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語道破根底,虐待公婆又通奸的野鬼,如同光身遭圍觀般慌張。
她想抱手遮擋自己,卻全身被捆無從躲避。
“你貪圖供奉與人作孽,奪魂搶魄禍害無辜,品行不端,難有善道。”
鄭離驚肅然舉手起法。
“不!不!那道士說過,我還可以再世為人,不會沒有善道可走的。”
害怕墮入畜生道的野鬼慌了,“我不要她魂魄了,我不害她了,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休想!”
被禍害得眼圈發青唇色泛白,神元傷損的六舅母猶躺床上,鄭離驚念出鎖魂咒,直接把驚恐失措的野鬼收入法器中受懲。
野鬼無路可逃,也無法可助。
操控野鬼害人之人,必遭反噬。
收了野鬼,她掏出顆安神回魂丹喂入六舅母口中。
沒有了野鬼遮眼,六舅母陷入了神疲元乏的昏迷狀態。
她用手法讓丹藥滑入咽喉咽下,又給六舅母念了幾遍淨心神咒和金光神咒。
做完這一切她才收拾好自己,清清爽爽的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兩個身影站立不穩的跌入進來。
她連忙跳開兩步,看著舅舅父子倆跌成一團倒在地上。
幸好六舅舅正值壯年,還未到老胳膊老腿的地步。
且有表哥墊底,跌一跤不礙事。
“哎喲喲!”這一跌,文人雅儒蕩然無存。
扒在門上聽動靜的郭家父子反應過慢,門開就倒,隻能狼狽爬起。
“怎樣了怎樣了?”顧不得形象,爬起來的郭懷禹連忙問外甥女。
郭淳也顧不得難為情,連忙跑去床邊查看母親。
鄭離驚告訴他們:“六舅母神元受損,養幾天就會好轉。”
父子倆驚疑加驚喜。
待看清床上的人不再自說自話雙手亂劃,且臉上再無詭異的灰青之色,才鬆了口氣。
雖然蒼白了些,但到底是正常人色了。
“我母親什麼時候能醒?”郭淳連忙追問。
“明日就會醒來,醒來給她吃些清淡食物,忌大葷,清濁氣。”
“好,我記住了。”郭淳驚喜點頭。
接著手忙腳亂的鞠躬:“謝謝表妹,太謝謝你了!”
“哎呀!舅舅也要謝謝你了,外甥女!”看到妻子氣色有所恢複,郭懷禹也高興致謝。
“不客氣。”鄭離驚伸出手:“方便的話布施二兩銀子即可。”
“呃?”父子倆頓時愣怔,完全沒想到她會問要銀子。
而且是二兩銀子而已。
“哦哦哦,有,我這有。”郭淳立馬掏荷包,把裡麵的銀子都掏出來。
“這些,這些全給你!”
但鄭離驚隻要二兩,“道上規矩,法不空施,你好我也好。”
這話郭家父子一聽就明。
當即表示二兩太少,今天玉泉觀的道士都收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
鄭離驚倒吸一口氣。
京都財,竟如此好掙!
在嶽州她能收一兩銀子都開心得不得了了。
但她還是表示隻要二兩:“咱們是親戚,意思一下就行,外頭人就不是這樣了。”
她這話頓時把郭家父子感動了一把。
一個啥用沒有的道士都收他們二十兩銀,真正道法高的不得多十倍八倍的布施。
且還不一定能請到道行顯真的真人。
但他們家姓郭,跟這有真本事的外甥女是親戚,近水樓台了。
“那,那舅舅送你樣好東西。”郭懷禹一激動,轉身就去往隔壁的耳房。
鄭離驚想攔沒攔住。
心下暗哂,六舅舅這會兒挺敏捷,剛才怎就門開就倒。
看父親去找禮物相送,郭淳也撓頭想著送表妹什麼好。
“你彆想,我什麼也不要你的。”鄭離驚看出這表哥的心思,連忙製止他。
被看穿的郭淳麵露羞窘:“我,我其實藏有塊好石頭”
“那你繼續藏著,我不喜歡石頭。”
郭淳連忙解釋:“那不是普通石頭,是黑羊脂玉,我從涼州帶來的。”
那是他無意中得來的寶貝,好幾斤重都從涼州帶了來京都把玩。
“不管黑羊脂還是白羊脂,我都不喜歡。”怕表哥拿他的珍藏品出來,鄭離驚拒絕得乾脆。
結果卻讓捧著白羊脂葫蘆出來的郭懷禹尷尬住了。
“外甥女,你不喜歡白羊脂玉啊?”
“嗯。”看著舅舅手中捧著的圓潤白玉葫蘆,鄭離驚穩住神色。
言出必行,貪念退退退!
她穩住道心:“六舅舅,真不用送我禮物。若是你們心有不安,等六舅母康複後,讓她給我母親搭把手,一起把我大哥的婚事辦得妥當些就是。”
郭懷禹看外甥女真不收他的白玉葫蘆,隻好說道:“好好好,你六舅母一旦好起來,我就讓她過去幫忙。”
“那我就替我母親和大哥多謝六舅舅了。”
立在不遠處的冬葵,儘管內心還在陣陣震驚中,也眼觀鼻鼻觀心。
不敢露半點意外的默念:做緊嘴蛤蟆,做緊嘴蛤蟆
鄭離驚瞟了她一眼,看到天色已暗,但事情還未解決完。
“六舅舅不如移步書房說話?”
郭懷禹雖然不善為官隻願意為人師表,但能讀書的腦子就沒有笨的。
當即請外甥女進書房,並打發兒子去張羅席麵待客。
入了六舅舅四壁都是書的書房,鄭離驚開門見山的告訴他:“六舅母之所以被鬼遮眼,是有人與野鬼為奸來禍害你們家,他們的目的是這座宅子。”
郭懷禹一愣。
“對背後使壞之人六舅舅可有頭緒?”
意外背後之因的郭懷禹,想到了什麼,突然“砰”的一下氣拍了桌子。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們。”
“誰?”鄭離驚連忙問。
郭懷禹告訴外甥女,他們置下這宅子才幾個月,就有人上門加價想買。
但他們從涼州來京都,本就離鄉彆井有所奔波,置了宅子剛安定下來哪裡會想搬。
郭家根基在涼州,也算豪門大戶,不缺那點加價銀子。
但那戶人家找上門三次,從請求到威脅,他都沒答應。
“那家姓蘭,聽說是蘭家旁支,為人相當傲慢,除了他們沒彆人。”
他來京任職國子監經學博士不過半年時間,並未得罪其他人。
“他們不擇手段都要這宅子的理由是什麼?”
“蘭家分家,他們分到我們後頭那街的宅子,說是想擴大宅邸,想要我們這塊宅地。”
鄭離驚很乾脆: “六舅舅你想如何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