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庭禕銜著衣擺與傅淮祖迷醉的俊眸對視,這是他命令的。
眼睛稍有閃躲就會被他用他的方式“提醒”,兩次她就不敢躲了。
耳邊的dj還是重低音,砰砰地震著胸腔,簡直是折磨死人。
那雙看著她的鳳眸半眯,勾人撩人卻因本身犀利仍然帶著隱隱的攻擊性。
像一隻偷腥的貓更像一頭享受饕餮的雄獅。
討厭死了,傅淮祖怎麼會這麼討厭!
漫長的煎熬結束,沐庭禕感覺自己要化成一攤水。
傅淮祖粗糲的指腹摩挲她的下巴,惺忪的醉眼裡滿是欲念:“做嗎?”
“萬一又……”沐庭禕對昨晚的事還是心有餘悸,這一整天她都在擔心。
“我換了一種,不會破的。”傅淮祖從兜裡拿出剛剛從宿舍偷偷帶出來的東西。
居然早有預備?
這個禽獸。
沐庭禕暗自鄙夷。
“我們這麼久不回去,程凱他們懷疑怎麼辦?”
“那就找借口啊。”傅淮祖壓下撐在她身後的手湊近她,“我們的關係不就是這樣嗎,找不完的借口,偷偷摸摸的隻有我們兩個才知道,真的很刺激很浪漫不是嗎?”
“那是你,我怕是早晚要得心臟病。”她說著轉過身趴在牆上,“總共十二萬哦。”
這句話宛如一盆冷水潑來,傅淮祖無奈道:“就不能贈送一次嗎?我儘量十分鐘搞定。”
沐庭禕怔忡:“那不得燒起來啊?”
傅淮祖失笑,還想說什麼自桀玉的聲音傳了進來:“沐釗,你菊失守了嗎?”
沐庭禕一驚,手忙腳亂纏束胸。
“老子還沒醉到那種程度!”傅淮祖不悅地回應他,在沐庭禕穿好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自桀玉拍了拍胸口:“上次你倆抱著啃,還以為這次乾脆全壘打了呢。話說你倆那麼久在裡麵乾嘛呢。”
沐庭禕走到洗手池邊洗手:“哦,剛剛阿祖吐了,嘩嘩的。”
“我!”傅淮祖睜大眼睛指著自己吃癟,看著自桀玉乾乾一笑,“喝多了,喝多了。”
……
袁滕佳出事後,沐庭禕自覺退出了十佳歌手比賽,臨近期末她還是想好好學習。
今天是北華大和港淮大籃球賽的第二回合,將於七點半在港淮大的體育館內舉行。
中午的食堂裡偶爾可以看見兩隊球員們的身影。
“沐釗?”
沐庭禕飯吃的好好的忽然肩膀被人拍一下差點嗆死。
一口氣還沒等緩過來,看到來人的那一秒讓她又一個倒抽氣,咳嗽不止。
“哈哈哈看到我也不用那麼激動吧?”
楚淩轉身坐到她對麵並和旁邊的陸奕然他們打招呼。
陸奕然看著他身上的北華大球隊服問道:“你們認識啊?”
楚淩單手托腮,自然岔開的腿習慣性抖著:“我和他是發小,遊泳比賽認識的。”
“那……”陸奕然看向沐庭禕,沐庭禕湊到他耳邊,“放心,他有輕度臉盲認不出來的。”
楚淩拿過她盤裡的橘子掰開:“我媽聽街坊說你考上港淮大,一直想來找你來著。你現在不會還生我的氣吧?”
楚淩比沐庭禕大兩歲,小時候玩在一起漸漸喜歡上了她。
為了可以離她近一點,高三時從南城一中轉學到七中。
概因他長得陽光帥氣,不僅是學霸還是籃球高手,一到七中就獲得了超高人氣。
沐庭禕跟他走得很近,自然就招來了嫉妒,成了被霸淩的對象。
沐釗因此遷怒到楚淩身上,不讓他再跟沐庭禕接觸。
沐庭禕笑著說:“都兩年多過去了,哪還有氣了。”
“那就好,禕禕她還好嗎?話說你是不是醫美了,怎麼跟她越來越像了?”
楚淩想湊近了看,沐庭禕倉惶後縮,被陸奕然急忙靠過來用下午籃球賽的話題打斷。
飯後,楚淩向沐庭禕請求,希望她能陪他一起逛逛港淮大。
與曾經的摯友久彆重逢,沐庭禕也不好拒絕,便告彆了陸奕然他們和楚淩單獨離開。
“哇,真不愧是財閥讚助的學校,就是氣派。”楚淩邊走邊環顧四周,讚不絕口。
兩人路過公共洗手間時沐庭禕對他說:“我去趟廁所。”
“誒我也想去。”他一把摟過她的肩,“你小子彆看個子矮那家夥一點不帶虛的,正好讓我看看你這兩年有沒有變化。”
“啊?”沐庭禕驚愕,想逃已然是來不及,被他拽著就進了洗手間。
便池旁,有幾個男生正站在那,楚淩摟著沐庭禕走到中間兩個便池邊。
“彆愣著,快啊。”楚淩解著鬆緊帶催促道。
現在廁所人多,隔間爆滿,沐庭禕是想往隔間躲都不行。
“我,我突然不想上了。”她撤步想跑,他抬手攔住她,笑侃,“真男人可不興臨陣脫逃啊。”
怎麼辦……
沐庭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火燒眉毛之際,傅淮祖和兩個隊友互相打趣著走了進來。
沐庭禕趕緊向著他投去求救的眼神,他悶聲過來一把將她從便池旁拽開解開鬆緊帶。
楚淩看他如此霸道很是不滿:“這位同學,你不懂先來後到的嗎?”
