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亮起,沐釗的照片和沐庭禕的照片一並出現在上麵。
但還沒等眾人看個明白,電源被驟然切斷,黑幕下旋即響起一片嘩然。
季雪芙大聲喊助理,不知是誰在她背上推了一把,立時與舞台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顧行舟站在總閘門旁邊,收到左燼成功帶走沐庭禕的消息後邪魅一笑,將閘門上拉。
傅淮祖把大衛安頓在酒店後便第一時間往公寓裡趕。
當進入公寓,看到的不隻是沐庭禕,還有左燼,一名家庭醫生和一個保姆。
沐庭禕這時已經在保姆的照顧下全身換洗過,但精致的臉蛋上仍是驚魂未定。
她看到他回來,癟起嘴巴眼淚說來就來:“阿祖,嗚……”
傅淮祖看到她雙手抬起要抱抱哭著走過來,心都要碎了:“禕禕,怎麼了?”
他把她抱在懷裡看向左燼:“怎麼回事?”
左燼歎了口氣,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給他。
“沐小姐驚嚇過度,吃了藥,現在還有點神誌不清。”
“可惡!”傅淮祖咒罵一聲,雙手撫上沐庭禕的肩,“寶貝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沐庭禕點頭,乖得讓人心疼。
傅淮祖離開公寓來到港淮大音樂宴廳,這邊已經散了一半的場。
“季雪芙在哪?”他抓過正在忙碌的季家傭人盤問道。
“小,小姐在化妝室。”
化妝室內,季雪芙看著自己摔跤後額頭腫起的大包對著助理發火:“查不到也給我查!”
砰——
門被暴力打開,季雪芙怒目抬起,透過鏡子看到是傅淮祖,立馬柔和下來。
她三兩步跑到他麵前:“阿祖你來了?是為了單獨給我過生日嗎?”
傅淮祖連頭都不願為她低一下,垂著的眸子滿是淡漠與冷雋。
“季雪芙,你以為就你會查,就你有把柄是嗎?”
季雪芙不明白他意思,靜靜等他說下去。
傅淮祖冷笑:“你,根本不是季家的親生女兒,對吧。”
季雪芙聽著這肯定句,瞳孔惶然一顫,他怎麼會知道?
這件事,除了她的爺爺奶奶還有爸媽,連她家的表親都不知道。
十三年前,季家想要個女孩,苦於幾胎下來全是男孩,便決定在孤兒院領養一個。
季家派人到孤兒院,最終看中了她妹妹。
他們來帶走妹妹的那一天,她因著嫉妒與貪婪,把五歲的妹妹鎖在雜物庫,任由她哀求、哭喊。
她們姐妹倆在孤兒院是數一數二的漂亮水靈,妹妹不在,她便成了最優人選。
最後,她飛上枝頭做鳳凰,季家把她寵成掌上明珠,給她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為怕她受委屈,季家上下向所有人隱瞞了她領養的身份。
就這樣,她把本該屬於妹妹的全然霸占,包括同是豪門的娃娃親。
她第一次見到傅淮祖,是在他九歲的生日宴上。
他一身小西服,高貴冷傲,仿若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那樣高不可攀,那樣耀眼。
他被傅崢帶到她麵前,說讓他們兩個親近親近,那對她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大家閨秀,足以與他相配,可殊不知他早已看出破綻。
他跟她聊了一個對於同樣九歲的她極其懵懂的問題,關於遺傳學。
“aa和aa結合,會生出aa或是aa嗎?”
她當時雲裡霧裡問他什麼意思,傅淮祖歪嘴譏嘲,一笑置之,轉頭喝下手裡的果汁。
季雪芙追憶到這裡恍然大悟,季家夫婦都是單眼皮,而那時九歲的她,是雙眼皮……
由於是內雙,所以並沒什麼人注意,不想卻被九歲的傅淮祖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當時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漂亮,才看得這麼認真。
她長大後對外是用雙眼皮手術來掩飾,以為能瞞天過海,誰知……
傅淮祖看她表情短時間內百轉千回,輕蔑一笑:“你應該不想讓人知道你是個冒牌貨吧。”
季雪芙閃躲開他視線,慌張起來。
“我勸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否則禕禕暴露的那天,你的秘密也一定保不住,說到,做到。”
放下這句狠話,傅淮祖拂袖而去,季雪芙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
傅淮祖返回公寓,左燼幾人就放心離開了。
臥室裡,傅淮祖疼惜地撫摸女孩受傷的小臉:“寶寶,為什麼你會嚇成這樣,是不是曾經有人欺負過你?嗯?告訴我。”
沐庭禕還在犯懵,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抱著小貓玩偶不撒手。
嘴裡嘟嘟囔囔:“阿祖,跟我玩吧,跟我玩吧。”
傅淮祖心疼,抵上她額頭左右蹭,接著把溫柔熾熱的吻一點點落在她眼睛,鼻尖,臉頰……
沐庭禕眼睛一眨一眨地讓他親吻她:“唔,熱熱的。”
“熱熱的?”傅淮祖低頭,看見布料上有一抹紅。
是她的大姨媽來了,過去那一周她沒有停短效?
