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沐庭禕隨口搪塞了傅淮祖,埋頭踩著碎步又折回到廁所裡。
【奕然,我來姨媽但是衛生巾沒有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買一包回來啊。[哭]】
沐庭禕坐在馬桶上,抱著唯一的希望給陸奕然發過去。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他都沒回。
她隱忍眼淚抱著歉意給他撥微信電話,一直到鈴響結束他也沒接。
會不會是睡了呢,她記得每次去找他請教的時候他的手機都會開飛行模式。
那這樣的話,她該怎麼辦?
去找他嗎?
可她現在寸步難行,更不用說從三樓到二樓,還要走一段路去敲門,再等他開門。
萬一血灑途中,被任何一個人看到,那整棟樓就都會知道。
男生宿舍裡懷疑她性彆的大有人在,都等著她呢。
看來找陸奕然幫忙是不可能了。
在廁所坐一晚也行不通,傅淮祖肯定會問,他洗漱的時間都夠她血流成河了。
那麼現在,就隻有一個辦法……
外麵傅淮祖這時來敲門,問她怎麼了。
她擦拭好,走到門口開門,習慣性地高抬頭看他。
“你怎麼了?”
傅淮祖總是冷冰冰的臉上現在掛著關心的神色,少了些距離感。
讓陷入窘境的她忍不住想依靠。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傅淮祖知道她是女生,會怎麼樣了。
“傅淮祖……你,你能不能,幫我買姨媽巾……”
沐庭禕說到最後幾乎要把頭垂到地麵,話說的更是聲若蚊蠅。
她做好了傅淮祖會笑她,羞辱她,會跟之前一樣第二天就去舉報她的準備。
怎麼這麼正好,明天就是周一,跟上次一模一樣。
傅淮祖先是一愣,抬手扶了把快要壓不住的嘴角。
看著她腦袋頂上的發旋故作責難道:“哦~原來你是女扮男裝?嗬、膽兒可真肥啊。”
“嗚……你想告發我也可以但是可不可以求求你幫幫我……”
沐庭禕嗚咽著,話說得黏黏糊糊,噙著破罐子破摔的喪氣感。
傅淮祖強忍住笑,良久開口:“好吧,那就勉為其難,幫你一回,明天跟我去自首。”
“好……還是謝謝……”
沐庭禕乖巧地一個深深鞠躬,聽到他出去的聲音用手背拭淚。
她關上廁所門走回到馬桶邊坐下,放聲大哭。
看來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傅淮祖走出宿舍,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也算是報了被她耍弄之仇。
這個時間學校的便利店大多數都關門了,他隻能開車出去買。
港淮大晚上到了門禁時間一般不準車輛進出。
但傅淮祖的這輛法拉利有特權,臨到門口,門衛二話不說,就為他開了門。
他開到附近最大的超市,走進去後目不斜視地直衝女士用品區走去。
然到了那,那整整堆滿一列貨架的衛生巾把他看得眼冒金星。
“這麼多?”他撓了撓頭,站在原地直犯難。
“小夥子,是幫女朋友來買衛生巾的吧?”超市導購阿姨走上來熱情服務道。
“哦,是啊,第一次來,不太懂。”
“來,你跟我來。”導購領著他走到一處,又問,“你女朋友量大不大?”
傅淮祖回想沐庭禕哭唧唧的小臉,哭成那樣肯定不得了,嘴角又繃不住笑地點點頭。
“麻煩您挑最好的給我。”
“好的。量大又是晚上的話呢可以買這種加長夜用的,安心褲也不錯怎麼都不會側漏。”
阿姨細心地一個個拿起來對他介紹著。
“白天可以換成這種日用。液體的很輕薄,是最近暢銷的。”
傅淮祖被阿姨塞了一個又一個,都快要抱不住了,後悔為什麼剛剛不拿個籃子。
“量少了以後用這種護墊就……”阿姨拿了又想塞給他,看到他抱了一堆忍俊不禁,“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個籃子啊。”
“謝謝。”
傅淮祖獨自看著手裡這大包小包,心想做女生真不容易。
有點後悔剛剛那樣逗她。
他挑好衛生巾提著籃子欲要離開,想起軍訓那段時間沐庭禕被他罰跑步時暈倒。
轉頭對阿姨問:“阿姨,請問女孩子來的時候難受該怎麼辦?”
