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蘇璃你們為何要背叛我?”
林淵猛地睜開了雙眼,劇痛瞬間席卷而來,讓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呃……我還沒死?”
緊接著,無數淩亂的記憶,衝進了他的腦海。
他本是仙域的醫聖,從小跟著他師尊學習醫術、煉丹以及修煉,三十六歲便修煉到了仙帝境,是仙域曆史上最年輕的仙帝,一身醫術冠絕天下。
然而就在他剛剛突破到仙帝境時,被紫霄和蘇璃所害,就因為他師尊在臨死前給他一塊神碑,但他從來沒有能綻放什麼驚天動地的能力,他一度以為隻是一塊普通的石碑而已,因為是師尊所留他一直都是背在身上。
紫霄和蘇璃是跟他是同一個師尊,林淵可是把他們當著至親,他實在是無法理解他們為何要突然想要害死自己。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身處在了一個狹小、肮臟的的空間,周圍堆滿了雜物,空氣裡還彌漫著汗臭、血腥和排泄物的惡心味道。
“這是哪裡?”
這時另一段記憶融入他腦海之中。
他不再是仙域的傳奇人物,而是星落域林家的子弟,同樣叫林淵,父親是前任家主,因多年前身受重傷早早離他而去,母親在他剛出生,便消失的徹徹底底,多次詢問父親得到的都是同樣一個答案,隻說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自己則是資質平平,父親離世後在家族中備受欺淩。
而一切的根源,在於三天前,現任家主之子林驍誣陷他偷取家族丹藥庫中的至寶,將他抓起來當眾鞭笞三十鞭,行刑的是林驍的心腹下手狠辣無比,鞭鞭見骨,尤其最後幾鞭,更是陰狠地抽在了他脊柱要害之處,在被行刑完以後便被丟進了這間陰冷的柴房,讓其自生自滅。
“脊柱斷裂,怪不得會如此劇痛。”林淵的心沉了下去,他本以為自己會魂飛魄散,沒想到會重生到這個同名同姓的悲慘少年身上,隻是著開局似乎有點不太友好。
他艱難地伸出手,想摸摸胸口那的鞭傷,指尖卻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他下意識地緊緊攥在手裡。
“這是師尊留給我的那塊石碑?但為何變得如此之小?它竟然也跟著來了?不對,在原主的記憶裡這東西分明就是他母親留給他的。”
林淵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石碑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跟著自己一同重生,又為何會變成這具身體母親留下的東西。
他正思索間,那緊攥在手心的石碑忽然化作一道微光,沒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緊接著,林淵的意識瞬間沉入到了一片空白的世界,在這片世界中央,那塊他再熟悉不過的石碑正懸浮於此,恢複到了它原本半丈高的大小。
“這是哪裡?”林淵的心中震撼無比。
他曾經是仙域的醫聖,對各方麵的了解都遠超常人,但對這如此奇特的景象也從未見過。
就在他準備上前仔細探查一番時,一股排斥力傳來,他的意識被推出了這片空間。雙眼再次睜開時,卻回到了先前那間堆滿雜物、彌漫著惡臭的柴房。
他嘗試著集中精神,想要再次進入那個神秘空間,可無論如何努力,都再也找不到剛才那種感覺。
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恢複傷勢,等傷勢恢複了才能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吱呀!”
一位眼神凶狠的人,粗暴地將那破舊的木門踹開,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林淵。
“喲嗬,你這小命還挺硬,挨了我三十鞭子,居然還沒咽氣?”
林淵看到他的瞬間,便想到了他的名字,此人叫周莽,是林驍身邊最忠實的一條狗,三天前行刑的也是他,每一鞭都附帶著玄力,狠辣至極。
林淵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他已經不是三天前那個任人欺淩的懦弱少年,他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令人心悸的眼神,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傻大個。
周莽被他這眼神看得一愣,心裡竟莫名地有些發毛。
這廢物的眼神怎麼變了?以前他看見自己,那次不是嚇得瑟瑟發抖,跪地求饒,今天竟敢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隨即他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罵道:“看什麼看?廢物東西,還敢瞪老子?”