傅淮祖斜視他:“不是想比嗎?跟我比比?”
“跟你有什麼……哇……”楚淩呆愣了三秒,慚愧地撓撓頭,“哥們兒牛啊,怎麼長得。”
傅淮祖懶笑:“為我女人長的唄。”
此話引得周圍哄聲陣陣,沐庭禕局促地站在他們中間臉紅得像蝦米。
“還不走啊?”傅淮祖把她叫回神,在門口等她。
“哦,哦……”沐庭禕看向楚淩,“我要去上課,先走啦,晚上去看你比賽。”
“好!”楚淩粲然一笑,與她揮彆。
傅淮祖等沐庭禕出來摟過她的肩:“他是誰?”
“額,以前跟我哥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人有些臉盲,所以沒認出來我。”
“嗯,去上課吧。”傅淮祖冷著臉鬆開她,跟隊友朝另一邊離開。
晚上七點,體育館內的觀眾席被粉絲們坐得水泄不通。
在上個星期的那場比賽中,港淮大男籃憑借65的命中率,將分差拉至15分。
今天的這下半場,將是最後的角逐。
楚淩在後台,聽著教練賽前的指導出神。
他下午訓練的時候才知道他中午遇到的那個人是傅淮祖。
上次機器人賽他沒關注,籃球賽上半場他也有其他比賽沒參加,所以並不知道。
傅淮祖,就是沐庭禕曾無數次跟他提及的那個醫院裡的男孩,隻是後來她忘了這一切。
沐庭禕跟他說,她隻跟他一個人提起過傅淮祖的名字,就連哥哥沐釗也不知道。
所以即使當時的他再怎麼喜歡沐庭禕,她的心裡住著那一個人他也根本進不去。
他此行本想著跟沐釗先和好,重新打探沐庭禕的消息,為自己爭取機會。
就是沒想到他會比沐庭禕還早遇上傅淮祖,而他,竟然也還記得她。
他微信的昵稱,還有他放在座位上的青蘋果糖,以及他脫下衣服胸口上的紋身。
每一樣都跟沐庭禕有關。
兩人兩情相悅,他完全不占優勢,他該怎麼辦,要不要趁人之危……
時間,來到晚上八點半,沐庭禕正在教室上晚自習。
周圍的人都在談論剛剛籃球賽的事,說是港淮大贏了,這一點真的是毫無懸念。
其實傅淮祖有叫她去並給了她入場券,還是席。
但她沒去,她實在不忍心看楚淩被他虐的樣子。
“臥槽傅淮祖今晚是不是打了雞血啊,太猛了!北華大被虐慘了!”
“北華大好幾個摔的摔磕的磕,剛進醫務室了,最後一節還被逼的犯規,嘖嘖嘖……”
“三分球還有遠距離投球帥呆了!不敢想他的力量,看著就是那種很會做的啊啊啊!”
……
沐庭禕聽到她們說有人受傷,手中筆一停,急得跑前去問:“請問有哪些人受傷了?”
女生們向她看過來:“好幾個呢,那個楚淩也受傷了,帥哥受傷好讓人心疼哦……”
沐庭禕聽到楚淩的名字,大腦像過電,飛速跑出了教室。
她跑到校醫務室前,忽然從暗處伸出一隻手,將她抓進了旁邊的應急通道。
幽暗的應急道內她看不清他,但懾人的氣場,和獨特的雪鬆香除了他沒有彆人。
“心疼了?這麼急著跑來看他?”
傅淮祖把她的手按在兩側,語氣陰惻惻的聽得人脊背發涼。
“你做了什麼?”沐庭禕不懂籃球,但是楚淩受傷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哼,他自己技不如人,被我幾個假動作晃得暈頭轉向摔了個狗吃屎,怪我?”
“請你讓一下,我去看看他。”沐庭禕推開他,半步還沒跨出去又被他從身後死死抱住。
“你這麼關心他,是因為你們曾經有婚約?”傅淮祖聲音陰森森的,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
沐庭禕愣住。
他們是發小,兩家確實有想過讓她和楚淩結婚,但這事他怎麼知道?
