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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你的筆,比刀好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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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師爺張文遠的書房。

一爐檀香,青煙嫋嫋。

張文遠正臨窗而立,手執一卷古籍,姿態儒雅,神情專注。

他聽到了院外的喧嘩,聽到了親衛的驚呼與悶哼。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仿佛窗外那點動靜,不過是風吹落葉,擾不了他品讀聖賢書的雅興。

轟!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兩扇名貴的金絲楠木門板,哀鳴著撞在牆上,木屑紛飛。

張文遠緩緩放下書卷,轉身。

他看到了鐵塔般的魏通,也看到了被魏通像條死狗一樣拖進來的,錢三多。

錢三多渾身癱軟,涕泗橫流,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目光與張文遠對上的瞬間,驚恐地躲開了。

“魏統領。”

張文遠開口,聲音溫潤,聽不出喜怒。

“就算新主入城,這城主府的規矩,也不能說破就破吧?”

“我這扇門,可是前朝大家的手筆。”

魏通麵無表情,將錢三多往前一丟。

“規矩?”

魏通的鐵靴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新主的規矩,就是規矩。”

他重複著洛青鸞說過的話,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張師爺,你最好的朋友,錢總管,親手為你點了一炷上路的香。”

“新主讓我來問問你,可還聞得到香味?”

張文遠的瞳孔,幾不可見地收縮了一下。

他的目光,終於從魏通身上,移到了地上那灘爛泥似的錢三多身上。

錢三多感受到了他的注視,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廢物。”

張文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罵的是誰,不言而喻。

“師尊,這家夥好像不怎麼怕。”洛青鸞的意念在識海裡響起。

“裝的。”陳凡懶洋洋的聲音透著一股看戲的悠閒,“你看他捏著袖子的手,指節都白了。這種文化人,最愛麵子,死也要死得體麵。這在我的世界裡,叫‘優雅地敲出bug’。”

“他覺得你隻是個小丫頭,派了個武夫來,他還能用身份和言語周旋一下。”

“你該登場了,丫頭。讓他看看,什麼叫降維打擊。”

門外,響起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洛青鸞走了進來。

她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書房的主位上,那張屬於張文遠的太師椅,坐了下去。

椅子很大,襯得她的身形愈發嬌小。

可她一坐下,整個書房的重心,瞬間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張文遠的心,沉了下去。

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麵,發生了。

這位新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魏通,帶錢總管下去。”

洛青鸞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給他備一桌好酒好菜,讓他看著,聽著。”

“是。”

魏通拎起錢三多,轉身就走。

錢三多絕望地回頭,看了張文遠一眼,那眼神裡,有恐懼,有怨毒,還有一絲解脫。

書房裡,隻剩下洛青鸞和張文遠。

“新主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見教?”

張文遠整理了一下衣袖,躬身行禮,姿態無可挑剔。

“張某自認,對青陽城,對城主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是在跟我談條件?”

洛青鸞打斷了他,身體微微前傾。

“張師爺,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張文遠沉默了。

他引以為傲的口才和智謀,在少女這般直接的逼問下,顯得蒼白無力。

“看來,你是個聰明人。”

洛青鸞從袖中,拿出了那本《百官行述》,隨手拋在書案上。

人皮冊子落在紫檀木的書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張文遠的視線,被那冊子死死吸住,再也移不開。

“錢三多太蠢,筆握不穩。”

洛青鸞的聲音很輕。

“我想,張師爺的筆,應該會好用很多。”

張文遠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

他瞬間就明白了洛青鸞的意思。

這不是審判,這是……招攬?

用一本記錄了他所有罪證的冊子,來招攬他?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

“新主……這是何意?”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沒什麼意思。”洛青鸞的手指,在冊子上輕輕一點,“這上麵,有九十八個名字。”

“錢三多幫你劃掉了一個,現在,還剩九十七個。”

“我給你一個機會。”

洛青鸞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來當我的刀筆吏。我殺人,你寫狀。”

“為這冊子上的每一個人,寫一份供狀,一份罪無可赦,能讓全城百姓都拍手稱快的供狀。”

張文遠的呼吸,停滯了。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寫供狀?

為自己的同僚,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狼狽為奸的人,親手寫下催命符?

這比讓他自己去死,還要誅心!

這是要他親手斬斷自己所有的過去,將自己徹底釘在青陽城所有舊勢力的對立麵。

從此以後,他隻能做她洛青鸞的一條狗。

一條會寫字,會咬人的狗。

“怎麼?”洛青鸞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張師爺飽讀詩書,寫幾份供狀,應該不難吧?”

“這……這……”

張文遠額角滲出冷汗,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雪地裡的人,從裡到外,一片冰涼。

“新主,你就不怕……我亂寫?”他做了最後的掙紮。

“亂寫?”洛青鸞笑了,“你可以試試。”

“你每寫錯一個字,我就在你身上,劃一道口子。”

“你每寫錯一樁罪,我就從你的族人裡,殺一個。”

“直到你寫對為止。”

“或者,直到你張家,死絕為止。”

張文遠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魔鬼!

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雛鳥。

她是個魔鬼!一個懂人心的魔鬼!

“好家夥,丫頭,你這招夠狠。”陳凡在腦中吹了聲口哨,“殺人誅心,還要彆人幫你遞刀子,順便把刀子擦乾淨。資本家看了都得流淚啊。”

“師尊,他會答應嗎?”

“他會的。”陳凡的語氣篤定,“對這種自作聰明的人來說,隻要能活,彆說當狗,當蛆他都願意。因為他會覺得,隻要活著,就有翻盤的機會。”

“可惜,他不知道,在咱們這,沒有翻盤,隻有躺平。”

洛青鸞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她給了他思考的時間。

也給了他走向深淵的時間。

終於,張文遠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緩緩跪了下去。

他不是被魏通的武力壓垮的。

他是被洛青鸞這番話,徹底擊潰了所有的心理防線。

“奴才……張文遠……”

他伏在地上,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碾出來的。

“參見……主上。”

從“新主”,到“主上”。

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這代表著,他徹底放棄了抵抗,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很好。”

洛青鸞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她拿起書案上的狼毫筆,遞到他顫抖的手中。

“那就從第一個開始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百官行述》上,那個被錢三多劃掉的名字。

“趙虎。”

“把他私通山匪,劫掠商隊,殘殺護衛三十七口的罪狀,寫得詳細些。”

“我要讓他的家人,都以他為恥。”

“我要讓青陽城的百姓,都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張文遠握著筆,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墨汁滴落在名貴的地毯上,暈開一團漆黑的汙跡。

他知道,當他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他將成為青陽城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叛徒,最冷血無情的刀筆吏。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俯視著他的少女。

她的眼神冰冷,平靜,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在那潭水的深處,他看到的是君臨天下的威嚴,和不容置疑的規則。

“奴才……遵命。”

他低下頭,將宣紙鋪開。

筆尖落下,一個“罪”字,躍然紙上。

字跡,依舊風骨猶存。

隻是那墨色裡,仿佛浸透了無儘的血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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