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粽子蘸著桂花蜜,陳玉壺吃的讚不絕口。
廚房發現夫人了一大愛好,做了不少類似的小點心,果然陳玉壺都很喜歡。
但是入夏了,她還是更喜歡酥山。
過了端午,林清柏和林清濁就開始收拾東西了,陳玉壺臉上的那點笑意也消失個乾淨。
每次給他們準備東西,也變得沉默起來了。
兩個孩子以為陳玉壺是舍不得他們倆,非常感動。
實際上陳玉壺是羨慕他們可以到處走,隨便走。
他們來也很孝順,一直拖到說要守著陳玉壺過完生日。
陳玉壺的生日向來是不大過的,跟她出生的月份確實是有點關係。
也因為不大過,所以沒什麼水花,隻是自家熱鬨一下而已。
一大早的孩子們就來了。
三個女兒,一人身前放了個籠子,陳玉壺一看就笑了。
一隻貓、一個狗兒、隅之的身前放了一隻鳥兒。
清皎說:“哥哥們要走了,我們日常要進學裡,送幾隻玩物,給娘解悶兒。”
這真是解大悶兒了,好在不用陳玉壺自己照顧。
吃了早飯,兩個兒子就說要帶陳玉壺出去。
酒樓包廂裡,能從上麵一眼看到下麵,設計的很巧妙,包廂的角度明顯是刻意安排過的。
看不見對方包廂裡的人,不過還是有的包廂被紗簾隔著,影影綽綽的。
陳玉壺的包廂顯然也是。
但是一層紗,也遮擋不了什麼,清柏說請娘看歌舞,請兩位姨娘作陪。
清濁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很少見他這麼高興。
胡姨娘多看了一眼,說完了該說的,兩個孩子自覺的出去了,說是回家讀書去了。
陳玉壺在包廂裡坐下,彆說這酒樓是不錯。
很快魚貫而入的侍女們,上了茶點和零食。
陳玉壺好奇的看著她們,很快鼓聲響起,侍女們身後跟著一個菩薩蠻男奴,今天穿的比那天宴會上少多了。
陳玉壺的表現還算正常,兩個姨娘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對方很有眼色,跪坐在了陳玉壺的旁邊,把一側的紗簾給拉了起來,“夫人,舞蹈要開始了。”
陳玉壺滿意的笑笑。
花姨娘和胡姨娘盯著男奴,一動也不敢動。
陳玉壺笑著問男奴:“你叫什麼?”
“您叫奴青竹就好。”
陳玉壺的笑容微斂,沒繼續問他的真名是什麼,沒有意義。
美色當頭的熱血冷靜下來,陳玉壺看表演的時候有點漫不經心。
青竹問陳玉壺:“另外兩位夫人,需要再叫一些人服侍嗎?”
陳玉壺看了一眼兩位姨娘,兩位姨娘同時擺手表示拒絕。
陳玉壺也沒勉強。
“她們說不要就暫時不用。”
總要有一個適應個過程。
陳玉壺從樓上向下看,看著下麵載歌載舞,還是那一套,裸男跳舞。
當然也不是真的裸男。
陳玉壺笑著看著,不經意間和青竹聊天,“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青竹倒茶的手一直穩穩當當。
“都是被買賣來的,家境不好,能有幸被賣來大雍,實屬僥幸。”
陳玉壺勾著唇角,“有什麼想要的嗎?”
