,就開在京郊溫泉彆莊!保證一炮而紅,把三哥和長公主的‘女人會所’都比下去!哈哈哈,人生贏家,指日可待!”
她興奮得手舞足蹈,開始滔滔不絕地描繪她的商業藍圖:從奶茶的口味研發到店鋪的裝修風格,從會員製度到饑餓營銷……
小嘴叭叭的,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活力四射的光芒。言語間還不忘“拉踩”一下三哥和長公主的合作項目。
南宮燁安靜地坐在一旁,專注地聽著。他不再試圖插話,隻是目光溫柔地追隨著她神采飛揚的小臉,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看著她手舞足蹈時不小心散落頰邊的碎發。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如此鮮活,如此充滿生命力,像一顆終於掙脫束縛、儘情綻放光芒的小太陽。至於她話裡話外對三哥和長公主的“攀比”,他隻當是小女兒家的嬌憨可愛。
他心中那點因“金大腿”稱呼而產生的微妙醋意,如果她叫三哥也是金大腿?,早已被此刻滿溢的滿足和寵溺取代。
隻要她開心,隻要她願意讓他靠近,被她當成金大腿又如何?他心甘情願。他甚至覺得,能成為她口中那個比三哥和長公主更厲害的合作夥伴,感覺……很不錯。
暖陽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兩人之間流淌。少女清脆興奮的聲音在殿內回蕩,男子專注溫柔的目光無聲追隨。
空氣中彌漫著蜜餞的甜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名為“曖昧”的甜蜜氣息,在金錢的光芒和一點點“爭強好勝”的小心思下,悄然滋生,拉滿。
【統,你看他看我的眼神……】
東方毓寧在滔滔不絕的間隙,忽然捕捉到南宮燁那過於專注和溫柔的目光,心頭莫名一跳,
【……是不是有點像看……一座閃閃發光的金山?或者一個能打敗三哥的必勝法寶?】
係統118:
【……叮!宿主大大,本係統建議您重新配副眼鏡。目標人物眼神分析:寵溺度99,專注度100,‘看金山法寶’可能性……低於5。結論:他看的,是能讓他這座冰山融化的……小太陽(雖然這個小太陽目前眼裡隻有金子)。當然,順便看看他投資的小太陽(你)能不能產出更多金子並贏得‘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