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禮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幾名捕快提著鎖鏈上前,想要將二人一體鎖拿。
剛剛睜開眼的梅香,見此情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剛才河底相救,還有岸邊的唇齒相交,讓她那顆死寂的心啊,被猛地澆了一瓢滾油“滋啦”一下。
一股又酸又甜又脹的滋味兒猛地衝了上來,那是一種……被自己男人牢牢保護的感覺!
雖然這“男人”是她小叔子,還很混蛋
但這感覺,真真切切,讓她渾身發顫。
要是他早變成這樣,或許嫁給他這日子也不是不能過
可惜啊,現在說啥都晚了。
她絕望地想:算了,還是我把所有罪名都認下來吧!
就當是我這苦命的嫂嫂為你剛才的奮不顧身做得最後一點貢獻吧
梅香打定了主意,準備開口把罪名全攬到自己身上。
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按住她的肩頭。
肩頭傳來的溫度,像一道暖流,“轟”地一下點燃了她那顆已經準備赴死的心。
刹那間,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像厚厚的棉被一樣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剛才的絕望和冰冷瞬間被驅散了大半。
叔叔他……這是有辦法了?
“拿人拿臟,捉奸捉雙!”
“憑你馬三上嘴唇下嘴唇一扒拉,我就得用命來賠?”
“你若是能證明我和嫂嫂有染,你儘管拿出來”
“否則,這就是誣陷”
“誣陷可是要仗三十,流放三百裡,這後果你可得想清楚了!”
好家夥,林澈這話一撂出來,屋裡頭就跟平地炸了個二踢腳似的,“砰”一聲,把所有人都震懵圈了!
這家夥還研究上刑律了?
馬三一腦子????
剛才還翹著尾巴、覺得自己穩操勝券、能把這“通奸”的屎盆子扣死?
可麵對這一連串的發問,他也瞬間沒了脾氣!
是啊,這事哪來的證據?
一看馬三有點頂不住,王禮咳嗽一聲道;
“此事尚需調查,等回到衙門,本官自然會查明真相”
林澈冷哼一聲,真相,誰的勢力大,誰的拳頭硬便是真相。
跟你回衙門,十死無生,他才不會蠢到就範
這時村民也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深閨寂寞,林澈又是個精壯大小夥”
“兩人肯定有什麼”
“剛才在岸邊,我還看見林澈親他嫂嫂呢”
“就是!彆想拿不要臉當借口!”
“老老實實綁了才是正經!”
有了姐夫的支持和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馬三腰杆子也挺直了幾分!
他斜眼看著林澈,心裡冷笑:哼哼,跟老子鬥?你個傻了吧唧的東西,還嫩點!
差役眼見局勢穩住,拿著鎖鏈就要往林澈身上套。
“慢——著!”
林澈雄渾霸道的聲音響起,也不知是混雜著上一世的殺氣,幾個差役竟不敢上前!
他轉身對著村民大喊;
“我林澈雖然不是東西,但也是知道叔嫂有彆”
“我從來沒有對嫂子有過非分之想!”
“若是諸位不信,就請郎中前來,查驗嫂嫂的守宮砂!”
“若是嫂嫂守宮砂已破,我林澈便自行沉河!”
眾人見林澈說得擲地有聲,紛紛看向王禮。
王禮也沒辦法,出來抓人總要有個由頭,這裡這麼多村民,他若是強行抓人,一旦傳到縣老爺哪去。
是要吃瓜落的,為了幫妹夫出氣,不值當!
他微微點頭,示意村民去請郎中。
林澈見狀才微微鬆了口氣,因為在原主記憶中,的確是對梅香垂涎不已,可梅香性子剛烈,寧死不從。
原主也一直沒有得逞,才演變到後來對梅香的拳打腳踢!
不過片刻,郎中便來到現場為梅香查驗,果然梅香的守宮砂未破,還是處子之身。
馬三也徹底傻眼了,這林澈還他娘是不是男人,嘴邊的肉居然不吃,真他娘是個窩囊廢!
