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陸家侯府之後,陸霄的日子一直都不是很好。
以前雖不受關注,不被重視,但生活亦是很差。
處境也就比現在好一點。
都是二牛偷偷給自己帶來些食物。
陸征兄長的一舉一動,關注的人太多。
所以由二牛來給自己派送,會沒那麼招搖。
二牛對自己比較尊重。
整個侯府,或許也隻有他當自己是侯府四少爺。
雖然有時候挺憨的,但在一些重要事情上,也算機靈。
陸霄對二牛的印象很好,如果他遇到了些麻煩,自己必須想法子替他解決。
知恩圖報,哪些人對自己有恩,自己心裡有數。
像侯府的其他人,薑月柔他們。
他們對自己有什麼恩情?
甚至可以說,他們是想要迫害自己的仇人。
為他們奉獻,想得太過美好。
陸霄一路往祠堂方向過去,心中想著到底怎麼回事。
二牛隻是侯府的一個下人。
再怎麼,也不該被老夫人逮著問話才對。
而且,他不是和兄長一起在書院嗎?
現在還早,天才剛剛亮,老夫人都這麼早起來審問。
感覺這件事,可能有些麻煩。
祠堂坐落在陸家侯府的北麵,也是侯府府苑的最深處。
這一片區域,基本上就是侯府內的人才會到的地方,也不對外待客。
祠堂裡,二牛正跪在陸家老夫人的麵前。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心驚,恐懼。
二牛心裡擔憂到了極點,他隻是侯府的一個下人。
卻被老夫人這樣抓著審問,那這件事的性質就有些不一樣了。
看著陸霄來了,老夫人身側的丫鬟冬荷,湊到她耳邊小聲提醒。
閉眼小憩的陸家老夫人這才睜開眼睛。
“你倒是能睡,讓老身在這裡等你多時。”
陸霄看著陸家老夫人,例行行禮致意,不給她留話頭找自己麻煩。
至於她說的話,陸霄就當沒有聽見,根本不回話。
陸家老夫人也沒有興致和陸霄在這裡耗下去。
目光看向麵前跪著的二牛。
“二牛,你跟在陸征身邊也有好些年,老身一直以為你對這個主子是滿意的。
現在看來,老身想錯了。
你身在京中書院,卻牽掛著陸霄這孩子。
心裡認可陸霄,以後你就跟著陸霄吧。”
陸霄聽到這裡,心裡大概率已經猜到了大概。
應該是二牛給自己送東西來,結果被侯府的人給抓到了。
為了不牽連兄長,他將責任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對於二牛來說,他那樣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是一個很糟糕的主意。
二牛隻是侯府的隨從,下人。
陸老夫人對他,可是完全沒有什麼顧慮的。
陸霄再怎麼也是陸家人,再不得重視,陸老夫人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要陸霄的命。
就算沒有什麼求陸霄的,也不可能給特彆重的懲罰。
對直係後輩出手重懲,甚至要命,這種消息肯定會在整個夏國傳遍。
對於陸家的名望有影響。
何況眼下還等著摘陸霄的靈性骨。
可二牛不一樣,他隻是一個隨從。
陸老夫人打他板子,將他打死了又如何?
打死一個賣身的下人,幾乎是沒有任何水花。
二牛就是在拿他的性命在冒險。
所幸陸家老夫人沒有對二牛下手的想法。
她更想用二牛來給自己一份牽製。
“陸霄,這隨從以後就跟在你身邊了。
現在隨從也給你安排好了。
要是還聽到你說侯府虧待你,就彆怪老身撕你的嘴。
武宗學府的考核過不去,也彆把責任落到侯府身上。”
陸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起身。
她應該是準備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再給你強調一下,若是進不去武宗學府還不聽勸。
那時,老身可不會再嬌縱你。
不會再在這裡和你好言好語地說話。”
說完,陸家老夫人已經領著人走出了陸家祠堂。
跪著的二牛看著她的背影,似乎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見此,陸霄連忙製止,帶著他也離開祠堂。
這二牛,真是不要命了。
他此次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好運。
再多言,說不定會給自己重新招來大麻煩。
兩人朝著陸霄的屋子方向過去。
過去的路上,二牛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四少爺,給您帶的東西,全都被老夫人給收繳走了,這該怎麼辦”
二牛臉上帶著愁苦,似乎還很惋惜那些東西。
聽到這話,陸霄帶著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這次能撿回你的性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東西丟了可以再找回來,可是命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二牛明顯不知道,他其實經曆了一次大危機。
眼神中,依舊是對物品被繳的遺憾。
“大少爺給四少爺準備的護身內甲,還有一套效果極好的跌打膏”
陸霄知道,這些肯定是自己兄長省吃儉用為自己準備的。
被老夫人給繳走,自然很遺憾。
可二牛沒有受傷,確實是萬幸。
“好了,這件事就彆說了,沒有牽扯出更麻煩的事情,已經是個好結果。”
陸霄心裡麵其實明白,陸老夫人這是在給自己安排些牽絆。
讓二牛跟著自己,一是減少自己能找的借口。
其二,是為了給陸霄一個牽製的點。
武宗學府的考核之後,陸霄要是還不肯獻出自己的靈性骨。
那二牛,也就會是威脅陸霄的一個籌碼。
隻不過在陸老夫人看來,這個籌碼很小。
二牛是個隨從下人,她不確定威脅能起到多少作用。
今天陸霄的反應,也並沒有很在意。
但事實上,陸老夫人的這手布局,對陸霄的牽製很重要。
兄長陸征和二牛,是陸霄在侯府唯二在意的人。
這些年在陸家侯府,要是沒有兄長和二牛,自己的日子不知道會多麼的難熬。
“這次我明明都那麼小心了,而且還是寅時末來的,還是被發現了”
二牛說著這一次的經過。
陸霄其實也知道原因。
現在這個情況下,侯府對自己的監督,自然是越來越嚴格。
二牛來給自己送東西,被抓到也不奇怪。
“兄長那邊,我給他寫封信過去,免得他擔心。
這段時日,二牛你隻有跟在我身邊吃苦了。
但你也彆太擔心。
兄長的修行之路越來越順,在侯府是有話語權的。
等這段時間過去,就能回兄長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