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遺忘的電話號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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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最後一門考完,沐庭禕走出教室的腿都在打顫。

她現在是既想哭,又想笑,逐漸瘋癲。

最後,她洋洋灑灑抹了把鼻子,笑著在走廊裡狂奔,再一個大跳。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我回來了!”沐庭禕打開寢室的門,手上提著剛剛出去買的禮物。

“我媽一定會打死我!”程凱考試沒發揮好,正在發牢騷。

“哎呀考都考完了懊惱也沒用,呐,這是給你們的禮物。”

沐庭禕把買的禮物分彆發給他倆。

程凱拿著她送的鼠標驚歎:“臥槽沐釗,夠哥們兒啊!”

自桀玉因著那段時間暗中對她做的事,含著歉疚微微道了聲:“謝謝……”

“客氣什麼,就,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啊……”

沐庭禕說著就喉頭一哽,說實話,她還挺舍不得他們的。

“那有啥,搞得像生離死彆似的。”程凱忙不迭地把鼠標裝上,立馬開了一局。

彼時陸奕然也回來了,看到她後,說:“沐釗,出來一下好嗎?”

“哦。”

沐庭禕跟著他散步到學校最高處的山頭,這裡杳無人煙,正是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你要走了嗎?”陸奕然失落道。

沐庭禕:“嗯,明早就要回南城了,我哥哥兩天前醒了,下學期會是他來。”

“那你跟我哥呢?”

陸奕然不久前才知道她沒有懷孕,卻又知道了另一個事實,她竟喜歡上了傅淮祖。

沐庭禕眼眸黯淡:“我跟他,已經結束了……”

“禕禕,我還是不可以嗎?”陸奕然渴望地看著她,像是在渴求神明的垂憐。

“對不起奕然。”她不想騙他,直言道。

陸奕然沉吟,笑得苦澀:“我知道了……”

他扭頭揩了把淚,一個深吸氣再重重呼出。

“呼……也好,友情比愛情長久,既然做不了情侶,那就做好朋友吧。”

沐庭禕看著他的雙眼逐漸被淚水模糊,抱住他,鄭重地說:“謝謝你,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陸奕然強忍左胸口處的鈍痛,輕輕撫上她的背,無聲地向自己的這段初戀,告彆……

夜晚,久違的雪再臨,校外酒館內的座,又一次被港淮大的學生包攬。

酒桌上,大家夥都吃著聊著,嬉鬨著。

沐庭禕對麵,傅淮祖指尖抓起一杯向她搖了搖。

他薄唇微勾,深邃的眼眸透著微醺的魅惑,像要在她身上點火一般熾熱。

沐庭禕不敢多看,怕再次陷進去,跟他一個碰杯側過一邊喝下。

傅淮祖塌下眸子,抓起她的手在掌心摩挲:“舍不得你……”

“彆這樣阿祖。”沐庭禕抽了抽手,又看了看周圍,“讓彆人看到不好。”

傅淮祖像是聽不到,抓著她的手輕揉慢撚:“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

她剛剛被彆人好說歹說勸了好幾杯,現在也有些醉了。

“能單獨跟我聊聊嗎?你放心,我絕不亂來。”

沐庭禕看著他深切的眼神,像個被拋棄的流浪兒般可憐,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剛好,她也想跟他再說說話。

傅淮祖看到她點頭,顴骨微提,繞過桌子摟著她肩,離開了酒館。

法王車廂,密閉的空間裡暖氣很足,傅淮祖單手撐在沐庭禕的椅背上,深深凝視她。

沐庭禕緊張到沒辦法正常呼吸,酒精偏偏又在體內灼燒,渾身就像麻痹了一樣。

“彆走好不好?”傅淮祖看了她半天終於開口,連淡淡的酒氣都帶著蠱惑。

沐庭禕悄悄一個吞咽,開口的聲音沙啞:“對不起。”

傅淮祖腮幫一緊湊近:“看著我。”

沐庭禕不想當這個膽小鬼,努力沉下一口氣,但當撞上他迷人的視線,竟有一瞬眩暈。

傅淮祖垂眸落在她微張吐氣的唇上,情不自禁下,蜻蜓點水般嘬了一口。

沐庭禕不自覺倒抽兩口氣,癢意蹭過心頭,從頭麻到腳。

傅淮祖又吻了下,同樣是淺嘗輒止,她像是著了他的道根本動不了,彆說拒絕。

兩次成功的試探,傅淮祖開口懇求道:“最後一次,跟我共享青蘋果糖好嗎?”

