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玉樓後,宴菱的心中的大石稍放。
尋親一事,目前她能做的隻有這些了。等到她跟宴家脫離乾係了,再去邊關好好打聽打聽。
思及此事,宴菱又想起了穀嬤嬤,便抬步去了之前給了銀子的醫館,詢問穀嬤嬤的病情如何。
醫館裡麵人來人往的,喧鬨非凡。宴菱等了好一會兒,才排上了隊,進了那大夫看診的地方。
得知了宴菱的來意,老大夫摸著胡子詢問道:“老夫去了一次,給那老婦人開了個方子。後麵派童子送藥的時候,聽說那屋子裡已人去樓空。”
“小姑娘,你既然認識那家的老婦,便把藥給帶回去吧。記得按時用藥,調養半年再看看情況……”
穀嬤嬤不能下地,她會去哪裡呢?是被家中人接走了嗎?
懷著這些疑惑,宴菱提著藥親自去了穀嬤嬤家一趟。
院子的門是虛掩著的,宴菱輕輕一推就開了。
宴菱大聲喊了一句,“穀嬤嬤你在嗎?”
“穀嬤嬤?”
喊了幾句沒有任何回應後,宴菱才往屋子裡麵走。
裡麵的門更是敞開的,屋內亂七八糟的,像是被什麼人翻找過,床上的被子褥子不見了蹤影,連屋內的桌椅板凳都缺了不少。
奇怪?
這是穀嬤嬤離開以後,家裡進賊了嗎?
宴菱又去廚房看了一眼,依舊是差不多的景象。牆角的櫃子連木門都被人拆卸下來,地上碎了個瓦罐,碎片落了滿地。
宴菱記得雙喜說過,她曾托隔壁的大嬸照顧穀嬤嬤,便轉頭去隔壁探尋消息。
隔壁的大嬸聽了宴菱的話,瞪大著眼睛亦有幾分不可置信,親自跑到院子裡裡外外去瞧了一遭,才拍著大腿尖聲罵道:“這幫遭瘟的東西,連一個下不了床的老婆子都欺負!”
轉頭麵向宴菱時,那大嬸緩和了些語氣:“貴人不知道,我們這村子裡是有些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東西!定是這些人趁著穀老太不在家,來她家裡偷東西了!”
“不過穀老太這會兒肯定是享福了,前幾天她被一輛馬車接走了,聽說是她原先乾活的主家,聽說她病了,接她回去照顧了。穀老太的命真是啊!”那婦人絮絮叨叨,眼中帶著些羨慕。
原先乾活的主家不就是宴家嗎?
宴家人把穀嬤嬤接走了?
壞了!
宴菱心中湧出什麼不好的想法,當即朝著宴家的方向跑去。
等她回府以後,又馬不停蹄去了廚房詢問雙喜的去向。
在得知雙喜已經好幾日沒來上工時,宴菱更是心頭一顫。
“可知雙喜去了哪裡?”宴菱追問著。
廚房的人知道宴菱如今的身份在府中水漲船高,不敢不應,“聽說是被管事叫走了,調去了府中彆的院子,其餘的,奴仆也不清楚。”
穀嬤嬤被馬車接走了,雙喜被調離了廚房,答案已經近在眼前。
宴菱喉嚨乾澀,一股寒意從心尖湧起!
過往的細節浮現在眼中,勾連成絲。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一腳踹開了綠草的房門。
這會兒綠草正對著銅鏡描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人一哆嗦,手中的香粉盒子滑落在地,粉塊摔得七零八落。
綠草怒意橫生,正準備去罵這來人,卻見宴菱站在門口,氣勢洶洶朝著自己走來。當即心涼了半截,顧不上心疼那一盒新買的香粉,連忙起身向宴菱行禮,“小姐怎麼這會兒來了?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婢?”
“是不是你跟宴禎說了雙喜的事?把宴禎引了過去?”宴菱的雙眸似在噴火,殺意隨之湧動。
綠草雖在宴菱院子裡待了一段時間,她隻見過宴菱抿唇不搭理她的模樣,隻當是宴菱性子冷清,哪裡見過宴菱發火啊!
瞧見那眸中露出的殺意,竟然比府中的管事還要恐怖。
綠草一時間被嚇得腿軟,身形往後一倒,後腰撞上梳妝台。
腰間的疼痛讓她很快回過神來。
不行,她不能說,說了就是出賣了禎兒小姐。
禎兒小姐和菱小姐哪個重要,她比誰都清楚。
綠草穩住身形,儘量不許看宴菱那雙恐怖的眼睛,她垂著腦袋,輕聲道:“小姐說的什麼,奴婢沒聽明白!雙喜是誰,奴婢不記得了!”
一個菱小姐都不喜歡的小丫頭而已,能是什麼大事?
然後下一秒,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往前拉了幾分,嚇得綠草魂飛魄散。
“我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再說謊,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宴菱把綠草的腦袋往前捧了幾分,如掌控人生死的修羅一般,俯視著她,語氣冰冷。
綠草雖怕得緊,但她覺得宴菱應該不會敢殺她。即便嚇得要死,還是不敢認:“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您在說什麼!雙喜我見過她兩次,都是來找菱小姐您啊!”
對付這種不怕死的人,宴菱有她自己的辦法。
她鬆開手,綠草整個人跌坐在地,胸口猛烈起伏著,感覺整個人還暈乎乎的。
然而下一秒,宴菱就掐著她的下巴,把什麼東西塞入了她的口中,直接把那東西按到嗓子眼下麵,鉗製了她好一會兒。
“你不怕死的話?那怕不怕疼呢?”
“我給你喂了一顆帶著蟲卵的藥丸,那蟲卵孵化以後,會日日啃食著你的五臟六腑!直到把你身體裡麵的東西掏空!讓你整天睡不睡不著,吃也吃不下……”
宴菱的目光從地上的香粉盒子上掃過:“哦,還有你的臉,會一點點的爛掉。你的皮會和牆的灰一樣掉下,成為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這是邊關用來審問探子專門用的藥,不信的話,等上一刻便會發作!”宴菱語氣冰冷幽深。
綠草隻覺得眼前的人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可怕!
完全不像她從彆人口中聽說的那個不愛說話不跟人計較的令小姐。
加上腹中此刻正隱隱作痛,似乎在印證了宴菱的話,那枚蟲卵快要在她的肚子裡孵化了!要吃掉她的五臟六腑了!
綠草立馬跪在地上砰砰砰磕著頭:“菱小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