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正的畜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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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姐,您的檢查結果顯示,已經懷孕六周了哦。”

短短一句話仿若晴天霹靂,沐庭禕大腦一片空白。

什麼時候懷上的,到底是什麼時候。

須臾,靈光乍現,她想起農家樂那瘋狂的一晚。

可她,明明看見地上有三個套子的啊……

沐庭禕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科室的,在門邊等待的林越芝走上前關心道:“怎麼了?”

昨天沐庭禕犯惡心,又聯想到推遲了半個月有餘的大姨媽,憂心忡忡。

今天一大早就瞞著家人說要跟林越芝逛街,偷偷來醫院查,想不到,真是中了……

“芝芝,怎麼辦,我,我懷孕了……”沐庭禕這回是想不哭都不行了,害怕到渾身發抖。

“什麼?!”林越芝大驚失色,愣了有好幾秒,“是,傅淮祖的?”

沐庭禕咬住下唇,一個點頭,眼淚決堤。

林越芝的表情比看驚悚片還誇張:“我勒個老天爺四舅奶奶。”

下一秒,她眼疾手快扶住眼前一黑差點沒站住的沐庭禕,坐下。

沐庭禕靠在牆上,緩緩抬手撫上尚平坦的小腹,呆看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仿佛沒知覺一樣,感覺不到刺眼。

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從對方的世界散場,卻又多出了一條斬不斷的絲……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懷孕呢。

她想到傅淮祖曾經對她做的那些事,想起他的陰謀,憤恨湧上心頭。

“快,快芝芝,陪我去打掉!”沐庭禕抓著林越芝,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失去了方向感。

“哦,哦……”林越芝心疼地看著她,腳下被動地跟著她走……

1月30號,傅淮祖的21歲生日宴在南城最大的度假中心,蔚藍山莊舉行。

現場受邀前來的,不是名門望族就是達官顯貴。

偌大奢華的宴廳內,流光溢彩,精致的酒桌有序擺放。

衣著光鮮的賓客們在優雅的小提琴聲中談笑風生。

高腳杯一聲碰響,就相當於遞上一張隱形的名片。

傅淮祖今日背頭加西裝坐在最前麵的桌前,誰的敬酒都不理,時不時眺望前門。

季雪芙知道他在惦記什麼,心裡不爽極了。

故意把生日宴辦在南城,無非就是想方便沐庭禕能來參加。

與此同時,山莊腳下,雷鳴般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不出三分鐘就開到了山莊的大鐵門前。

他拿起手機亮出邀請函,門衛立刻就為他發放了“通行證”。

而他後麵,跟著的是一輛又一輛豪車。

沐釗走進宴廳,發現裡麵真像沐庭禕說的個個都是錦衣華服,西裝革履。

他今天差點就想隨便穿一件來的,硬是被沐庭禕塞了件白西裝。

那西裝沐庭禕穿著明顯寬大些,但他穿著就正合身。

他這會兒來的稍稍有些遲了,主持人已經開始在台上嘰裡呱啦發言。

他為了不被矚目,胡亂挑了個身邊的座位坐下。

傅淮祖頭就跟偏癱一樣盯著他的方向正不過來,縮緊的眉頭寫滿了失望。

為什麼不是她……

季雪芙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頓時怒火攻心,迅速拿起手機通知手下準備實施計劃。

沐釗這邊還不知道危機正在迫近,悠哉地拿過切好的水果扔進嘴裡。

他百無聊賴,在周圍這些人裡環顧,看見他們也在看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坐錯了地方。

港淮大學生的位置在靠近台子的地方,他不慌不忙,把擦過嘴的餐巾一撇,走開。

傅崢正在台上致辭,字裡行間都在透露傅淮祖正在為接管傅氏做準備。

接著傅淮祖便迎著掌聲上台,在製作華麗的蛋糕前,吹滅了寫著21數字的蠟燭。

倏忽,掌聲更加熱烈。

接下去,便是親朋好友上台致辭說祝福的環節。

主持人拿著剛剛被送來的台本走上台,在一番官方的措辭後,看向寫在下麵的字。

“現場有一位和我們傅少爺關係特彆好的來賓,兩人當初一首合唱驚豔了很多人。就讓我們掌聲歡迎沐釗先生上台獻唱一首!”

這邊,沐釗好巧不巧正好坐在了郝瀚文他們那桌。

為了不和沐庭禕的性格出入太大,灑脫隨性的他坐得乖巧,笑得隨和。

聽到他們問他是不是又墊了增高,咋留寸頭了,他都一笑置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沐釗快啊!叫你上去唱歌呢!”蔣超拍了拍他的肩。

“唱歌?嘶……”沐釗撓了撓頭,呢喃,“這不為難我嘛。”

他站起身,從台側走上台。

傅淮祖看著眼前這個人,不禁好笑,他竟在對著一個男人思念一個女人。

這種感覺還真是詭異。

沐釗拿過話筒清了清嗓:“不好意思啊各位,嗓子用太多聲帶小結了,沒以前那麼嫩,唱不好請見諒。”

傅淮祖聽到他這辯詞,終是沒繃住笑出聲,落在季雪芙眼裡,刺眼的難受。

她旋即扭頭對後方的某人使了個眼神。

台上沐釗對鋼琴師說了個歌名,嘴一張還沒等開口呢就有人大喊:“等一下。”

眾人紛紛朝聲源去看,隻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台。

“大家夥!我是港淮大醫學博士。”男人說話醉醺醺,“我要跟大家說的是我看出來了,這個人不是個男人!你們都被她騙了!”