話音剛落,他便走了進來直接抓起林淵的衣領,“驍少說了,你這廢物活著也是浪費林家糧食,正好獸欄裡新抓的那頭黑風狼餓了兩天了,拿你去喂黑風狼,也算是廢物利用。”
黑風狼?林淵心中一凜,那是一種頗為凶殘的妖獸,雖然隻是一種凡獸,但性情殘暴,實力足媲美初元境三重的妖獸,一個重傷垂死之人遇到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林驍,你好狠的心,這是存心要我死無全屍。”
“如今的我脊骨斷裂、四肢無力,硬拚隻有死路一條,必須要智取。”
“我曾經是可是仙域最頂尖的醫聖,醫者能救人,也能殺人,殺人最高明的手法,從來不是靠絕對實力,而是用最不起眼的手段,在無聲無息中取人性命。”
他對人體構造的了解,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咳……咳咳……”林淵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水……給我口水……求你……”
周莽見他這副模樣,更加得意起來,“現在知道求饒了?你爹在的時候不是很威風嗎?現在他死了你就是個屁,還想喝水?死後去喝個夠吧。”
說完,周莽便放開了林淵的衣領,重重地將他摔在了地上,讓他本就斷裂的脊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險些就此昏死過去,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周莽看著他這副慘狀,臉上滿是殘忍的快意,“廢物東西,彆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那個死鬼老爹,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他剛要伸出手取拽住林淵那瘦弱的腳踝,準備將他拖到獸欄,林淵的聲音便再次響起,“等等,等等。”
這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啞虛弱,但在周莽聽來,卻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皺起眉頭,重新看向林淵眼神裡滿是疑惑和不耐。
“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耍什麼花樣?”周莽冷冷地道。
“你想不想要一部功法?”林淵沒有理會他繼續道:“一部能讓你在半年之內,實力便可遠超林驍的功法。”
周莽再次抓起林淵的衣領,強迫他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審視和貪婪:“你這個廢物,跟我談功法?你是被我打傻了,還是覺得我周莽好騙?”
林淵眼神裡的冰冷和沉靜絲毫未變,這種眼神絕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懦弱少年該有的,那是一種可以洞察一切的淡然,仿佛眼前這個傻大個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意拿捏的螻蟻。
“我父親他憑什麼可以成為林家曆史上第一高手?就憑區區林家的功法嗎?彆開玩笑了,他先前偶然得到了一部殘缺的功法,僅僅隻是參悟了一成便成了林家曆史上第一高手,他臨死前已將這功法儘數告訴了我,藏在我腦子裡。”
周莽的心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這個廢物的父親當年的名頭,在整個鳳鳴城都是響當當的,若不是死的早,現在林家家主之位,也根本輪不到現在的林威來做,若他爹真偶然得到了什麼逆天功法,倒也並非不可能。
他做夢都想出人頭地,將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腳下。在林驍身邊隻能當狗,還經常要受他的各種氣。
但他依然保持著警惕,冷笑道:“你父親都僅僅隻能參悟一成,你一個廢物能記下?就算你記下了,現在你馬上就要去喂狼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想拖延時間?”
林淵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這讓他看起來更加淒慘,也更能麻痹對方的警惕,“這功法,恰好最適合你這種體質的人修煉,我現在的狀態,隨時可能會死,那這功法自然也就永遠消失了。”
他頓了頓,拋出了真正的誘餌:“你想不想要?想要的話,就得讓我活下來,不但要活下來,還要儘快恢複傷勢,隻有我的身體恢複了,我才能將這功法的內容完整的告訴你。”
周莽腦子裡正在迅速地權衡利弊,殺了林淵,回去跟林驍交差,他還是那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救下林淵,若是真的他將會一步登天,若是假的……這小子的命隨時都捏在自己手裡,再殺一次也不遲。
“我怎麼信你?”周莽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信不信,一試便知。”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他可是仙域醫聖,對人體構造、經脈和玄脈還有對玄力的運轉早已登峰造極,彆說功法、玄技他知道得不少,就算是為周莽量身打造一部最適合他的功法、玄技也並非難事。
林淵也不在廢話,道:“你停留在初元境八重已經兩百零九天了吧?而且當時你明明已經感覺到了可以突破的跡象,但卻遲遲無法突破,非但無法突破,那股潰散的玄力反衝回來,還會讓你的經脈玄脈都感到刺痛。”
周莽呆住了,兩百零九天他自己都快記不清了,可林淵卻說得如此精準,看著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少年,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這不是對力量的恐懼,而是對未知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