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他們吃的是安之和隅之釣上來的小魚。
還有莊戶提供的一些東西,都是他們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
傍晚,陳玉壺和池婉清坐在院子裡高處吃果子,能看見一些農人乾完了活兒朝著家裡去,路過門口。
一些人會好奇的看上院子裡悠閒的夫人兩眼。
也能聽見院子裡有年輕女孩兒笑聲,院牆很高,如果不是陳玉壺和池婉清的位置,他們看不見裡麵。
陳玉壺能聞見柴火的味道,還有飯香。
遠處炊煙嫋嫋,陳玉壺望著遠處出神。
眼球微微轉動,眼中突然多了一些落寞。
池婉清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貿然開口,隻是覺得,現在的陳玉壺好像很是傷情。
能不傷情嗎?好好的家突然就回不去了。
如果說每天待在大宅子裡的陳玉壺還能好好的飾演“陳玉壺”,假裝自己是一個做任務的nc,那現在的陳玉壺就突然明白了,自己好像是回不去了。
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直到死亡。
陳玉壺看著遠方,直到黑幕緩緩的籠罩了世界,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陳玉壺醒的很早,一大早的去了外麵。
青草、露水、和紅花……
沒錯,她一大早去看紅花了。
回來和孩子們一起用了早膳。
池婉清那邊,正在問安擇:“你昨天給林姑娘看了什麼?把人家惹得丟你?”
安擇眼神遊移了一下,其實昨天他們在半山腰看見兩位母親了,他們畢竟站的高。
隻是母親們沒派人去問候,他們也裝作不知道了。
“問你呢!”
池婉清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自己生的自己知道,從小就不是個好餅。
那天把他表妹丟在了小溪裡,他自己倒是討好了未婚妻和嶽母,可是她回去可是被婆母責罵了一通。
好在婚事是定下來了,一頓罵而已。
“沒什麼,我抓了一隻螞蚱給她看,誰知道她一點都不怕,還反倒抓起來丟我。”
安擇當時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看起來一派貴女姿態的未婚妻這麼生猛。
安夫人看著安擇,一臉的無語,她就知道。
現在說起來,安擇還忍不住笑。
安夫人一點也笑不出來,不過也沒說什麼。
看陳玉壺的為人就知道不是個迂腐的,教出的女孩兒自然也要活泛些,沒什麼不好的。
比娶回去一個隻會遵守禮儀的木頭疙瘩好。
用完了早飯,池婉清就奔著陳玉壺去了。
安擇今天要帶林清皎駕車出去玩兒,陳玉壺沒說不允許,隻是看了一眼池婉清,怪不得她儘心儘力的陪著自己,原來是給自己兒子製造空間呢!
陳玉壺放下了杯子,“去吧!讓刀槍劍戟跟著,姑娘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們知道後果的。”
陳玉壺的杯子輕輕的被放在了桌子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可是那些跟著林清皎的仆婦卻誠惶誠恐。
“是,夫人放心,奴婢等一定儘心儘力。”
陳玉壺點了點頭,自然有人帶他們出去了。
武將出身,家裡肯定有一些武婢的。
陳玉壺這話是在點家裡的仆婦,也是說給安擇聽。
安擇紋風不動,穩重的很。
今天的天氣太熱了,她們也沒有去馬場,而是去了最近的湖麵泛舟。
陳玉壺和池婉清坐在了一起,戴著一個大草帽,一個拿了一根魚竿裝樣子。
安之和隅之在小船的另一邊采一些荷花。
陳玉壺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池婉清見狀笑道,“這是怎麼了?”
一邊說,一邊遞了一個青色的果子給陳玉壺,那果子顏色雖然是青色的,但是味道還算不錯。
陳玉壺一手拿著魚竿,另一隻手接過果子,毫不猶豫的啃了一口。
“也沒什麼,隻是離開了宅子裡,覺得整個人都鮮活了。”
池婉清也應和道:“誰說不是,要是沒事兒的話,每年我都要回娘家或者去其他的地方走一走。”
“四四方方的宅子跟監獄一樣,怪不得聖上又帶著娘娘們出去避暑了呢!”
陳玉壺聞言心裡一動,“不是說,太後休養之後回京了嗎?”
池婉清聞弦音知雅意,“那大概是京城的風水養人,太後喜歡京城。”
反正肯定不是聖上為了躲避太後。
二人對視一眼,沒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陳玉壺不敢放鬆,對皇權失去敬畏,哪天說漏了嘴,不敢想自己會死的有多慘。
換了個輕鬆的話題接著聊。
在莊子上待著,陳玉壺的身心變得放鬆極了,也有心情和安夫人學習一些插花茶藝之類的了。
意料之外,又不意外的是,安夫人對這些東西都十分的擅長。
陳玉壺每天追雞攆鴨,釣釣魚騎騎馬。
每天看著兩個孩子感情逐漸的升溫,心情變的好極了。
安之和隅之也看著姐姐和安公子相處,清皎沒事就把妹妹們都帶上,一起跟著安擇出去玩兒。
換做彆人大概要說安公子玩物喪誌,換了那些老頑固可能會這麼說,但是陳玉壺卻不會這麼想。
人家都是舉人了,玩一玩怎麼了?
而且順便幫她把孩子帶了,人家安夫人都沒說什麼。
陳玉壺過的舒服了,之前說要做點什麼的事兒,也因為度假過的太愉快給忘到後腦去了。
什麼侯府不侯府的,胡姨娘和花姨娘她完全想不起來,林驥更是彆提。
可侯府內的人,卻對陳玉壺十分的牽掛。
花姨娘和胡姨娘湊在一起,看著林清桂穩穩當當的坐在榻上,被侍女哄著咯咯咯的笑。
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林清洛跑了進來,“姨娘,姨娘!”
“慢點跑。”
林清洛跑進來喝了口茶,“姨娘,母親什麼時候回來啊?”
兩位姨娘也琢磨呢!這些天侯爺也不見個人影,倒是書房的那兩個通房,這些天突然就張揚起來了。
大有一種統領書房的架勢,兩個姨娘懶得搭理對方,專心照顧孩子。
花姨娘歎了口氣,“誰知道呢!我以為夫人隻是為了大姐兒的事兒,要多跟尚書府聯絡感情,待幾日也就回來了。”
花姨娘說這個話的時候,好像被曬多了的植物,人都蔫巴了。
胡姨娘勉強笑了一下,“夫人走了,這府裡是冷清了些,不過大概夫人應該很開心,否則會叫我們作陪的。”
“夫人走之前,一直鬱鬱寡歡,又多病,如果這趟出行,能讓夫人開心些,倒也值當。”
胡姨娘也點了點頭。
倒是清洛看著兩位姨娘,出聲道:“我想母親了,我要給母親寫信,母親肯定是把我忘了。”
清洛已經開蒙,每天學習的任務很重,否則應該把他也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