沐釗聽他語出驚人,甚至忘了拿開話筒,“哈?”的一聲。

“我現在就來扒開她的衣服,讓你們看看!”

保鏢見狀想上前,被傅崢微抬手的動作示製止。

因為剛好他也想看看,會讓他兒子這麼上心的一個人,會不會,真的就是個女人。

男人說完就借著酒勁,在沐釗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著他的襯衫扣處,用力一撕。

扣子四分五裂地崩開,港淮大的學生們幾乎都站了起來,視線不謀而合地集中在一起。

他們沒有一個人見過沐釗的裸體,沒有一個不曾懷疑過沐釗的性彆。

現在終於能得到解惑,無一不興奮且期待著。

然卻在下一秒,看到了那人一身塊壘分明的胸腹肌以及攀附在上麵的疤痕。

全場一片嘩然,男人自打嘴巴,也忘了他在裝醉,看著他的腹肌吃癟。

季雪芙也傻了,緊急對男人使眼色。

男人會意,話鋒一轉指著一臉不滿扯攏衣服的沐釗:“他,他是個gay!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沐釗一個高抬眉指著自己:“我?!”

一句話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挑出他曾經和陸奕然的互動議論紛紛。

其中不乏說起傅淮祖,把傅崢聽得臉越來越黑。

季雪芙看見了,不管有沒有達成真正目的,她也算是成功了。

隻要傅崢開始有芥蒂,那沐庭禕遭殃,也是早晚的事。

“胡說!”楊茜搶過主持人的話筒跑上台,台下吵鬨聲驟停。

沐釗就這麼看著她走到自己旁邊,莫名覺得她有些眼熟。

“我可以證明沐釗絕不是gay!因為……”楊茜攬過他的脖頸,“他已經是我男朋友了!”

“啊?”沐釗還在懵圈,就被她吻了上來。

他眼睛瞪大,心率飆升,在楊茜退開時,有些愣愣的,緩緩勾唇一笑。

楊茜近距離看著他,覺得奇怪,臉上不由劃過一抹疑色。

這下旁邊的男人再也沒招了,不敢去看台下季雪芙的臉。

生日宴因為一個人變成鬨劇,傅崢哼了聲起身,帶著助理退場。

沐庭禕站在宴廳對麵的樹後,聽到裡麵眾人狂歡的聲音,摸上自己的小腹。

今天谘詢人流的時候,醫生看她精神狀態不穩,讓她調整好心態,準備好再去。

所以,她沒能打掉。

她心頭一酸低下頭喘出一口氣,再抬頭就看見正好從裡麵出來透氣的傅淮祖。

“禕禕……”傅淮祖看見她眼皮一緊,無意識喚出她名字。

沐庭禕慌不擇路,轉身跑進身後的樹林。

“禕禕!”他追過了馬路,追進了樹林,卻再找不見她身影。

“出來禕禕!”

他不停地跑,不停地找,像一個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的旅人。

“出來禕禕……我知道你在,我真的好想你,讓我見你一麵,求你……”

傅淮祖的雙眼漫無目地在黑暗中掃視。

沐庭禕趁著這黑,想悄悄走開,一輛車駛過,遠光燈戲劇般照亮了這裡。

傅淮祖轉過身正好看見她,在她逃跑前跑上前抓住她死死抱在懷裡。

“放開!”

“不放!”

他仿佛久逢甘霖,閉上眼睛的俊容掛著自然流露的笑,儘情感受她在懷裡掙紮。

到最後,沐庭禕掙紮累了,便全身一軟隨他抱著,可能也是因為懷孕,她總感覺無力。

“謝謝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傅淮祖笑得像個小孩。

沐庭禕下半張臉隱在他肩頭,嗅著他的雪鬆香,緩緩閉上眼睛:“生日快樂。”

傅淮祖微笑,鬆了鬆手臂再抱緊,垂首深深陷進她肩窩,呼吸她的香氣。

月光下,影影綽綽的樹林裡,兩人無言,抱了許久,直到宴會散場。

“我送你吧。”沐釗對楊茜說。

楊茜害羞地搖搖頭,可能是她喝醉了吧,她感覺今天的沐釗很不一樣,讓她更心動。

“我家人會開車來接我……”她羞怯地抬頭去看他,“許久不見,你高了好多。”

“嗬嗬,十九歲還能長,正常。”

沐釗看著她,在腦海裡搜找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什麼,堪堪微笑起來。

楊茜被他看得羞得受不了,轉身跑開,到了一半又回頭:“彆忘記你上次說的哦,春節那天給我答案!”

