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和母親跟著高夫人走進王府,來到一處暖閣,裡麵有林芝之前在歸元觀看見過的那位貴婦,還有幾位青春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看見這些大家小姐,林芝就頭疼,她忙低下頭,躲開她們看過來的眼神。立即跟隨母親,向上首的王妃行禮。
“快快免禮。不過是個小宴,我們幾個聚聚,說說話。”
虞王妃看見林芝,心裡喜歡,對林夫人也客氣的很。
“往常想來給王妃請安,總不得巧,今兒難得有機會,您的身體可好。”林夫人已經熟絡的開始應酬起來,林芝坐在旁邊靜靜地不說話。
虞王妃客氣的應酬林夫人兩句,便把目光看向林芝,溫和的笑著,說:“林大姑娘越長越標誌了,你母親把你教的真好,瞧瞧這通身的氣派,真是讓人喜歡。”
虞王妃說話很慢,聲音輕柔,笑容親和,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林芝聽見王妃誇她,忙起身行禮,說:“王妃謬讚了,能得王妃青眼,是林芝的福氣。”
虞王妃忙叫林芝坐下,說:“好孩子,快坐下,不必如此多禮。”
林芝依言坐下,抬頭看向虞王妃,隻見虞王妃三十歲的年紀,保養的很好,肌膚細膩,眉眼溫和,透著大家氣派。
虞王妃拉著林芝的手,問長問短,林芝一一回答。
“平常做些什麼呢。”
“沒做什麼,就在家裡看著弟弟妹妹們,做些家務。”
虞王妃笑了,看看林夫人,“這是好孩子呢。”
虞王妃的滿眼裡,都是笑意。極力的對林夫人和林芝表達著,自己對林芝的喜愛之意。
林夫人見了心裡感慨,都是天下父母心。隻是,自家姑娘心裡有了人,與趙頫的親事,可惜了!
當下更是恭敬地對虞王妃行禮回話,這讓林芝覺得十分不舒服,不過是說句尋常的話,母親就得不斷的行禮。她有些想離開這裡。
幾位小姑娘看著林芝,眼裡都透著好奇,王妃看著林芝,再看看幾位小姑娘,對林夫人說:“這幾個孩子,整天在我耳邊念叨,說是想見你家的姑娘。不如,我們在一處說說話,放她們一邊玩去。”
見到林夫人與高夫人都點頭說好,
又對林芝說,“你們小姑娘一起去玩去,不用守著我們。”
其中有個姑娘來拉林芝,林芝擔憂的看看母親,林夫人卻含笑讓她與姑娘們好好相處,林芝無奈的跟著去了。
虞家的姑娘們都很好奇林芝上戰場的事,虞家就是男兒都不可能上戰場,但是自聽說林芝上過戰場,她活著回來了,還得到了陛下的獎賞,虞家的姑娘們都覺得稀奇極了。
這幾個姑娘都是高夫人的女兒,最大的那個已經十九,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婆家,她卻不在意。故意問林芝,女兒家不成親行不行。
林芝真的認真想了想,說:“行,也不行。”
虞大姑娘笑著問她為什麼。
林芝想起北行時,在路上遇見的事,說:“如果遇到的人,不堪托付,那不嫁也行;如果遇到真心相待的人,錯過了,就是不行。”
虞大姑娘笑了,低下頭,不說話。
虞三姑娘問:“你遇見了嗎?”本想問她對表哥趙頫的想法,想著都是姑娘家,這樣的話不好直接問。
林芝笑了下,說:“不算遇上了吧。”
趙頫在她心底裡是特彆的,她不敢在外人麵前把他展露出來。
虞三姑娘好奇極了,笑問:“那是遇上了,誰啊。”
林芝低頭不語。
虞大姑娘趕忙岔開話題。
虞家姑娘們的教養很好,至少林芝覺得與她們在一起,感到很輕鬆,她們沒有輕視她,更沒有嘲笑她。
在王府用過午飯離開時,虞家的幾個姑娘還對林芝有些戀戀不舍,林芝也邀請她們有空了去林家玩。
離開賢親王府時,仍是由趙頫送林淵出府,在府中,遇上高夫人送林夫人母女,趙頫看向林芝的目光纏綿悱惻,林芝待他也顯得親昵,並不似之前說的那般無情。林夫人看見還覺得奇怪,可又總是想不通關竅。
然而,兩人終究沒有單獨相處,非是不能,而是林芝不願。虞家姐妹想要給兩人創造個見麵的機會,趙頫人還沒來,幾人起身剛要給她個空,她立即巴著人虞小姐一同起身,生怕被拋下的樣子 。虞王妃以為是林芝怕人多,心有顧忌,便私下又請林夫人單獨安排見麵。
回到家,林夫人與林淵說:“王妃說,要不讓他們倆私下見麵談談,我覺著不錯,興許兩人有情,能成呢。今天看女兒看趙頫的樣子並非無情,許是小孩兒家家,還沒醒竅。”
林淵說道:“趙頫確實不錯,且我們一路回京時,兩人本就相處的也不錯。但婚姻大事,還是要林芝自己點頭才行。我們不能強迫她。”
林夫人點頭:“這是自然。”
林淵沉吟片刻:“這樣吧,我們先問問林芝的意思,如果她真的不願意,我們再委婉地與王妃說,也免得兩家生惡。”
林夫人應下,心中卻有些擔憂。她知道林芝的性子,看似柔弱,實則很有主見,且自她從寧州回來後,她的事自己更是不好安排。如果林芝真的不喜歡趙頫,他們強迫也沒用。
想到此處,林夫人決定先找林芝談談,看看她的想法。
遇事趁早,吃過晚飯,林夫人便把幾個小的交給林允安,讓他帶好弟弟妹妹們,自己拉了林芝到房裡說話。
林芝見母親這樣避諱其他人,還當母親要說什麼事,原來還是賢親王府家的事。想到那樣優秀的趙頫在王府也不過是個迎客官,林芝便氣難平。
一臉的不情願,說:“母親不必說了,我不願意。”
說完覺得這樣的語氣對母親實在不敬,馬上依著林母,柔聲說:“母親,我們家隻是尋常人家,人家是豪門、皇親國戚,兩家實在差得太多。平日裡遇上,都嫌我們是粗鄙之人,不懂規矩。女兒若真嫁入那樣的人家,處處低人一等不說,規矩成天壓在頭頂,便是喘口氣,都得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