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一身白色裙子，搭配明黃色外套，在人群中亮得像個小太陽。
她對他視而不見，看來是真的放棄了。
回老宅的路上，文欣喋喋不休地講著留學生活。
江祁煜的回應越來越敷衍，最後直接冷聲道：“知道我不想聽就閉嘴。”
老宅，晚餐豐盛至極，席間，老爺子不斷暗示，催促兩人儘快完婚。
江祁煜借口加班逃離，出門前甚至沒看文欣一眼。
望著他的背影，文欣委屈的紅了眼。
“爺爺會安排你們在年前結婚。”老爺子對眼淚欲滴的文欣保證道。
另一邊，回去的車上，時清向薑珊坦白道：“我原本想跟他假結婚，來換取自由，沒想到他有女朋友。”
“你該不會……”薑珊敏銳地察覺時清的異樣。
她臉色不太好，該不會，對江祁煜動了心?
時清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胸口隱隱堵著股酸澀感，“沒有，我隻是覺得計劃被打亂了。”
夜色漸深，江祁煜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他想給時清發消息，卻不知從何說起。
而時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機場那一幕。
那個女孩看江祁煜的眼神，盛滿愛慕。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這個夜晚，不約而同地失眠。
想了一晚上，時清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跟江祁煜道個歉。
“祁煜哥哥，我在你公司樓下。能給我五分鐘嗎?”
電話那頭，時清的聲音帶著緊張和猶豫。
江祁煜盯著震動的手機屏幕，這是三天來，她第一次聯係他。
“會議暫停。”他起身離開，留下會議室的高管麵麵相覷。
陳助理將時清領進辦公室前，她緊張地拽著衣角。
“你老板的女朋友不在吧?”
“女朋友?”陳助理一臉茫然，除了時小姐，江總身邊哪還有什麼女人，又哪來的什麼女朋友?
“今天隻有您來訪。”
門打開，江祁煜站在落地窗前，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
時清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以前的事，就當我不懂事，希望彆影響你和我哥……”的兄弟情義。
話音未落，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
時震臉色鐵青，大步走進來，陳助理跟在後麵手足無措。
“爸?”時清臉色煞白。
爸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江祁煜立刻起身：“時叔叔。”
“少來這套！”時震將女兒護在身後，“江祁煜，你休想娶我女兒！有未婚妻還敢招惹她?”
那晚，時清從江祁煜的副駕駛下車，他絕對不會看錯。
在他看來，時清的否認，就是在給江祁煜打掩護。
大男人，敢做不敢當，還要女人替他打掩護。
時震心底更看不起江祁煜。
這下好了，全亂套了。
時清急得直跺腳：“不是的！爸你誤會了！”
她是來道歉的，可現在，爸的突然出現，讓事情越來越不受控製……
江祁煜眼神一暗。
‘娶她?’時清已經跟家裡人說了結婚的事？
這丫頭到底編了多少謊？他看向手足無措的時清，她咬著下唇的模樣讓他心頭一緊。
“時叔叔，請給我五分鐘解釋。”他聲音沉穩，目光卻緊鎖時清，“清清，你先出去。”
門關上的刹那，江祁煜鬆了鬆領帶。
窗外陽光刺眼，他卻覺得渾身發冷。
“時叔叔，我和清清確實在交往。
所謂未婚妻隻是長輩間的玩笑，我與對方多年未見，也毫無感情。”
他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心上劃刀，“結婚一事，清清跟我提過，但我沒答應。
她年紀還小，做事易衝動，婚姻是大事，我不希望她往後後悔。
若是真要舉辦婚禮，也許提前準備，給她最好的，不能委屈了她。”
江祁煜太精，而他背後的江家更是水深不見底，時清跟他在一起會吃虧。
時震冷笑，“說得好聽！你今天必須和她斷乾淨！”
江祁煜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發白。
窗外，時清在走廊上來回踱步，陽光為她鍍上金邊。
江祁煜想起那天時清從他車裡下去，又扭過頭來跟他揮手，臉上笑容明媚，發絲在風中飛揚的樣子。
“我答應您。”他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打磨過。
門再次打開時，時清看到的是江祁煜陌生的側臉。
陽光在他輪廓上投下陰影，將他的表情藏得嚴嚴實實。
“時清，我接受你的道歉。”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以後彆來了。”
時清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為什麼心還有點疼？
“好。”她轉身時，一滴淚砸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電梯裡，時震拍拍女兒肩膀：“清清，江祁煜他配不上你。”
時清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喉嚨有些發緊。
——
華燈初上，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得流光溢彩。
時清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裙擺，黑色絲絨禮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線，開叉處，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在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好了沒?”時敬在門外不耐煩地敲了敲門。
若不是父親要求他帶時清去，時敬才不會在這浪費時間。
時清深吸一口氣，拿起手包打開門：“哥，走吧。”
時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頭微蹙：“清清，你這裙子是不是——”
“哥，”時清不悅的打斷他，“這可是今年新款高定。”
時敬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他知道妹妹回國後，性格變得倔強了許多。
宴會廳內觥籌交錯，時清挽著哥哥的手臂，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
她早已習慣這種注視，從容地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淺嘗輒止。
“時總！”一位男子端著酒杯走來，驚豔的望著時清，“這位是?”
時敬不動聲色地擋在妹妹身前：“陳總，這是我妹妹時清。”
時清禮貌地舉杯示意，卻見哥哥已經替她擋下了對方遞來的酒。
她無奈地笑笑，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門口，手中的酒杯突然一顫。
江祁煜也來了。
他身影挺拔，黑色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紅棕色領帶襯得他膚色愈發冷白。
他站在入口處，環顧四周，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時清迅速收回視線，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香檳的氣泡在喉間炸開。
“江祁煜。”時敬朝那邊點頭示意。
江祁煜信步走來，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