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電化廠家屬院那些大媽大姐的福。
很快,曾經的鐘家女婿杜華成半夜返回鐘家偷盜佛像,意外在裡麵發現黃金的事情,人人皆知了。
鐘家在粵城名氣不小,這樣的醜事一出來,一瞬間就成了全城樂談。
而那些上輩子算計了鐘筱的人也全部都得到了報應。
楊月荷因為涉嫌藏匿和轉移軍需戰略物資被判了五年勞改,分配到了條件最為艱苦的西省牛大棚裡。
周詠新因為流氓罪被判了十年勞改。
先是遊街示眾,最後被分配到雲省插秧種地。
杜華成因為私藏黃金參與地下黑市買賣,被下放到邊疆苦寒的荒漠中開荒種田,具體時間沒有說明。
而幾人之中的杜鶯兒,因為聲稱自己有工農兵大學推薦信暫時還沒有被判決。
但是因為深夜私會男子影響惡劣,先是被紅委會那些人帶著遊街示眾了一圈。
這一幕剛好被電化廠那幾個大媽大姐看見了。
其中一個大媽指著杜鶯兒說:
“哎呀,這個就是那天晚上半夜私會男人被抓的女的吧?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怎麼能乾出這麼沒皮沒臉的事兒。”
杜鶯兒現在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對著那個大媽就是吐了一口唾沫:
“我沒皮沒臉?怎麼,你沒見過男人啊?說得好像自己還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似的!”
“哎呀哎呀哎呀,”大媽拍著手道,“聽聽聽聽!聽聽這個女的說的這些話喲!我跟我男的在一塊兒,那是天經地義,我們可是有證的!你跟那個男的有什麼啊?都遊街示眾了,還有臉說話勒!”
“唉話說回來,我怎麼隱約記得有人說,這女的沒結婚,但是有過小孩啊?”
“唉就是就是,我想起來了,之前是誰說的……好像是一個小姑娘跟我們說的,說這女的才打了孩子,現在還在坐小月子嘞!”
聽到這話,杜鶯兒臉色一白。一旁的紅委會的那些人顯然也聽見了,拉過杜鶯兒就是一陣拷問。
“你是不是打過孩子?是不是懷上過娃娃?”
杜鶯兒這幾天被紅委會這些人打得不輕。
最怕的就是麵前這個有胡子的女人。
她當然不敢承認,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沒有懷過娃娃,她們亂說的,她們誣陷……”
“哎喲天地姥爺,我這輩子可沒有誣陷過人嘞,我可不是隨便亂傳的哈,既然有人說這個事兒,那肯定就是有真憑實據的哈!”
另一個大媽說:“打沒打過拉去醫院檢查一下不就曉得了嗎?這懷過娃娃的女人啊,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看這個女的倒真是有點像嘞。”
杜鶯兒卻非常抗拒:“不去!我不去醫院!”
紅委會的人看見杜鶯兒這副反應,心裡也十之八九猜到了什麼。
冷笑一聲說:“嗬,沒想到你這麼大的膽子,還以為你隻是私會未遂,結果沒想到娃娃都懷上了。等著吧,你這下你就算有推薦信也少不了你苦吃的!”
