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把劉大爺輕輕放在五金店的舊沙發上，順手扯了條毯子蓋上。老頭的臉色像是被抽乾了血，嘴唇發青，呼吸若有若無。他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對方脖子上的紅痕，那不是繩索勒的，更像是某種神經鎖鏈留下的痕跡。
“這玩意兒……比我在非洲拆過的定時炸彈還邪門。”
他掏出戰術筆，擰開側邊的小刀片，在劉大爺手腕上輕輕一劃，滲出一滴黑血。戰術筆頂端的微型檢測儀亮起紅燈，嘀地一聲，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樣本異常：納米機械殘留，活性未衰減】
“靠，還能自己修複？”
張鋒皺眉，把筆收好，目光落在劉大爺緊攥著的芯片上。月光從窗戶斜照，照在那行小字：“壬寅年立春”。他腦子裡飛速運轉，想起檔案室牆上閃過的那幾個字——第七宿·奎木狼。
“奎木狼……是二十八星宿裡的第七個。”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骨頭哢噠作響。校門口那塊地，是他七歲前生活過的地方。那時候還沒拆遷，是一所老小學。後來改建成現在的重點實驗小學，成了家長們擠破頭都想進的地方。
“如果‘第七’真的是編號……那我是不是該去看看？”
他抓起外套，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劉大爺，低聲說：“你要是真知道啥，可彆再等下次暈過去了。”
學校門口已經放學了，一群群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家長舉著手機拍來拍去，像在選演員似的。
張鋒站在街對麵，眯著眼觀察監控攝像頭的角度。果然有問題——正對校門的那一台，鏡頭偏了十五度左右，剛好避開主通道。這不是誤操作，而是人為調整。
他掏出戰術筆，打開紫外線模式，在地上掃了一圈。果然，在一塊磚縫裡發現了熒光痕跡，和檔案室那種納米液體一樣。
“看來有人比我先來了。”
他裝作普通家長的樣子往人群裡靠，借著幫一個小女孩拿書包的機會，湊近一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那人聞起來有點怪，像是消毒水混著鐵鏽味。
張鋒鼻子動了動，忽然反應過來——這味道和他五金店裡用來清洗焊槍的那種鎮靜劑溶液很像。
“媽的，這些人連這種細節都複刻了？”
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摸了摸腰帶扣，準備離開。但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背後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震蕩波手雷！
張鋒立刻撲倒身邊兩個學生，把他們護在身下。煙霧彌漫中，幾道黑影迅速逼近，動作整齊劃一，步伐幾乎同步。
“操，複製體戰士？”
他一邊拉起學生往後撤，一邊摸出褲兜裡的磁鐵和黑板擦，快速拚接成一個簡易的金屬屏障。幾個子彈打在上麵，火花四濺。
“你們是衝我來的吧？乾嘛禍害小孩？”
沒人回答，隻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張鋒咬牙，看準時機，用夜光鎖喉絞切斷一根吊燈繩索，整盞大燈轟然砸落，塵土飛揚，製造出短暫的混亂。
趁著這個空檔，他一把抱起一個摔倒的孩子，衝向教學樓後門。身後傳來槍聲，子彈擦著他耳畔掠過，削斷了一縷頭發。
他喘了口氣，回頭一看，發現其中一個襲擊者的臉讓他心頭猛地一震。
那人的左眉骨上，有一道閃電狀的傷疤，角度、長度、甚至顏色都和他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鬼？”
對方眼神冰冷，毫無情緒波動，仿佛隻是另一個版本的自己。
戰鬥繼續，張鋒抓住機會，一腳踹中那人的膝蓋，對方踉蹌了一下，脖頸處隱約露出一個胎記，形狀和他自己小時候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
他愣神的刹那，襲擊者突然啟動某種裝置，身體一陣扭曲，身形模糊了幾秒後，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張鋒沒追，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些複製體是誰造的，為什麼長成他的模樣。
回到五金店地下室，張鋒翻出一堆舊圖紙和筆記本。這些都是他養父留下的東西，一直沒整理過。
他隨手翻開一張泛黃的紙，背麵寫著一組數字和星圖符號，旁邊還有幾個潦草的字：
“覺醒者計劃 · 第七號”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眉骨上的傷疤。
“如果我是第七個……那前麵六個呢？”
窗外傳來鈴聲，是他設置的水表檢修提醒。他望著門外，眼神複雜，像是第一次真正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他低聲自語：“您家水表該檢修了……可我家的水表，到底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