沐釗愣了愣,大聲回答:“不會!”

他向她招手,目送那個戰勝了病魔平安歸來的女孩,哪怕視線裡早已沒了她的身影,也沒有收回。

……

“哼!這個方琪,竟敢給我挖這麼大一道坑!”

轎車上,傅崢看著助理查來的資料,一把將資料甩出去。

才知道原來先前的沐釗是他妹妹假扮的,還勾引他兒子,兩人偷偷摸摸苟且了那麼久。

把他蒙在鼓裡當猴耍,簡直是可惡!

“總裁,您打算怎麼做?”張懷偏過頭問道。

傅崢不置可否,唯有鏡片下的眼眯出利刃的型,泛出肆殺的冷光。

自那日兩人擁抱後,打破了許久的冷對,偶爾還會聯係。

就像她現在偶爾還會跟陸奕然聯係一樣。

看似是朋友,不過是藕斷絲連。

她還是拖著沒去打這個孩子,也許是她傻吧,她竟舍不得這個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前段時間,沐正國和萬芳華盤下了一個店麵,準備用來開火鍋店。

那天他們不在家,就是去談這件事。

一家人漸漸浸泡在邁進新生活的喜悅中,沒想到一場暴風雨,也同時在向他們靠近。

再過一周就是春節,他們必須要趕在春節前將店內的一切打點好。

今天的活忙完,四個人準備回家,喝杯熱牛奶,看一場家庭電影。

突然,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走進來,看上去就不是善茬,惡狠狠地說是要債。

沐正國:“不是說好了還有一年期限嗎?”

男人挖了挖耳朵一吹:“你也不想想你們堆了多久的利息,我們老板說了,今天必須給,否則這店,我們就要砸了。”

沐釗走上前嚴肅道:“這位先生,我們開了業賺了錢自然會還,大過年的,何必強人所難呢?”

男人打量他,獰笑:“毛小子,你父母就是為了你借高利貸,現在不夾著尾巴躲起來,還敢跟我這出頭?”

“你!”沐釗捏緊了拳頭,沐庭禕急忙抓住他安撫,“彆衝動哥哥……”

“哇哈!這兄妹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嘿,哥哥帥氣,妹妹漂亮。”

男人說著伸手去摸沐庭禕的臉,這無疑是觸到了沐釗的逆鱗,二話不說一拳照著他狠狠呼了過去。

男人似乎正等著這下,轉頭對手下說:“兄弟們!給我砸!”

一聲令下,五個男人左右吐了口唾沫就拿著手裡的錘子開始亂砸。

“不要!不要砸啊!”夫妻倆攔了這個攔不住那個,眼看多日的心血一點點葬送。

沐庭禕也跟著去攔,男人吼了聲“滾開”推搡了她一把。

這一下不知輕重,她被晃得猛然後退兩步,後腦不偏不倚,狠狠撞上了牆角。

繼而順著牆體跌落,倒在了血泊中……

沐釗停住攔錘頭的手,大喊:“妹寶!”

與此同時,傅氏公館,傅淮祖叫著“小十一”從噩夢中猛然驚醒。

他喘著粗氣,抹了把冷汗,為了心安,給沐庭禕發去了微信。

但一看時間已是晚上十二點半,想她大概已經睡了,這夢,隻是夢……

但他不知道,南城的醫院,沐釗的喊聲打破寂靜。

女孩的血染紅床單,被推進了手術室。

大冷天的,沐釗急出了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如牆麵,死死盯著頂上的“手術中”三個字。

“妹寶,你千萬不能有事,哥哥……還想看你出嫁……”

後麵夫妻倆,也是又哭泣又祈禱,祈禱死神可以放過這個可愛的女孩。

萬芳華雙手合十,在心裡不住渴求:'姐姐,哪怕禕禕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把她帶走……'

許是他們的祈禱得到上天的垂憐,當手術燈暗下,醫生的話還是讓他們怔忡在原地。

“病人求生欲很強,手術很成功,母子都沒有大礙了。”

“母……母子?”

一家人異口同聲。

醫生點頭:“是的,她懷有身孕。”

萬芳華聽到這裡,多重打擊讓她無法承受,頭一昏就往地下栽。

一定是那個時候她說的那個富家公子,糟蹋了她,她到底沒能保護好姐姐的女兒……

翌日,醫院走廊,一個少年怒發衝冠拽著另一個少年的領子走進沐庭禕的病房。

“說!禕禕肚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楚淩被他推搡得一個趔趄站定,看到病床上虛弱的女孩,心一緊:“禕禕怎麼了?”

“你好意思問!”沐釗又一次抓緊他衣領用力晃了晃,“你在北城是不是做過傷害禕禕的事,啊?!”

楚淩看到沐庭禕這樣何嘗不是氣憤,扯下他的手推開他。

“你要怪罪是嗎?好!那我就幫你把那個真正的畜生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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