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家,沒看到自家門前掛白,武安伯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下了馬卻看到門房不是之前的人。
他立馬問話:“陳七和錢三呢?”
門房是從新提上來的家生子,認得伯爺。
看到伯爺回來立馬高興回答:“伯爺,您可回來了!小的是少夫人提拔上來的陶五,陳七和錢三乾宅活去了。”
少夫人?
武安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少夫人就是自己新入門的兒媳。
他不由皺眉,大兒子一事無成,無官無職,其妻有什麼資格稱少夫人。
但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問:“老夫人可還好?”
陶五恭敬回答:“奴婢聽說老夫人上了火,有些燥症,大夫人卻病得嚴重”
“哎喲!伯爺您可回來了啊!老奴可算盼到了您!”童嬤嬤驚喜不已的呼喊起來。
激動得淚花都出現了,正好聲情並茂一番。
“老夫人日日在等著您回來,這不今兒剛起身就打發老奴趕緊來看看您是否到了。您要是再不回來,老夫人可就要苦到黃連道啦!”
”發生了何事?老夫人怎就受了苦?”武安伯把馬交給門房拉去放好,腳步匆匆的進了門。
童嬤嬤緊跟著小跑追著回話:“老夫人受的苦多了,現在是誰誰都能踩她頭上去,這府裡已經是少夫人管家,老夫人隻能窩在鶴鬆堂,哪裡都不敢去了啊!”
“誰敢踩上老夫人的頭,反了天嗎?”武安伯頓時氣怒。
點了一把火童嬤嬤就不敢多說了,“伯爺,您還是快點去看老夫人吧,您去看了就知道老夫人被誰踩上頭了。”
武安伯裹著一身怒氣急匆匆去往鶴鬆堂。
鄭紹君聽到下人跟妻子稟報伯爺歸來的消息,臉無喜色,唯有木然。
至孝到無視自己發妻與子女委屈的父親,要是知道他儘孝的是殺死他親生母親的仇人,不知是何心情。
二妹妹從舅祖母那裡打聽來的事,雖然還沒收到查實結果,但他已心知不會有錯。
他與那婆子相處了十幾年,她對大房的虛偽,若是擺在親祖母位置他因著孝道不多想。
一旦剝離掉這身份,很多事情就輕易露出了本相。
祖母對貞妃娘娘超出姨母身份的疼愛,不惜動用大量錢財為其在宮中立腳的行為。
就是顯而易見的貓膩。
更不用說他們大房屢遭的不幸事。
他本等著二妹妹告知他昨夜查驗的結果,沒想到先等來了父親回府的消息。
戚芮溪看著丈夫沒睡好本就憔悴的神色更添了沉鬱,有些不安的問了句:“要不要去確認一下?”
心情複雜難寧的鄭紹君,點了點頭:“去吧,順便讓她做好準備。”
做什麼準備,自然是大白於眾的準備。
今日武安伯府的風浪怕是要震驚全京都,心懸起來的戚芮溪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心神才走出房門。
嫁人前,她隻想著照料好自己丈夫直到他離世,就是在儘她該儘的職責義務。
但沒想到嫁人後,還未從新娘子的嬌羞中回神,就麵臨一出出驚濤駭浪。
沒有任何過度,她就擔起了大房的重任,直至掌一府中饋。
風雨來得太過迅猛,她戰戰兢兢的支應著,不敢生躲閃之心。
還要鼓足勇氣,裝著鎮定以免丈夫憂心。
她迎著寒風匆匆去往棲霞苑找二妹妹議事。
不想路上遇到一臉興奮要往鶴鬆堂去見父親的大妹妹。
鄭唯真一臉喜色,見到大嫂連禮節都不顧就說道:“大嫂,父親回來了,你怎還不過去見麵請安?”
父親回來了,府裡的紛亂無序父親定會壓下。
這是鄭唯真心裡的期盼,她不想過被外人熱議失臉丟人的日子。
戚芮溪看她神色帶喜的要去往鶴鬆堂,連忙攔住她:“大妹妹,聽嫂子一句勸,你先彆去鶴鬆堂。”
“我為何要聽你的?”鄭唯真不悅的停下腳步。
這嫂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管起她。
“原因你很快就會知道,大妹妹,你還是先去看母親吧!”
戚芮溪沒在意大妹妹對自己缺乏尊敬的態度,隻希望她聽自己的勸。
但鄭唯真沒聽進去,“你們背後要搗鼓什麼是你們的事,父親好不容易回來到,我定然是要先見父親的。至於母親,她若是能起來,也理應去鶴鬆堂見父親。”
父親哪次回來不是先到鶴鬆堂見祖母,府裡所有人都應該去鶴鬆堂才對。
竟然還讓她不要去,這大嫂真是不知所謂。
大妹妹居然認為是他們在背後搗鼓事,還毫不體恤重病的母親,戚芮溪有了不滿。
但她還是試圖說服她:“我之所以勸你一句,自然是有重要原因,你信我,先彆去鶴鬆堂 。”
鄭唯真不耐煩的回應:“有原因就說,遮遮掩掩做什麼,說都不敢說可見理由都立不穩。”
見大妹妹如此固執不聽勸,戚芮溪搖頭了。
她也不含糊了,“不說是怕你守不住口,若你不能做到與我們同心,那就請便。”
丈夫與二妹妹都防著這大妹妹,什麼都不跟她說。
她自然也不能說。
提醒一句是她為人嫂子的善意。
不領情,自追悔。
那日被妹妹說馬前卒的話,鄭唯真還猶記在耳。
現在又被大嫂說自己守不住口,不同心,她更是羞惱上臉。
在她們眼裡,隻要她與祖母親近,就不可信。
父親也與祖母親近,難道父親也不可信麼。
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