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楹沒有對著那個婢女發難,而是靜靜的看著她正在拚命磕頭認錯。
不一會兒,青石板鋪成的地板上,已經隱隱有了血跡。
她沒有叫停的意思,反倒是嘴角揚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七公主凶名在外,尤其宮裡最甚。
宮人們在伺候七公主的時候生怕丟了命,事事巨細,謹小慎微得儘量不犯一丁點錯。
結果這婢女卻‘大意’到將一整壺花茶都倒在自己身上。
擺明了就是有貓膩。
想到這,江晚楹抬眼掃了一圈,發現好多人都好奇的看向這邊。
這些人的眼裡全是看戲。
“行了,帶本公主去換身衣服。”
江晚楹懶懶的開口,起身對還在磕頭的婢女說道。
她倒要看看,是誰想搞事情。
婢女沒敢怠慢,不顧滿是鮮血的額頭,帶著她就往後麵的廂房走去。
遠處的藺闌之見此,把手中的酒杯放下。
驚蟄見此,立馬會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宴席跟了上去。
花廊直通後院的廂房,江晚楹慢悠悠的跟在婢女身後,實際上已經點開係統屏幕。
【係統,係統你吱一聲啊。】
【你好歹給我點防身用的東西,有人要謀害我啦!】
【喂?喂喂喂?】
係統此時正蹲在屏幕前哼哧哼哧維修。
聽到江晚楹的聲音後,頭也不回道:找我也沒用,俺自身難保,你自求多福吧。
呼叫無應答後,江晚楹暗暗罵了句:“廢物係統。”
本來就已經心態爆炸的係統,一聽這話就更破防了。
把手中的扳手和螺絲刀一扔,罵罵咧咧的跳起飛踹了一腳屏幕:是!我廢物!你個掃把星!你來了我才故障的!
“滋啦——滋啦——”
一長串的電流聲在腦袋裡回蕩。
電子屏幕再次變成雪花,時不時的穿插彩虹條。
係統僵在原地,雙手抱頭已經在崩潰邊緣。
江晚楹則是表情複雜:好了,實錘了,你個偽劣產品!
確定指望不上係統後,江晚楹隻好掏出之前發放的獎勵:隔空一個大逼兜。
先不管有沒有用,等會兒要真有人要害自己,先給幾下子再說。
不多時,江晚楹就跟著婢女來到最角落的一間廂房。
她停在門外,眼睛飛快環視了一周,心底頓時發出冷笑。
挺會找地方的,這裡很適合偷情。
“公主,您先進屋稍等,奴婢這就去給你取乾淨的衣裳來。”婢女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江晚楹嘴邊噙著笑:“行。”
說完,她就抬步往裡走。
婢女的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暗光,等江晚楹已經走進去後,抬手就朝著她的後頸脖處砸去。
江晚楹瞥見地上的影子,緊要關頭一個淩波微步閃開。
“哎嘿,打不著吧。”
她閃開後,轉身就看到婢女愣在原地。
“你……”婢女沒料到會被發現,心慌了一瞬後,暗暗咬牙再次撲了上來。
驚蟄趕到時,正巧看到江晚楹隔著一張桌子跟婢女來回拉扯。
“公主!”
他飛身進來,剛要動手,就看到江晚楹隻是隔空揮了一下手,接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婢女被打偏了頭,踉蹌了好幾步。
“!!!”驚蟄心底震憾。
也沒聽說過,七公主會武功啊!
婢女見有人來,嚇得當即轉身就要跑。
“驚蟄,快摁住她!”
江晚楹的聲音拉回驚蟄的心神,他迅速出手,直接將婢女控製住。
“算計了本公主還想跑,你想得美!”
江晚楹氣籲籲的走過來,伸手拍了拍驚蟄:“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得跟她耗一會兒呢。”
驚蟄格外複雜的看著她,心想你都能隔空打人了,他來不來應該問題不大。
“公主想要怎麼處理?”驚蟄斂起心神,問道。
江晚楹看著被控製的婢女,捋了捋額間的碎發:“把我引到這裡應該不是單純的打我一頓。”
驚蟄:這不廢話嗎?
“咱們等等看,我沒猜錯的話,一會兒應該還會來人。”
說完,她轉身到一旁坐下。
婢女臉色煞白,眼中滿是驚慌和恐懼。
沒過一會兒,外麵果然傳來腳步聲。
驚蟄飛快跟她對視一眼,然後閃身來到門後。
腳步聲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接著門被推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鑽了進來。
驚蟄等他關上門時,猛地出手直接把人打暈。
江晚楹從屏風後出來,用腳踢了踢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男人:“又是這種老掉牙的手段,怎麼就沒點新意呢?”
驚蟄嘴角抽了抽,心想這手段用在女子身上,已經是很歹毒了。
“接下來公主想怎麼做?”
江晚楹轉身看著角落裡被堵了嘴巴的婢女,笑容陰惻惻道:“那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了。”
當以太子和太子妃為首的人群浩浩蕩蕩趕來,廂房外空無一人,顯得有些寂寥。
江承軒和太子妃對視一眼,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屋裡傳出女子嬌柔的聲音。
“你輕點兒~”
“都弄疼我了!”
“你行不行啊?”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在場的人一個個都麵麵相覷,暗想是哪家的女子這麼大膽。
青天白日的,居然在這裡做些不要臉的事。
江承軒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隨即神色一沉,冷斥道:“來人,把門砸開!”
一聲令下,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懷著幸災樂禍的想法等著看戲。
兩名侍衛跑了出來,二話不說,上前就蠻力的直接砸開了房門。
“啊!”
一聲驚叫。
眾人迫不及待的湧上去,爭先恐後的想看看到底是誰。
當看清屋裡的人後,人們臉上看戲的神情頓時收斂,又紛紛退了出去。
眼看著計劃就要得逞的江承軒還沒來得及笑,就被眼前的一幕氣得差點破功。
隻見屋內,江晚楹坐在藺闌之跟前,歪著腦袋,身體虛虛傾向他。
她的發髻散了些許,而簪子正捏在藺闌之的手中。
似是被闖進來的人嚇到,江晚楹那水盈盈的眸子裡還有幾分受驚。
再看藺闌之,仿佛不受打攪,依舊認真的給她盤發。
等發髻重新梳起,藺闌之這才慢悠悠的抬眸看向門口的一群人,似笑非笑的問:“太子這是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