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先避一避吧。”謝明朔身邊的親衛將人護得密不透風。
“既是衝著朕來的,朕躲開了算怎麼回事?”
謝明朔一把扒拉開親衛,然後拿過旁邊侍衛的弓箭,朝著遠處拉開弓,箭帶著極大的力道衝出去,將迎過來的一把箭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朕是大宣的皇帝,這是朕打下來的天下,朕問心無愧,要躲,也該是他們這些弑君之人該倉皇逃竄才是。”
謝明朔若是連這點狂妄都不曾有的話,他就不會坐上皇位了,這個皇位,他坐的理所應當,問心無愧。
“你們都去保護神女,若是讓這些亂臣賊子驚擾了神女,小心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謝明朔並不意外,他登基三年,刺殺他的前朝“忠臣”絡繹不絕,不過是現在京城終於安分了些,但他一旦出京,這些人必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謝明朔自是不懼的,他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國師如何想的。
謝明朔不能否認,他讓國師出遊,的確是想讓這些前朝遺民好好看一看的,看看,到底誰才是天命所歸。
前朝的皇帝求仙問道多年,可最後得神祇垂憐的,卻是他這個新朝的皇帝。
隻希望,彆擾了神女出遊的興致才好,謝明朔舉起手中的弓,皇位的確是個好東西,既是他的了,早已亡國之人就不該妄想。
“國師。”
“神女娘娘。”
有人聲音慌亂,謝明朔看過去,國師什麼時候從馬車裡出來了?而且就那般隨意的站在那裡,引去了所有目光。
他們看得分明,刺客自然也看得分明才是。
薑蕪看著衝著她鋪天蓋地而來的箭矢,在周圍驚呼聲中,神女抬眸。
“放肆!”
薑蕪說話的時候,係統將音響開到了最大,然後開啟了防護罩。
那一聲放肆也傳到了那些刺客的耳中,震的他們握住弓的手都忍不住鬆了兩分,然後錯愕的看著那些利箭在空氣中直接消失無蹤。
其實是被糜化成粉塵了,薑蕪闞看著遠處,此處 易守難攻,的確是刺殺的好地方,但其實她不出手,今日也不會出事。
那個布局之人層層設局,大宣國史之中,謝明朔便是在這一次北巡之中被刺殺成功,雖然沒有死,卻也受了傷,成了沉屙舊疾。
薑蕪看過去,不過這一次,那個人應該不會再繼續後麵的計劃了,畢竟,哪怕是大宣修著的國史,也無法不推崇的一位前朝遺民。
“驚擾了國師。”
片刻之後,風平浪靜,去追查的將士也還沒消息,謝明朔便明了,這是逃走了。
而且,神女隻是阻攔了那些刺客,卻不曾將那些刺客的命留下。
神女不殺的人,他也不好當著神女的麵去殺啊,往後總會有機會的,比起現在就要殺了這些人,惹得神女不悅,太不劃算了。
謝明朔略想了想,便示意不必再追了。
“不過是些不敢露麵的鼠輩,逃了便逃了吧,不足為懼。”
“小皇帝。”等到謝明朔說完之後,還站在那裡 的神女開了口,她站在馬車上,自是比謝明朔高出許多去,但神女也不曾在眾目睽睽之下俯視他,隻是平視前方。
“吾能救你一次,救你兩次,卻未必會次次救汝。”
謝明朔看著神女說完就轉身回了馬車裡,他並不意外神女知曉他的想法,隻擔心神女不悅,看來,神女並未生氣。
“吾累了,要歇息。”馬車裡飄出一句話來。
“離著此處最近的是哪個州府。”
“回陛下,是固寧府。”
“有幾日的路程?”
“至少還需三日。”
“那就走快些,讓固寧府的知府準備接駕,太子去看看,有沒有誤傷。”
“是。”謝昭領命而去,隻是在離去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馬車,車窗半開,他隻瞧見了神女的一截青衣。
“這個人對我的好感度為零,看來,她想殺的人不是我,隻是皇帝?”薑蕪表示,這還不錯,冤有頭債有主,是個懂事的孩子啊。
“不過,為啥除了名字,介紹裡麵隻有一句話,前朝遺民?我記得,這個人的身份可是不容小覷吧。”
“宿主,係統不會出錯,這是攻略目標唯一認定 的身份。”
“有意思,真的是,每個都很特彆啊。”薑蕪覺得自己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主子,我們任務失敗了。”
“無礙,你們無事即可,我本身也不曾想這麼簡單就能刺殺大宣皇帝,我這局棋,可才剛剛開始。”
“主子。”來回稟的死士第一次出現了猶疑之色。
“怎麼了?”
“那位神女,我們見到了。”
“是嗎?又是哪個方士啊?”聲音中滿含輕視。
“這一次,恐怕不一樣……”
“主子。”有人匆匆趕來,“皇帝來了固寧府。”
兩日之後,固寧府知府迎接聖駕。
“統子,看仔細些。”
“宿主,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入城之後,馬車走的緩慢,聖駕經過之地,百姓皆跪迎聖駕。
薑蕪倚在車窗上,看著馬車經過的一處,唯獨那裡的死角,站著個身影,那地方站的巧妙,尋常百姓是瞧不見的,但馬車之上的人卻看得清楚。
那裡筆直的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看著車架走過,對上了一道視線,那是一輛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馬車了,卻跟在龍輦之後,地位超然,應就是那位國師了。
那是個極美的女子,看著她的眼中是興致盎然,然後,輕啟唇。
“周,知,瑾。”
她的名字。
前朝遺民,最後卻成了大宣第一女相,權傾朝野,卻在壯年之時鬱鬱而終,她留下的隻有一個名字和她推行的政策,剩下的一切都是謎團。
大宣國史,將相列傳,第一女相,周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