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對郎情妾意的小兒女。”
另一側的塔上,早有人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
“彆這麼說,還沒定下呢!對人家姑娘名聲有礙。”
一個穿著蟒袍的男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大哥菩薩心腸,你最好心。”
這兩人的身份,顯而易見。
另一個則坐在了裡麵,正在泡茶,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父皇不會同意,是母後太急了。”
大皇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二皇子看夠了熱鬨,轉過了身,在大皇子的對麵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反正都是你們的博弈,我一個病秧子,看看熱鬨算了。”
大皇子笑了一下,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不愛聽弟弟這麼說自己。
“說什麼渾話,我不愛聽,你有想法,不如摻和一下?”
二皇子搖了搖頭,“我才不,我這身體,說不定哪天就……不如老老實實的看看熱鬨。”
他們兄弟四個,老四的年紀還小,和他們的差距過大,除非天資卓絕,否則是沒有被篩選的機會了。
不過皇上正值盛年,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大皇子端著茶盞,眼中紛紜,不足以跟人道也。
他們當中,唯獨他眼前這位,最被父皇和母後寵愛,出生之時就有大國師斷言,二弟是定國之子。
二弟果然天賦卓絕,可惜身體不好。
是真的不好,從小不好,上次太醫院聖手診脈過後得出結論,要少思少憂,多吃飯多睡覺,不好好保養,很難活過四十歲。
需要很多珍貴的藥材,甚至是傳說中的藥方,不知道是否真的起效的藥方,才能延年益壽。
更重要的是,太醫說他精水不足,難以有子嗣。
一個阿堯,讓母後愁白了頭發。
而且阿堯逍遙慣了,確實是不喜歡那個位置,甚至不屑一顧。
人各有誌,不能說不好。
隻是上次林家的事情,確實是母親糊塗了。
父母感情是有,但是早已今非昔比,否則也不會有莊妃、順妃進宮。
母親做事不能再像從前了,他們兄弟也不能在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
林家的事情就是一個警鐘。
大皇子是特地帶著弟弟來看的。
他們兄弟一母同胞,從來都沒吃過什麼大虧,父親愛護,母親強勢。
二弟也一向恣意,從現在開始不行了。
這樁婚事沒成,他們兄弟四個加上母後,心情都不是很好。
一個臣子之女,竟不能任由他們擺布挑選,何嘗不是父皇在警告提點他們呢?
大皇子是怕二弟心生不滿,暗地裡搗亂,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下手堪稱陰毒,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
但是人家女郎何其無辜,大皇子有意提點。
可惜已經晚了。
從接到大皇子帖子那一刻起,二皇子已經知道他大哥的用意。
提前布置過了,也不是為了其他的,就是看不慣樂成公如此囂張罷了。
樂成公也不是彆人,正是太後的親兄弟。
太後皇後素來不睦,隨著太後出城休養,莊妃進宮,則更加的明顯。
後來莊妃有孕,樂成公更加囂張。
他們兄弟四個當然不高興,何況當年太後提及當時還是待嫁女的莊妃進宮的時候,那時候母後正懷著老二。
莊家女進宮,母後摔倒,一切如此巧合,母後豈能不恨。
他們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莊家女能好好的出宮嫁人,都要給母後磕頭,感念母後千秋。
誰能想到,當時像過街老鼠一樣,匆忙嫁人的莊家女,居然成了守寡的國夫人,再度進了宮闈。
還懷了龍胎。
這件事情對兄弟四人來說,實在是惡心。
他們兄弟不管誰登了大位,第一件事兒就是要誅太後九族。
蛇鼠一窩。
想起來就煩,大皇子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扣。
他還不知道,他的好弟弟乾的壞事已經在進行中了。
而陳玉壺此刻正在跟安夫人談天,說到騎馬,安夫人很有心得。
大概是家裡經商,安夫人十分的能言善道。
長得也好,眼睛十分的靈,雖然上了年紀稍顯豐腴,但是也更加的有風情了。
難怪商戶女能嫁進尚書家裡。
另一邊,林清皎和安擇走過桃林,來到養烏龜的淺潭旁邊。
清皎看了一會兒,安擇問:“姑娘不許個願?”
林清皎聞言抬頭看向了安擇,神色淡淡:“不許,我不信神佛,我母親說,人定勝天。”
說這話的時候,林清皎的下巴不自覺抬起,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無端的想讓人多看幾眼,再看幾眼。
母親要是看見她這麼桀驁的一麵,恐怕就不會想讓她回去做大婦了。
安擇看著林清皎心道。
但是,他很喜歡,這樣有脾氣的,鮮活的人,才好娶回去相伴。
哪怕鋒利些也無妨。
同時看見這一幕的還有躲在暗處,等著看好戲的二皇子。
二皇子用扇子骨碰了碰鼻子,不由得勾唇一笑,人定勝天嗎?
勝天嗎?敢說這話的人不多啊!
不知這女郎有幾分本事?
安擇和林清皎站在淺潭之上,突然聽見有人喚表哥。
林清皎和安擇回頭望去,看見了一個少女,站在桃林裡。
言笑晏晏,很是嬌俏。
林清皎眉毛一挑,沒有多言,跟著安擇去見了對方。
走近了才能看見對方的好相貌,十分的嬌憨可愛。
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軟了幾分眉眼。
三人並行,安擇雖然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表妹有些不滿,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
反而為林清皎和寥若芳介紹。
好好的相看,變成了三個人。
廖若芳好像看不清形勢似的,電燈泡當的十分的興高采烈。
桃林有淺溪,路過淺溪,幾人本來氣氛還好,正在溪邊看流水。
偏偏廖若芳腳步一滑,本能的想去拉扯人,遭殃的就是林清皎。
幸好是淺溪,也真的是淺溪。
廖若芳摔倒,林清皎隻是進了溪中,濕了裙擺而已。
暗處的二皇子眉毛一挑,有的人就是運氣好。
那溪流裡放了不少角度刁鑽的石頭,偏偏有人替她踩了陷阱。
好在摔下去的那個也圖謀不軌,不算白白枉費了這一些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