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下時間。
斷聯兩天的話,剛好就是鐘筱發出電報之後的後一天。
所以在收到鐘筱發出的電報之後。
那邊就打起來了?
現在還處於失聯的狀態?
鐘筱眉心一緊,加快腳步離開,去了趟覃德政的家。
剛好,覃德政也正打算出門去找她,看見鐘筱,覃德政忙說:
“筱筱,我剛才收到了台州島那邊發來的電報,西海戰事吃緊,宋司令帶著海軍和深兒所在的陸軍裝甲部隊都過去了,現在他們跟部隊基地和調度中心、指揮中心都失去了聯係,派過去的哨兵也音訊全無,怕是……”
怕是情況不太好。
戰場上,最怕的就是失聯。
救援不及時,戰況也不清楚。
鐘筱臉色顏色,覃德政說:“筱筱,你暫時先不要過去了,我……”
覃德政話音未落。
大門口有人敲門,還有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
“覃醫生!有人來找你!急事兒!你快開開門!”
覃德政今天公休在家,原本以為有什麼緊急病患。
可開門一看,卻看見一個風塵仆仆、滿臉是灰,還穿著軍裝的年輕小夥子。
小夥子先是看見覃德政,敬了個禮,正要報告,看見從後頭跟上來的鐘筱。
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小夥子臉上登時一紅。
磕巴了一會兒,才說:
“覃老先生!我是台州軍區第xx軍裝甲團三營三連一排副排長孫揚中!奉宋副參謀長的命令,前來向您彙報!”孫揚中放下手來,道,“覃老先生,台州目前戰事吃緊,電報信號被切斷,副參謀長特意讓我來告知您,讓您安頓好鐘家小姐,暫時請勿前往台州!”
覃德政還沒來得及說話,鐘筱就上前一步,問:
“為什麼?”
孫揚中看了鐘筱一眼。
覃德政說:“她就是鐘家小姐,你說吧。”
孫揚中恍然大悟,這才道:“副參謀長擔心您此行危險,台州現在戰況連連,不管是物資還是各方麵情況都自顧不暇,您過去了,怕多有不便。”
鐘筱明白宋家的意思了。
是因為知道她從小在鐘家,錦衣玉食長大,現在台州情況不好,任何物資要第一時間貼補前線,台州本部肯定很拮據。
擔心她這樣的大小姐過去了,無暇顧及她,也擔心委屈了她。
鐘筱卻說:“我不怕吃苦,兩家婚約在即,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要過去找宋廷深,不管那邊是什麼情況,我都得過去一趟。”
鐘筱說出這話,確實還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重生一次,知道粵城後來的清算行動有多嚴。
不止是鐘家。
粵城裡麵稍微有點那方麵背景,或者曾經有過某些方麵行為的家族,全部被清算了個遍。
幾乎是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而且鐘筱已經注意到了,紅委會那些人在走進鐘家之後的眼神。
她有強烈的預感。
鐘家,是一定不能再待了,粵城,也是一定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不管台州是個什麼光景。
她都要過去。
孫揚中見狀,道:
“我這次過來,確實是按照宋副參謀長的命令,過來安頓好鐘小姐的,也帶來了宋副參謀長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說完,孫揚中從隨行的65式軍用挎包中那種一個紅色的大布條,有從裡麵拿出一張張證明文件,交到了鐘筱的手中。
鐘筱和覃德政一一看過。
裡麵有當初宋家和鐘家定下婚約的證明,有一份軍人軍屬的公章證明,還有一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鋼筆。
孫揚中說:“婚約證明和軍人軍屬證明,都是宋副參謀長提前準備好了,知道鐘小姐您在粵城可能有諸多不便,讓我交給鐘小姐。”
“還有這支鋼筆,”孫揚中說,“這是宋副參謀長交代的,鐘小姐,這支鋼筆是當年宋副參謀長立下軍功,上麵那位親自嘉獎給副參謀長的胡誌明紀念版外交禮品鋼筆,舉國上下就隻有兩支。”
“宋副參謀長說了,隻要您有這至鋼筆在手,粵城沒有哪個人敢為難您!”
鐘筱當然知道這支鋼筆的含金量。
上麵那位親自贈送,彆說粵城的紅委會了。
就算是上麵派來了人親自參與清算,隻有看見她手裡這支鋼筆,加上她的軍人軍屬證明文件。
就沒有人敢動她。
誠然,宋家那邊想得很周到,先是把婚約和軍人軍屬證明帶過來,以此證明他們絕對沒有毀約的意思,隻是現在情況緊急,一時之間顧不上她。
為避免沒有結婚證明,鐘筱還是會被找麻煩,甚至把這麼貴重的鋼筆讓人帶過來。
難怪要親自讓一個副排長回來送一趟。
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郵寄的時候丟了。
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鐘筱現在陷入了一種糾結。
其實隻要有了這幾樣東西,她確實是能安安穩穩地留在粵城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這樣一來,她甚至不用冒著路途辛苦和路上的風險去台州島。
日子就能過得很舒服了。
可是……
鐘筱抿緊嘴唇,似乎是陷入了抉擇。
而一旁的覃德政,也眉頭緊鎖,在思索著什麼。
不過,他思索的,和鐘筱不一樣。
他是在想。
這一切真是宋副參謀長安排的?
老宋那人,覃德政跟他也是深交,深知道這人的脾性的。
性格內斂,老男人一個,沒什麼活絡的心思,說好聽點就是實在,說難聽點就是木頭,除了帶軍打仗啥也不會,也就會個生活自理了,怎麼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方方麵麵想得這麼周到?
能把事情做得這麼周到,這麼全方麵替鐘筱著想,各種情況和萬一都準備好了的人——
怕不是老宋。
倒像是他兒子宋廷深能做出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