她這麼疑惑著也這麼問了。
傅淮祖耐心地跟她說。
在比賽前雙方致意時,楚淩在他耳邊說了句:“聽說你和沐釗關係很鐵,那我和他妹寶結婚那天,請你來喝喜酒。”
傅淮祖本想著有那十五分的領先不想讓他們輸太慘,結果就因為這句話把他們往死裡虐。
“是真的嗎?你們真的有婚約?”傅淮祖把話題拉了回來。
沐庭禕緊閉雙眼:“是……”
一個單字脫口而出,她感覺到傅淮祖收緊了手臂的肌肉。
像要把她融進骨血一樣的緊。
“所以你想跟他結婚?”他這句明顯帶著慍怒。
“是!”沐庭禕從齒縫間擠出這個字,強忍住哽咽,“傅淮祖,我們的愛情已經結束了,你想要債要便是,其餘時間請你讓我喘口氣好嗎?我真的,好累……”
“好啊,那我現在就要!”傅淮祖低吼一聲捏起她的臉,大肆吻下來。
“唔。不!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嗚嗚嗚……”沐庭禕大哭,手腳並用的掙紮起來,像個撒潑的孩子。
傅淮祖反鉗她的雙手把她按在牆上,轉過她的下巴:“乖一點,否則我就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沐庭禕聽罷驟然停住,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顆淚珠掛在眼瞼搖搖欲墜。
傅淮祖再次吻下來,用力地吻,從相依的唇齒間放出命令的字眼:“回應我,回應我!”
可是沐庭禕就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隻有不停落的眼淚訴說著她的酸楚與不願。
傅淮祖停了下來,埋在她肩頭,發著心碎的鼻音:“沐庭禕,你總是叫人難過……”
說完,他放開了她,轉身大步離去。
沐庭禕靠在牆上,用袖子擦去眼淚,顫顫巍巍起步,走進了醫務室。
楚淩腳踝處扭傷,青紫了一大片,校醫這會兒剛給他塗抹完藥水。
他被隊友扶著出來,看到了他,笑容依然燦爛:“沐釗?”
沐庭禕看了眼他的腳:“你還好嗎?”
“沒事啦,小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哦,那就好……”
楚淩一臉赧色:“那個,既然和好,我可以加回你的微信嗎?”
“哦,可以啊……”沐庭禕拿出手機用哥哥的微信加上了他。
楚淩透過她看了眼不遠處的大巴:“要走了,我們兄弟倆再抱一個好嗎?”
沐庭禕抿了抿唇,作為男生的她給了他一個好哥們兒的擁抱。
楚淩抱住她的刹那笑臉一頓,眉峰稍稍下壓透著疑色,而後更加笑開來,開口時的語氣帶著少年的青澀:“麻煩幫我告訴你妹妹,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
放下這句話,他皺了皺鼻子低下頭,一瘸一拐地朝著大巴方向走去。
沐庭禕遙望那輛大巴逐漸消失在眼中,悵然自語:“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禦檀山莊,射擊場。
顧行舟看著像發泄一般不停開槍的傅淮祖搖頭歎氣:“這家夥,大概是又失戀了。”
左燼注意著傅淮祖悄悄對顧行舟說:“阿舟,把他手機拿來。”
“你要乾嘛?”
“找那個女人啊。”
“臥槽,被他發現你想死啊?”
“嘖,被他打幾下總好過成天陪他頹廢的好吧。”
“嗯……有見地。”
顧行舟緩緩起身,趁他還在射擊從他坐的那個椅子上把手機順了過來。
左燼悄聲低語:“走走走,我們到彆處去,彆被他發現。”
兩人悄咪咪走開,留下傅淮祖在原地發發正中靶心。
顧行舟看著鎖屏那摩天輪照片:“可是他的密碼我們不知道啊。”
“哼,知道密碼還有什麼意思。”左燼奪過手機,“你上次不是聽他叫什麼一一嘛,你再想想,他是不是很多東西都跟1這個數字有關。”
“好像是,所以呢?”
“所以他的密碼……”左燼在屏幕上輸入六個1,下一秒,屏幕便畫麵一轉。
顧行舟抬眉:“臥槽厲害了老鐵。快快快找微信,找名字裡有yi的。”
左燼旋即打開通訊錄。
他的好友列表沒幾個人,找起來並不難,但翻了一遍過去,也沒有看到可疑的。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顧行舟指住某一個:“嗯?這個什麼字,沐庭……”
“禕!”左燼認了出來,這對兩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屬實難得。
兩人激動不已,立馬點開來,映入眼簾的全是傅淮祖沒出息的“寶寶”。
“怎麼聊天記錄是這麼久以前的?”顧行舟疑惑。
左燼哼笑:“管她呢,把她約出來不就知道了。”
“那她萬一不出來呢?”
左燼無語:“阿祖說得對,你家就是住敦煌的。”
“好啦好啦壁畫多我知道,快點的吧。”
左燼接著在聊天框下輸入:【到這個地址來,否則我就把你的秘密給你抖摟出來。】
“你咋知道他倆有秘密?”
“靠!你和你馬子沒有秘密?”
顧行舟揉了揉被他吼痛的耳朵,看著屏幕下方沐庭禕回的消息:“誒回了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