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連廢了些手段,請了不少大夫過來。
京城中的名醫,連帶著宮裡的太醫,能請的他都請了過來。
女子醫館那邊的大夫隻擅長處理外傷,對於內傷不太了解,況且她們隻學了幾年的醫術,治不了這樣的病。
如今京中剩下的大夫,隻剩下榮舒了。
榮舒還在惠王的大營裡,齊連讓人給榮舒寄了一封信,希望他能早早過來,給宴菱看病。
陳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小院中,忽然出現在齊連身側。麵上帶著些許的怒意看向齊連。
“你對小姐做了什麼?她怎麼忽然就病了?還病得這麼厲害?”陳鏡關切道。
她不過是回去把賬冊給收攏起來,準備收拾起來交給小姐看,就忽然聽到了她病重的消息。
齊連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我能做什麼?我難不成會害阿寧?阿寧是我的妹妹,我比誰都盼著她能好好的。我已經去請大夫了,隻有榮舒沒來了。”齊連道。
對於齊連的話,陳鏡是不信的。
“我自己去看。”陳鏡拋下這句話,就在院子裡搜尋著宴菱的蹤跡。
陳鏡做什麼齊連並不管。
但僅僅是在半天以後,陳鏡出去了一趟,然後就把榮舒給帶來了小院。
“你催什麼催?老頭子我有腳,自己會走的!”
陡然聽到榮舒的聲音,在小院中候著的齊連一愣。
然後跟著進了宴菱的房間裡。
房間裡已經擠滿了四五個人,除了兩個照顧宴菱的丫頭,便是齊連幾人,屋子一下就顯得狹小了。
“你怎麼來了?”宴菱看向陳鏡率先開口道。
在看到陳鏡身後的榮神醫時,宴菱更是麵上一喜。
“榮神醫,你也在啊。”
榮神醫扯出了個有些難看的笑容,眼中滿是關心,“丫頭,不過十來日不見,你怎麼病得這麼厲害啊?”
榮神醫是被陳鏡拎過來的,作為大夫被人要挾去救人,他是不情不願的。但是在聽陳鏡說了宴菱的身份以後,榮舒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擔心。
至於心裡的那一絲氣,早就消失不見了。
“我也……”宴菱話說一半,頓住了。
她也不知道,明明上輩子還好好的。為什麼這輩子離開宴家以後出了什麼那麼多的事情,甚至還病了?
二哥說她病得很重,她自己是沒什麼感覺的,隻是感覺心裡有些難受罷了。
“我來給你看看吧。”榮神醫說著,就伸出了手,給宴菱看病。
認識宴菱這麼些年,榮神醫才意識到自己很少給宴菱診脈看病。在邊關那些年,宴菱受的多是一些皮外傷,他頂多是給她擦擦藥,沒怎麼看過宴菱體內的毛病。
直到他給宴菱診脈,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鏡一直密切關注著榮神醫麵上的臉色,瞧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陳鏡尤為擔心。
“怎麼了?”
“不對勁,這脈象怎麼奇奇怪怪的?”榮舒皺著眉頭道。
“哪裡奇怪了?”陳鏡追問著。
榮舒避開了她的目光,又看了宴菱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著,“你最近吃了什麼?都跟我仔細說說。”
見榮神醫這邊問著宴菱的日常,陳鏡倒也沒再次發問。
然而在問了一會兒以後,榮舒又忽得開口,“你們下去吧,我想跟阿菱單獨說說。”
陳鏡與齊連對視一眼,皆是一副不大願意離開的模樣。
宴菱卻是主動開口:“你們下去吧,我跟榮神醫說說。”
二人這才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宴菱問,“榮神醫,我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啊?”
這些天,齊連已經給她請過好些大夫了。
宴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病,但看了榮神醫的表情,她又忽然很擔心。
榮神醫看了宴菱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的脈象,乃是絕脈,像將死之人。但你瞧著很好,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其他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大夫看病講究望聞問切!你這看起來太好了,若是將死之人,你怕是這會兒站都站不起來,怎麼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說話呢?”榮舒感歎道。
他看著宴菱的目光裡帶著些探究。
這樣的情況,他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榮神醫頓了一會兒開口道,“若是你母親還在的話,必然治好這毛病,她這個人,最是擅長疑難雜症了。”
絕脈?
宴菱對於這樣的脈象,也略知一二。將死之人?
難不成,和她的重生有關?因為她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但是身上的傷還在,所以她的脈象才會這樣?
不過宴菱並未在這件事太過糾結。比起自己的病情,她更想知道的是關於自己的母親的事,於是她問,“榮神醫,你和我的母親很熟嗎?”
“我跟在她身邊,學過一段時間。便是學了一些皮毛,也是讓我受益匪淺。她的醫術很是了得,行醫的手段也高超,便是那些醫女,也僅僅隻學了一些皮毛……”榮神醫感歎著。
“不過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孩子。難怪你在學醫上有這樣的天分,應當是隨了你的母親。”話說到這裡,榮舒又歎了一口氣。
“我應當早些發現你的身份的,若是我能早發現,你也不會吃這些苦頭了。”
關於這些天在京中的傳聞,榮神醫亦有耳聞。
他知道了胡氏的所作所為,更知道了宴菱這些年在宴家吃的苦頭。但是他唯獨沒有想到,宴菱的身份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關於宴菱病情,榮神醫對著宴菱本人能詳細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宴菱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也不會因為這事著急上火。
但是在麵對陳鏡和齊連時,榮神醫卻是不敢這麼說。
他隻說了自己的才疏學淺,治不了這樣的病症。不過,宴菱目前看起來沒事,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
齊連倒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榮舒肯定有什麼瞞著他們!
不過妹妹卻是在休息了一會兒後,臉色看著好了一點點。
齊連倒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分糾結,如今他需要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宴家的人呢,還等著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