兩人至此一彆可能日後都無法再見,就當是最後一次的放縱,沐庭禕妥協了。

傅淮祖撕開一顆糖銜在齒間,溫柔地把住她後頸,深吻上她的唇。

糖果很甜,可他嘗到的隻有苦,隻有澀。

他沒有像以往每次那樣閉上眼睛陶醉,而是始終微睜著,注視她。

像是要用這短短的時間把她看個夠,隻求時間能再慢一點,慢一點……

臨彆前,沐庭禕答應了他明早送她的請求,在陸奕然的幫助下一起將行李收拾好。

程凱昨天晚上就等不及地趕去國外陪女友了,自桀玉離家近不久前也走了。

一屋子人,就這樣走的走,散的散。

“彆忘了姨媽巾。”陸奕然提醒道。

“哦對!”沐庭禕爬上床,拿出被她藏在床墊下的備用姨媽巾。

等一切收拾完畢,陸奕然和她一起拖著行李箱出來。

走到門口,看到了傅淮祖早已等在那的邁巴赫轎車。

“哥,禕禕,一路順風。”陸奕然站在窗口對兩人說。

傅淮祖:“一起走吧。”

“不了,我媽一會兒會來接我。”他視線轉向沐庭禕,“禕禕,一定記得常聯係哦。”

沐庭禕抿唇:“嗯。”

傅淮祖睇了眼兩人把車窗關上發動車子。

在忍過兩個紅綠燈後,還是抓過沐庭禕的手,攥在手心。

沐庭禕也懶得跟他玩拔河,任他去了。

車子跋涉過長途,開到北城國際機場。

傅淮祖走通道,一直把她送到了登機口。

即將登機前他抱住她:“以後遇到困難或需要錢,一定要第一時間找我。”

他停了停。

“沒事,想找我也可以找我……”

沐庭禕呼吸著他身上的香氣,頷首,稍微動一下又被他抱緊:“還有,彆再忘了我……”

“……不會的。”

她永遠不會忘了他。

沐庭禕看到前方越來越縮短的檢票口隊伍,輕輕推開他。

與他背對背走出兩步又被他抓住手,那手在顫抖,卻攥得好緊。

她知道,他在啜泣,在挽留。

她沒有掙脫,同他一樣,偷偷流著淚。

後來,她還是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航程,把她徹底帶離他的世界。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走出機場,沐庭禕趴在出租車的窗口上,即使冷風拍打也不管,看什麼都新鮮。

她沒有回家,而是第一時間來到醫院。

她悄咪咪走到沐釗病房門口,看到媽媽正在喂他喝粥。

他恢複的還不錯,精氣神看上去很好,被剃光的頭發也長出了些。

她捂唇偷笑,走進病房。

“妹寶!”沐釗第一眼看到她,開心地喊了出來。

“哥哥……”沐庭禕嘴一癟,張開雙手趴到沐釗腿上,“我好想你……”

換做小時候沐釗一定會調侃她是愛哭鬼,但是現在他沒有資格這麼說。

他剛剛有聽萬芳華說起她這半年的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了他去冒這麼大的險。

要是知道,他絕對不會允許。

爸媽或許不懂,他可懂,深知沐庭禕這樣一個小女生混進去有多危險。

也知道就是他現在問她她也不會說實話,隻能等去學校,一切就都清楚了。

如果讓他知道誰欺負她,他就是豁出命,也要弄死那個畜生!

沐庭禕哭夠了,身體還在一抽一抽的:“媽,哥哥什麼時候能出院?”

萬芳華摸摸她的頭:“如果身體各方麵都沒什麼問題,下周一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沐庭禕想到什麼想跟哥哥說,轉念又想給他一個驚喜,便咽了回去。

往後的時間,沐庭禕沒再剪發,她要把原來海藻般飄逸的長發留回來。

她把微信還給了沐釗,當然,是提前刪除了跟傅淮祖聊天記錄的情況下。

不然,她可不敢想他倆互毆會是什麼場麵……

另外,她把學校的事情也全部給他交代了清楚。

讓他儘量慢慢從她的習慣開始過渡,以免穿幫。

但是這些內在的尚可偽裝,外在的就要費些口舌解釋了。

比如沐釗躺了半年,身高躥到了一米七六,稍微穿個鞋也有將近一米八。

跟她原來的一米七相差屬實太大。

好在他隻有十九歲,可以說是發育晚,男生一個寒假躥個幾厘米也是很正常的事。

沐釗蘇醒的事,其實楚淩也知道了,還來看過一次。

但是沐釗太過記仇,還是不待見他,更不讓他見沐庭禕,所以至今兩人都沒能碰麵。

1月26號,沐釗順利出院,發型也變成了很有男人味的短寸。

他因為有些女相,平時衣著打扮都偏黑暗、朋克風。

這不,一出院就把他的機車夾克穿上,黑色耳釘戴上,彆說,還真挺帥。

“來妹寶,上車!哥哥帶你去兜風!”沐釗坐在機車上衝沐庭禕一個拋手。

“你才剛出院就想著開機車啊。”沐庭禕嘟嘴責怪道。

“哎喲,我可是忍了好久的就讓我過癮一把吧,放心,我技術沒退步,快上!”