他皺了皺眉,把她打橫抱起走到浴室幫她換上姨媽巾。
回到床上,他給她喂過紅糖水,又一次學著她給他暖胃那樣給她暖肚子。
“阿祖。”沐庭禕躺著看傅淮祖,天真地喚道,身體因為他揉肚子的動作微微晃著。
傅淮祖溫柔地笑:“嗯,我在。”
“禕禕喜歡你。”
傅淮祖動作頓住,低頭吻在她額頭上:“我也是……”
次日,沐庭禕已經恢複了神智,今天是周天,他們要出去約會。
傅淮祖給她準備了一櫃子的女裝,吃過早餐後她開心地挑出一件穿上。
“哎呀你彆看我行不行。”沐庭禕化妝,傅淮祖就在一旁盯著看。
看著看著,湊到她唇上親了一口。
“唔,乾嘛?”
傅淮祖聳聳肩:“沒事兒啊,就看看你。”
沐庭禕撇撇嘴繼續化,沒一會兒某人又湊了過來,她嬌嗔著抬手推他:“起開。”
傅淮祖笑眼如彎月,單手托腮看她:“寶寶,怎麼這麼漂亮?”
沐庭禕被他逗笑,他也跟著笑。
在又一次忍不住親她後,他發誓說肯定不親了,但沒多久就假借她眉毛畫歪再次偷襲。
最後是演都不演了,將她撲倒深吻。
一個簡簡單單的妝,足足被傅某人拖了一個半小時才化好。
他們今天約會的地點是滑雪場,一起滑雪一起跌倒大笑,又一起坐纜車欣賞雪景。
“寶寶,看這裡。”纜車上,傅淮祖打開相機舉起,沐庭禕下巴抵在他肩頭比剪刀手。
快門按下之前他扭頭親在她的臉上。
“寶寶,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嗯?”
“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
周一,是對傅淮祖來說無比煎熬的開始。
除此之外,他們賭約的期限也隻剩下不過二十四天。
傅淮祖忽然聯係不上方琪,直到一個陌生麵孔迎到他麵前。
“您好少爺,我是您的新助理,吳桐。”
不必想,方琪還是被傅崢換了,就為了更好的監視他。
這個吳桐就跟長在他身上一樣,除了上廁所去哪都跟著。
連中午共享糖果的約定也因為他被迫擱淺,他倒不是怕了他,而是怕害了沐庭禕。
沐庭禕和他見麵的機會變得微乎其微,空閒時間就多了出來,午後,她來到圖書館。
在書架前一排一排遊蕩,隻為找到一本名為《愛的多重奏》的小說。
傅淮祖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圖書館:“你他娘的再跟著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吳桐當然知道他可以做到,是人都怕死,除非有比死更大的威脅。
他保持著職業笑,無聲地告訴他,他屬於後者。
傅淮祖扶額,看來又是個傅崢暴政下的可憐蟲。
他也不再為難他,顧自刷學生證進了圖書館。
沐庭禕最終在書架的最後一排的角落看到了那本書,她將它抽出,背靠在牆上翻開。
日光打在她的側臉上,美得不可方物。
“愛是堅持到底的冒險,是最小的共產主義,是一種持之以恒的勝利,不斷地跨越空間、時間、世界所造成的障礙……”
沐庭禕默念著這話,忽而感覺到一道視線,抬頭的刹那兩人都呆住了。
僅僅三秒的愣神,傅淮祖扔下挎包大步走到她麵前捧起她的臉吻上她。
沐庭禕背抵上窗頭,拿著書的手環住他的脖頸,閉上眼睛儘情回吻他。
吳桐在傅淮祖的空桌旁站著等他去找書過來,等了十分鐘還沒來他開始去找他。
兩人正隱匿在書架的最角落裡吻得瘋狂,並沒有察覺有人過來。
吳桐一路尋找過去,隱約聽到兩道急促的喘息聲,都是成年人他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暗裡唏噓現在的年輕人真瘋狂,他正要走,又鬼使神差折回來躡手躡腳走近。
他緩緩探出頭,一本書照麵蓋了過來:“找本書也要跟?!”
“不是少爺我……”吳桐伸長脖子還想去看裡麵有誰,就被傅淮祖提溜著走開。
沐庭禕麵對窗戶,一下下順著因為刺激而過快的心口。
接下去的五六天,他們是空子就鑽,比如學校超市貨架的最後一排,熟悉的廁所隔間……
慢慢的,傅淮祖終於把沐庭禕的大姨媽盼走了。
他想跟她好好溫存,需要一個至少可以單獨待兩個小時的地方。
在吳桐的監視下,什麼樣的地方合適呢。
兀然,傅淮祖想到了一個法子,但是十分冒險,同時也夠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