杜鶯兒慘叫著被紅委會的人拉走。
這事兒很快在電化廠家屬院傳開。
又光速傳到了鐘筱的耳朵裡。
鐘筱本打算再下點猛藥,卻沒想到紅,委會的人找上門來了。
為首的女人看了鐘筱一眼。
原本他們一直是緊緊盯著鐘家的。
畢竟鐘家在這群人眼裡可是一塊大肥肉。
但是現在,鐘家一共那麼幾個人,就隻剩下鐘筱一個人沒被抓了。
他們也不好做得太過。
況且……鐘筱沒有什麼違反規定的地方。
前個兒還聽說,鐘筱把杜華成私藏的那些黃金,全部都捐給了電化廠,就連公安那邊的同誌都說鐘筱的思想覺悟很高。
個個提起鐘筱都是誇,說沒想到杜華成那樣的人,還能教出這麼一個好女兒來。
所以紅委會的人當然不會對鐘筱做什麼。
他們來找鐘筱,隻是來拿杜鶯兒所說的那個什麼推薦信。
畢竟如果杜鶯兒當真有工農兵大學的推薦信的話,他們也是不好直接把人下放了的。
鐘筱見到來人,知曉來意之後,大大方方的說:“行,各位跟我一起來一趟吧,我在杜鶯兒的房間裡找找。”
幾人走進了杜鶯兒的房間,瞬間被杜鶯兒房間裡的豪華裝飾嚇了一跳。
全紅木的家具。
隨處可見的珠寶和首飾。
衣櫃裡成匹成匹的蜀錦宋錦。
他們又是生氣又是眼紅,心裡恨透了這些個資本家。
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杜鶯兒好看的。
鐘筱當然把他們的情緒和眼神儘收眼底。
畢竟杜鶯兒房裡的這些東西可都是鐘筱特意布置了的。
為的就是防止哪一天有人來鐘家“實地考察”的時候,給杜鶯兒他們罪加一等。
等紅委會這些人在杜鶯兒房間裡看夠之後。
鐘筱才說:“東西我找到了,我陪著你們走一趟吧,畢竟這東西挺貴重的。”
幾人點了點頭。
又最後看了一眼杜鶯兒的房間。
心裡像是有了什麼主意,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抿著唇走了。
到了地方,鐘筱看見杜鶯兒的一眼,就發現杜鶯兒已經被這群人折騰得瘦了整整一圈了。
杜鶯兒是本來就有些窄的臉現在更是瘦得沒了人形兒。
看見鐘筱的時候,杜鶯兒像一頭發了瘋的惡狼一樣衝上來。
“鐘筱!你怎麼來了!你怎麼回來這!”杜鶯兒惡狠狠地說,“我的推薦信呢!你是不是把我的推薦信給我藏起來了!”
“鐘筱,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都是你害的對不對……”
鐘筱沒說話,隻從包裡拿出一個黃色信封來。
扔在了地上。
杜鶯兒看見東西,立馬跟條狗一樣爬在地上撿起來,有些瘋癲地自言自語:
“哈哈!我有推薦信,你們拿我沒辦法的,我有……我……”
忽然。
杜鶯兒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從信封裡拿到的。
確實是推薦信沒錯,但都是推薦信的碎片……
看著四分五裂的紅章,杜鶯兒雙手都在顫抖。
抬起眼來,紅著一雙眼睛,卻對上了鐘筱笑意盈盈的臉蛋。
鐘筱聳聳肩:“我不知道喔,我拿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杜鶯兒發了瘋:“你騙人!你這個騙子!肯定是你撕的!!肯定是你——”
被紅委會的女人按下。
女人大怒:“再吼一聲,給你嘴撕爛!”
杜鶯兒求她:“你幫我做主,我的推薦信都是她撕掉的,你幫幫我……”
女人卻說:“我們沒看見,我們就看見鐘筱同誌把信封拿出來。”
杜鶯兒絕望。
鐘筱當然知道這幾個女人肯定會幫她。
因為她們還等著杜鶯兒被下放之後,沒收杜鶯兒房中的那些東西。
鐘筱的最後一項使命也完成了。
根本不用她多費勁,杜鶯兒也一定會被這群人分配到最偏遠、最艱辛的鄉下,蹉跎此生。
鐘筱轉身要往回走。
剛好這時,她卻看見一個女人神色慌張地小跑過來,附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耳邊,慌裡慌張地說了句話:
“完了,西海那邊打起來了,宋司令帶著海軍和陸軍裝甲部隊奔赴戰場,已經失蹤斷聯了兩天了!”
鐘筱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