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冒名頂替來上大學除非她瘋了。”
方琪覺得實在離譜,甩甩頭將照片扔回桌上。
“而且他跟少爺住在一起,少爺怎麼可能沒發現,要是發現依少爺的個性早就……”
方琪想到這裡,突然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想,駭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該不會是喜歡上她所以暗中包庇吧?天哪這,這要是讓總裁知道麻煩可就大了!”
不行,必須先查清楚!
晨光漫過窗欞,沐庭禕睫羽輕顫,在滿室清亮中醒來。
經過傅淮祖一晚上的照顧,她肚子的頓痛不複存在。
宿舍現在隻有她一個人,靜得有些冷清。
她坐起身,感覺屁股下有異樣,遂就著那地兒將床單床墊翻開來。
裡麵暴露出來的,赫然就是她消失的那四片姨媽巾。
她懊惱地敲腦袋,才想起上次大姨媽走後她就把藏匿點轉移到這了。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很蠢。
她將它們拿出來走進洗手間,裡麵的垃圾桶乾乾淨淨,應該是被傅淮祖給收走了。
他還在手機上告訴她,他把買的那些用黑色袋子裝好藏到她的衣櫃裡了。
她的大拇指從那行字上摩挲過去,抿了抿唇。
外麵天氣明顯轉涼,沐庭禕一身黑毛衣內搭白襯衫,下身一條黑色休閒長褲。
頭上加了頂針織包頭帽,肩頭挎著黑色電腦包,左耳處是上次她拚死去撿回的耳釘。
韓式的穿搭加花美男的長相,從宿舍走到教學樓的路上又引來兩個女生向她要微信。
“沐釗!”陸奕然坐在階梯教室的前排粲笑著對她招了招手。
沐庭禕刮了眼對她豎中指的程凱,到陸奕然旁邊坐下。
“昨晚睡得早沒有收到你信息,對不起。”陸奕然歉疚道。
“你在微信上不都道過歉了嗎?”沐庭禕拿出筆記本,笑著拍拍他的肩,“沒事啦。”
“那後來你怎麼解決的?”
沐庭禕不打算告訴他傅淮祖恢複記憶的事,害怕他會替她擔心,然後兄弟又反目。
於是回答說:“我最後在床墊下找到了上次剩下的。”
陸奕然聞言,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那就好,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沒那麼嚴重啦。”沐庭禕注意了眼教室門口,教授還沒來,“王磊呢,還鬨騰嗎?”
提到王磊陸奕然就想笑:“他說去315被我哥訓了,動不動就是一百個俯臥撐。給他訓得都有陰影了,回來後老實的不得了。”
“噗哈哈哈,那看來這趟換宿也算是沒白折騰。”
“是啊。對了,下個月的冬運會,咱們係遊泳接力缺人,楊教練問你能不能上。”
“冬運會什麼時候?”
“下個月底。”
沐庭禕算了算自己的姨媽周期:“應該可以吧。”
“你再考慮考慮也行,剛好我也再物色一下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嗯,好。”
“還有還有,十佳歌手報名人數不太夠,學校想讓我們文藝部上兩個,袁滕佳說想跟你組合對唱。”
沐庭禕兩個星期前加入了學生會文藝部,和袁滕佳有過幾次照麵。
她是音樂係大一新生,個子小小唱功非常棒,要想跟她合唱,水平必須到家。
隻是文藝部練家子那麼多,為什麼在這麼多人當中,她偏偏選中了她呢。
早上的高數課結束出來,彆人裝的都是滿腦子的知識,隻有沐庭禕,一腦子漿糊。
她蔫頭耷腦,走得有氣無力。
陸奕然不難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隨時都可以來問我啊。反正哥他現在已經不纏著你了。”
陸奕然不說沐庭禕差點都忘了這茬,這下好了,更加鬱悶了。
今天好運來烤肉飯休息,沐庭禕不用上班,可以跟著陸奕然他們一起用餐。
熙熙攘攘的食堂內各處都能聽到有人在聊昨天傅淮祖請客加親自售賣烤肉飯的事情。
不少人在懊悔為什麼昨天不在學校。
聽得沐庭禕暗自慶幸還好昨天不是周中,否則這雙手怕是要廢掉。
雅園西餐廳內,顧行舟對著傅淮祖打趣道:“總是泡在清園的人怎麼有空來這?”
傅淮祖懶靠椅背輕輕搖晃紅酒杯:“躲人。”
“是季家那位?”左燼挑眉。
傅淮祖闔了闔眼,不置可否。
“合著讓你茶不思飯不想的女人不是她啊?”
顧行舟抿了口酒:“要真是季小姐,憑她那熱情勁兒,現在孩子怕是都能打醬油了。”
這話不入耳,傅淮祖冷眼掃去:“你話這麼多,敦煌來的?”
顧行舟咂舌:“說好的溫柔人設呢。”
“哼,你那破招根本不管用。老子是錢也砸了也花心思了,她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
傅淮祖煩躁的將紅酒一飲而儘,英氣的眉宇間團聚著化不開的愁緒與陰鬱。
“不會吧這都拿不下?”顧行舟驚詫,叉子一擺,臉上寫滿了探究欲,“這女的到底是誰啊?誒!阿祖,帶來讓我們見見唄。”
左燼看到傅淮祖一臉深沉,雙目不離手機,遂用手肘頂了頂顧行舟:“安靜吃你的牛排。”
傅淮祖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12:41。
昨晚他們間的遊戲不攻自破,她知道他恢複記憶了,那她還會上心他們的約定嗎?
一點鐘,就快到了呢。
會不會,又隻有他一個人記得。
傅淮祖低頭苦笑。
顧行舟看不得曾經傲視群雄的發小這樣沮喪,提議道:“阿祖,彆想她了,女人多的是。今晚我們去唱k吧,我給你介紹個超模,那身材那長相,賊啦正點!”
此時此刻,清園一樓。
沐庭禕聽著程凱他們在互相吹水,悶頭吃自己的飯。
偶爾眼睛上挑去看上方的大鐘。
既然那個人想起一切,也清楚她看破了他。
那他會不會要繼續這個約定,並等待她的赴約呢?
她去了,就等於捅破窗戶紙再續惡緣,他可能會繼續上次的話題,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那要是不去呢,他又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沐庭禕的心無形中被揪得越來越緊,逐漸喘不過氣。
“阿祖?發呆呢?”顧行舟看著傅淮祖麵朝窗外梧桐樹放空的側顏,抬手揮了揮。
秒針,跨越空間在兩人中間規律的走,滴答、滴答……
即將於正午一點的時針重合。
要去嗎?
她(他)會在嗎?
俄而。
傅淮祖離席,衣角帶風,大步流星。
顧行舟都沒反應過來,左燼回頭凝視他疾走的背影,凝神思索。
那個女人,會不會就在港淮大?
方琪路過雅園,剛好看到腳步匆匆的傅淮祖。
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他家矜貴自持的少爺這麼心急。
他正想著,腳下已快腦子一步跟了過去。
這邊,沐庭禕也放下筷子,向大家夥借口要去洗手間轉身往樓梯口方向走。
同一時間,三人朝著同一個地點,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