青竹笑了,“青竹彆無所求,惟願夫人安康。”
陳玉壺挑了挑眉。
歌舞很好看,陳玉壺和兩位姨娘都很儘興。
回去的路上,陳玉壺看著兩位明顯狀態悠閒的姨娘,笑了笑。
“青竹是長得不錯。”
花姨娘抬頭看了看陳玉壺,“夫人回去可彆說。”
陳玉壺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有什麼不能說的?很快就要風靡起來了。”
“咱們今天也隻是看了一場歌舞表演而已。”
兩個姨娘點頭。
一副肯定不說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兩個人鬼祟。
陳玉壺坐在搖晃的馬車上,腦海中想到了突然出現的那麼多的菩薩蠻。
晚上林驥下值就又被陳玉壺給叫去了。
陳玉壺詳細和林驥說了菩薩蠻的事情,林驥執掌京畿的軍隊,負責皇帝的安全,雖然治安這一片不歸他管,但是有什麼異常,還是要警惕一些才好。
陳玉壺給林驥提了個醒,林驥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他今天回去也有正事和陳玉壺說。
“今天禮部尚書和我打聽了咱家孩子的婚配。”
陳玉壺抬頭看了林驥一眼,“怎麼說?”
“禮部尚書年紀不小了,但他是兩朝元老,他家的嫡孫很了不得,師承當代大家,小小年紀已經是舉人,並且繪畫了得。”
“但是尚書說的是二房的長孫。”
陳玉壺:……淨說一些個廢話。
林驥夾了一筷子廚房新醃的小鹹菜,“不過他們家的孩子都不錯,二房的主母是商戶出身,足以證明尚書家風並不迂腐。”
陳玉壺點了點頭,商人的地位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低。
大商賈就意味著有錢,長孫意味著能繼承大部分的錢,起碼生活品質有保證。
不要以為高門大戶就一定有錢,有好多隻有門第沒有錢的人家,靠著典當過活。
商戶出身,意味著身份不高,沒辦法拿捏兒媳。
林驥接著說:“我想了一天,按照你的擇婿標準,安尚書家應該很符合。”
“而且他們家的兒郎都長得好,你肯定滿意。”
聞言,陳玉壺問:“你見過了?”
林驥點頭,“從前見過幾次,確實是長得好”
“你可以著人在查一查,不過要儘快,大皇子年紀到了宮中要開始選秀了。”
陳玉壺的精神一凜。
“我知道了。”
嫁到尋常勳貴人家,過不好,大不了和離,嫁進了皇家,過不好就過不好了,看哪個命硬。
安之年紀還小,是得先把清皎給定下來。
陳玉壺和林驥對視一眼,各自有各自的憂心忡忡。
一個憂心家裡,一個憂心朝堂。
陳玉壺送了封信給家裡,讓家裡的嫂子弟媳幫忙查查禮部尚書家裡。
得到的都是好的反饋。
家風森嚴,二房夫妻相和,而且二房除了長子,還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嫡幼子。
側麵說明了確實是夫妻相合。
二房的老爺在刑部掌事,前途擺在那裡,差不了。
陳玉壺看著娘家的回話,心裡有了計較。
約著尚書府的夫人定下了一起去寺廟的時間。
去之前,陳玉壺叫來了孩子們。
她這幾天忙著要送清柏和清濁走,也很忙,兩個孩子第一次出遠門,她不是很放心。
古代到底不像現代一樣,治安那麼好。
所以林驥從府兵裡調出來十個穩妥的人,讓他們跟著一起去。
事情像解不開的絲線纏在了一起。
陳玉壺收拾好了東西,送走了兩個男孩兒,兩個孩子說:“母親,我們遲一點走,我們去結交一下那位安公子。”
陳玉壺搖頭:“一切自有定數,來不及試探了,選秀的風聲透出來,我們也不能趕著旨意下來之前給你姐姐定下,那樣未免太不給麵子。”
清柏清濁也知道,這件事兒就是屬於時機不好,沒有猶豫的餘地了。
“況且,你們已經拖了太長的時間了,走吧!男兒誌在四方,家裡有我在。”
陳玉壺最近身體不太好,可能是選秀在即,她有點害怕,這幾天咳嗽不斷。
她真的膽子小,一想到孩子有可能成為側妃,卑躬屈膝給人做妾,陳玉壺就想死。
好像做妾的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