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怕林淵的身體受不住長途的奔波,每天隻行三個時辰,一百多裡路。隻入了內地,官道好走了,每天能多行一個時辰,走二百裡路,現今已經走了一半的路了。
林淵也許是在車裡呆得煩了,路過州府時,便與趙頫商量著在這裡休整一天。
趙頫巴不得能停下休息休息,他已經與林芝好長時候沒說上話了,當即便吩咐車隊去往官驛。
到了官驛,他先陪著大夫給林淵檢查,確定他身體無事,趕著回屋吃了個便飯,沐浴後,便想去找林芝。
趙安卻找來,說,州府的官員前來拜會他。
趙頫一臉的不耐,讓他自去打發,往林芝的院裡找去。
……
得知父親無恙,林芝很高興,守著林淵身邊,被林淵嫌棄。
“我這裡無事,你隻去與大家夥兒玩去。”
林芝看著他,搖搖頭。
林淵看眼荷花,荷花立即上前笑說:“虎子他們沒見過這邊的大城呢,鬨著要去逛逛。小姐,去嘛。”
林淵也說:“去吧去吧,我還能自在的呆會兒。”
林芝隻得說:“那您有事,就喚喬大夫。”
“有什麼事。他待會過來與我下棋,還用我喚他。”林淵衝林芝擺手,趕她。
林芝見父親精神不錯,便與荷花退出房,往自己的小院去。
多日趕路的勞累,林芝也確是心力交瘁,且這幾個月來接連的變故和落在她身上的重擔,都將她壓得喘不上氣。
回到院裡,春柳幾個已經把房間收拾的舒適暖和,秋蟬窩在火爐邊喝參粥。
她是幾人中受傷最重的人,肩上的傷口雖小,卻是貫穿傷,傷了骨頭。若是養不好,怕會留下傷殘。
如今,林芝隻許她養傷,還讓英兒照顧她,也拿參給她煮粥煮湯,隻巴望著,她能好起來。
秋蟬確是在慢慢地好起來,也許是年紀小,恢複快,如今跟著騎馬趕路,也能走上一、兩個時辰不叫累了。
看著秋蟬吃得香,又讓英兒記得,參不能斷。特意又趁著英兒給她換藥時看,見到傷口還沒完全愈合,留下一個黑紅的小洞。
眾人都怕秋蟬難過,小心的嗬護著。
知道要在這裡歇一天,老小來傳信,大家都說要去街上逛逛,問她們要不要一起。
夏茉立即跳起來,說要去。
轉身去求林芝,要跟著去逛逛。
林芝笑著說,“你們自去唄,我就留屋裡睡覺。”
又看秋蟬一臉的興奮,問她:“蟲蟲,你去不,想去便去唄。”
幾人見她這樣,都不依,非鬨著要她一起去。
林芝無法,隻得沐浴,換了身單薄衣裳,與大家出門。
當林芝束著高高的馬尾,一身深藍的輕綢長袍,腳蹬雲靴出現在趙頫麵前時,趙頫看著這個揚著笑臉的女子,心不由撲撲跳動著。
總算又見到她的笑模樣了。
林芝看到趙頫,衝他露出個笑臉,蹦到老黃他們麵前,一眾人轉身便要往外走。
“哪去?”趙頫在後麵急聲問道,腳步也急忙跟上。
“喝酒去,趙大人一起啊。”老五接嘴說道,結果立即看到林芝為首的眾人一臉的責怪。他不當回事,心想,人京裡的大官能和自己這些人喝酒嗎。他也不等趙頫回答,正要與大家離開時聽見,
“好啊,一起。”
趙頫說著,人已經站到林芝身邊,林芝覺得他靠得太近,有點不舒服,悄悄往旁邊動了動。
大家聽到他的話都愣了愣,可是自家的人先邀的人,不好反悔,便都熱情的請趙頫一起。
這一路上,雖說每天都在趕路,可辛苦的隻有林芝,他們幾個常約了到外麵的小酒館去喝酒。這趟公差,是他們出得最自在的一次。
官驛裡有大官在,老黃他們想喝酒也不自在,便常躲去彆的地兒喝,吃醉了再回來休息。
一隊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一同上街倒不會特彆引人注意,有巡役見到,直接略過一身便服腰係白玉的趙頫,看著林芝和老黃幾個身上的軍牌,便知道這是邊軍,全都客客氣氣的,不敢得罪。
到了街上,大家最想的自然是先去找家館子,美美的喝個酒,吃個肚飽。
他們也不找多好的酒樓,看中家乾淨、人不多的小酒館,走了進去,把幾張桌子拚在一起。
眾人坐下後,老五先丟給掌櫃的二兩銀子,讓他看著上。
大家都不富裕,所以規定每次隻準花費二兩,每人輪流坐莊,誰也不要多出。
隻是今天有趙頫的加入,林芝心想,到底多個人多雙筷子,趙頫的那份便自己出了。她摸出一角銀子,也不管是多少交到掌櫃手裡。
老五衝她瞪眼,說,今天他請客,林芝這樣是不是看不起他。
林芝伸手搭在趙頫肩上,笑說:“這是我哥哥,他的我出了。”
趙頫側頭看著她,微微笑著,心裡得意,舒坦極了。
壓抑著內心的喜悅,接過林芝遞到手中的碗筷,全沒了平常矜持高冷的模樣。
眾人把趙頫的表情看在眼裡,都不由的使眼色,隻有林芝茫然不知,夏茉看著直抿嘴笑。
哪怕有林芝添的那角銀子,酒掌櫃也隻給眾人端上幾個小菜,兩盤鹵肉,兩壇酒。
碗碟不多,菜量大,酒辛辣爽口,眾人喝一口,都吡著牙說辣。然後就著花生、胡豆、小菜喝著便宜的燒酒,調侃著笑話。
荷花初還擔心趙頫會不滿意,沒想到,人家依著林芝坐著,神情慵懶隨意,喝著燒酒,用手抓著胡豆吃著,一點沒有嫌棄的意思。
這樣難得的機會對於趙頫來說,他怎麼可能會不滿意。自再見到這小東西,她好似把他全忘了一般,初時氣得他牙癢癢,恨不能逮住她抽一頓,讓她長長記性,看她下次再見著自己時還能不能忘了。
趙頫喝著酒,微笑著看著林芝和其他人說話,每當她說話時,總是專心聽著,不論她說什麼,都喜歡的樣子。
小丫頭這雌雄難辨的模樣真惹人喜歡,說話時神采飛揚得意極了,看,看看——劃拳輸也不認,非要自己贏才行,這小性兒!
林芝沒喝酒,她在守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