阿姨莞爾,耐心地說:“你可以給她衝點紅糖水,呐,樓下食品區就有。”
傅淮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微笑道謝,徑直走去。
阿姨凝望傅淮祖離開的高大背影,笑歎一聲:“長得帥又體貼,女孩子可真有福氣。”
傅淮祖買完東西駕車回到學校差不多是23:27。
沐庭禕還坐在馬桶上,已經不哭了,隻覺得痔瘡都要被逼出來了。
她聽到外麵有響動但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程凱他倆會不會突然回來。
雖然幾率不高。
扣扣扣——
“我買回來了。”傅淮祖在門口敲了敲說。
沐庭禕聽到他的聲音趕緊擦好站起,跑到門口把門打開一半探出頭來時臉紅紅的:“是,是長的嗎……”
傅淮祖左手拿加長夜用右手拿安心褲:“你看要哪個?”
連安心褲都買啦?
沐庭禕暗喜,悠悠伸出手拿過安心褲:“謝謝,多少錢我一會兒……”
她說到一半想起他限額。
“我換成現金……”
“不必了。”傅淮祖打斷她悻悻道,轉頭走開。
真是的,偏要跟他分的那麼清楚。
沐庭禕解決掉姨媽巾問題,可肚子依舊痛得像無數根鋼針在紮。
她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連爬到床上的力氣都沒有。
傅淮祖看得心疼,拿過她用的杯子打開剛買的紅糖走到飲水機前用熱水衝好。
“來,喝下去會好很多。”
沐庭禕從他手裡接過杯子,略微發白的嘴唇貼著杯口小口小口地喝。
傅淮祖看到她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在她喝完紅糖水後將她橫抱起來。
“你要乾嘛?”沐庭禕又驚又疑。
傅淮祖悶不吭聲,將她抱到她的床上,撩開她的衣服。
沐庭禕見狀抓住他的手:“來大姨媽不可以的。”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齷齪的人嗎?”傅淮祖憂鬱的眼中含嗔。
沐庭禕鼓起腮幫,緩緩鬆開手。
接著就看見他往手裡哈氣兩隻手使勁搓,搓到熱後按在她的小腹上。
這不是她上次幫他緩解胃痛的方法嗎?
沐庭禕震驚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繼而想到什麼“噗嗤”一笑。
傅淮祖睇她:“笑什麼?不對嗎?”
沐庭禕粉唇含著笑搖了搖頭。
原來他早就想起來了,還跟她這演戲呢。
傅淮祖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可是兩人都心照不宣,全藏在微微上抬的顴骨裡。
……
“嘶……真的好可疑。”
方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沐釗資料上的照片和現在在學校的照片滿腹疑雲。
像,但又不太像。
資料上的沐釗不知道是不是拍攝原因輪廓要硬朗些,學校的沐釗比較柔和,更女性化。
他其實在傅崢向他發出任務的當下就去查了沐釗的資料,但越看越古怪所以不敢輕易上交。
沐釗今年十九歲,是個天才賽車手,在很多比賽上都展露過頭角。
最近一個多月可能是專心上大學的緣故很多比賽都沒去。
不過他暫時也隻查了公開賽,至於一些非公開的他得另外再去查。
非公開賽雖然獎金高但輕易參加很可能以後都上不了正規賽場,沐釗應該不會去冒險。
再一看他的家庭成員,現在有爸媽和妹妹,還有一個奶奶在三年前過世了。
這個妹妹長得跟他很像,叫沐庭禕,今年十八歲,考上南城長青大學數學係後休學。
他抽出眾多照片中的兩張,一張是高中時的沐庭禕,另一張是前兩天在學校拍的沐釗。
他將兩張照片合到一起,眉頭越鎖越緊。
最後,他拿掉沐釗那張,慢慢用手遮去沐庭禕的長發。
倏忽,他狠狠抽了口涼氣,瞳孔震顫:“這,這不就是學校這個沐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