“唔,好吧……”沐庭禕接過他遞來的安全帽,坐在他身後抱緊他的腰。

如他所說,他的技術確實沒有退步,沐庭禕在莫大的安全感中感受到了彆樣的刺激。

“開心嗎禕禕!”沐釗大聲問。

“開心!哈哈哈!”她真的,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開心過了。

兩人回到家,爸媽不知去了哪。

獨處的空間裡,沐庭禕向沐釗,問出那句困惑她半年的話。

“哥哥,我小時候在鹿林小鎮醫院,是不是有認識一個男孩?”

沐釗聽此,想點煙的手一滯:“沒有啊。”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沐庭禕坐到他旁邊,嚴肅地看著他。

沐釗反手撓了撓脖子,撇撇嘴:“有。”

沐庭禕心尖一抽,眼眶倏然發熱。

真的有……

她緊跟著問:“那他有沒有留聯係方式給我?”

沐釗眼眸晃了晃,躲她眼睛的神情不自然:“額,有啊。”

“那我有聯係他嗎?”

沐釗到這裡已經不想說了,靠在沙發背上沉著臉。

“你說呀!”沐庭禕一急,又開始淚汪汪。

沐釗看到她的眼淚趕緊哄:“好好好不哭不哭,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他重重歎了口氣:“當時他把聯係方式塞給你,你拜托我加他聯係方式,但,根本就是個空號嘛。”

空號?

沐庭禕無力一笑。

或許彆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是傅淮祖,絕不可能。

“你還記得他的號碼嗎?”她繼續問,口吻深沉了不少。

沐釗想起那張被他偷偷撕掉的紙條,支支吾吾:“八年了,怎麼可能記得。”

沐庭禕吸了吸鼻子,把傅淮祖的號碼抄下來拿給他看:“看看,是這個號碼嗎?”

她知道沐釗對數字很敏感,能過目不忘,故不信他鬼話。

沐釗扭了扭下巴,偏目去看,語氣鬆散道:“嗯,好像是吧。”

沐庭禕頓然。

一切真相大白了,這號碼傅淮祖說過他留了八年一直沒換,就怕她找不到。

可是因為哥哥的謊言,讓她錯失了他的八年。

“我討厭你!”沐庭禕站起,跑進自己的房間。

“誒妹寶!”沐釗追到沐庭禕房間門口,“哥哥都是為了你好啊,那個孩子一看就是富少,長大後指定變成什麼花花公子,我是怕你會受傷才這麼做的,妹寶!”

沐庭禕抱著雙膝坐在床下,泣不成聲。

'傅淮祖,對不起,原來我真的把你忘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也請你忘了我,忘了我吧……'

因為這件事,沐庭禕到第二天吃午飯都沒跟沐釗說過話。

餐桌上沐釗給她夾菜,她也夾還給他。

“嘶……啊……頭好痛啊。”沐釗捂著頭裝作痛苦的樣子。

沐庭禕緊張起來,抓著他:“哥?你沒事吧!”

沐釗睜開一隻眼瞥她,歪嘴笑:“跟我說話啦?”

“你,你又騙我!”她氣惱,捏起拳頭輪番打在他背上。

沐釗縮起肩膀抬臂阻擋她看著小卻打起來很痛的拳頭:“啊!我是病人耶!媽!救我啊!”

“就要把你再打進醫院,看你還耍我!哼!”

一旁夫妻倆終於又看到兄妹倆鬨,笑得合不攏嘴。

“誒等等等等,有微信有微信。”沐釗一手抓著沐庭禕的雙手,一手打開微信。

“傅氏集團少東家傅淮祖於1月30號在南城蔚藍山莊舉辦生日宴?”

沐庭禕聽到這裡停止了嬉鬨。

他怎麼,把生日宴辦在了南城……

“我有收到電子邀請函耶!”沐釗打了個響指,“這下,就讓我在他們麵前,好好亮個相吧!”

沐庭禕沉靜著,忽而犯起惡心,嘔出了聲。

一家三人,整整齊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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