零零碎碎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沒想到林澈居然把持的住,我倒是把他看輕了”
“誰說不是呢,這小子神一下,鬼一下,讓人琢磨不透”
“以前成日喝得爛醉如泥,沒想到清醒起來,倒是口齒淩厲,有勇有謀”
“行了”
王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還在議論的村民頓時收了聲。
他那目光跟探照燈似的,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尤其在幾個議論的最凶的人身上停頓了那麼一秒。
那幾個人感受到王禮眼神中的“不善”,都心虛地低下頭。
“哼!”
王禮冷哼一聲後讓差役將馬三的幾個手下攙扶過來,有斷胳膊的,有斷手的,有腦袋上纏繃帶的
總之沒有一個成人樣的!
“瞅瞅!瞅瞅把人都打成啥樣了?這下手也太黑了!”
王禮目光重新鎖定林澈,帶著審問的口氣:
“通奸這事算子虛烏有,可打人這事你總賴不掉了吧?”
林澈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幾個為他說話的人,眼神裡傳遞著“多謝仗義執言”的意思。
然後,他才不慌不忙地轉回頭,迎上王禮那審視的目光。
他站得筆直,聲音清朗,既沒低聲下氣,也沒半點畏懼:
“馬三私闖民宅,意圖以勢壓人,他仗的誰的勢大家都清楚”
林澈短短一句話就挑起村民的怒火,這馬三在白石村行惡多年,村民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長兄如父,大哥臨終將嫂嫂托付給我,我若是讓她受到侮辱,我還是人嗎?”
“今日剛好當著父老相親的麵,我林澈正式和嫂嫂辦理續娶寡嫂的手續。”
“從今天起,梅香,她就是我林澈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們是要白頭到老的!”
謔!這話的威力瞬間讓整個村子鴉雀無聲。
梅香泛白的臉頰,也微微泛起一抹紅暈
這家夥怎地胡說八道!
馬三氣得直翻白眼,老子損兵折將,還被你一通懟,合著到最後你白撿個媳婦?
老子受窩囊氣?
王禮冷哼一聲;
“現在說的是你打人的事!”
林澈不卑不亢:
“馬三色膽包天!想仗著人多,欺負我媳婦兒!
“王捕快,您可是明白人,咱大夏的律法寫得清清楚楚。”
“強占他人妻子,輕則發配充軍去邊關喝西北風,重則直接哢嚓一刀,腦袋搬家!”
“我今天沒當場打死他們。”
林澈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已經是看在鄉裡鄉親的份上,手下留情了!您說,我打他們,打得冤不冤?該不該?”
馬三氣急,剛想開口解釋,他去是為了收賬,卻被王禮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收放高利貸,在大夏雖然是常態,但誰也不敢拿到明麵上說,畢竟大夏律法早就明令禁止。
再一個馬三帶著一群大老爺們摸進寡婦屋裡,這算哪門子事兒?
說到玉皇大帝那兒他也不占理啊!
“王捕快,這事兒,您怎麼看呢?給斷斷?”
林澈說完,眯起眼睛,往前湊近一步,那眼神銳利得像淬了火的針,直勾勾地盯著王禮:
王禮同樣眯起了他那雙精明的老眼,死死地回瞪著林澈。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彌漫著一股無形的火藥味,劈裡啪啦的,好像隨時都能擦出火星子來。
周圍的村民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出聲就引爆了這緊張的對峙。
足足過了能有十個深呼吸的功夫,王禮那張緊繃的老臉突然像朵老菊花似的綻開了!
他“哈哈”大笑兩聲,伸出一隻手,重重地拍在林澈的肩膀上。
“打得好!打得真他娘的漂亮!”
隨後一臉陰鷙轉身,招呼一眾差役就要離去。
豈料林澈突然高聲道;
“慢著既然我無罪!”
“那馬三的誣陷罪,王大人可是要給白石溝的村民一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