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行禮吧。”
青禾與青木一左一右,死死按住林淵的肩膀,試圖強迫他彎腰跪拜。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林淵的身體明明已被封鎖,玄力根本無法調動一絲一毫,可他的脊梁挺得筆直,任憑她們用儘了全身力氣,也無法讓他彎曲分毫。
那不是玄力的抵抗,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驕傲。他是林淵,更是曾經仙域的仙帝,天地可拜,父母可拜,恩師可拜,除此之外,誰有資格讓他卑躬屈膝?
“嗯?”青禾與青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與不可思議。
這人是怪物嗎?全身經脈、玄脈都已宮主封鎖,怎麼還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王座之上,淩月華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一抹濃重的不耐與戾氣自她眼底閃過。她堂堂九霄聖宮宮主,天罡境十重的無上存在,竟連一個初元境的小輩都無法徹底掌控?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冷哼一聲,不再多言,隻是隨意地抬起玉手,對著林淵的方向隔空一揮。
“砰!”
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狠狠地砸在了林淵的膝蓋後方。他隻覺得雙腿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那股支撐著他身體的最後意誌力,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被摧枯拉朽般的擊潰。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猛地向前一傾,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而屈辱的巨響。
緊接著,淩月華玉指隔空再點,一道白色玄氣瞬間刺入林淵的眉心。
“唔!”
林淵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隻覺得腦中一陣劇烈的轟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那雙原本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眸子,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後徹底化為了一片空洞與茫然,徹底變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行禮。”淩月華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青禾與青木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她們一左一右,輕易地按著林淵的頭和腰,完成了那可笑的儀式。
“一拜天地。”
林淵的頭被按了下去,又被提了起來。
“二拜高堂。”
他的身體轉向王座上的淩月華,頭再次被按了下去。
“夫妻對拜。”
他的身體被扭向一旁,那個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身形僵硬的白衣女子。
淩清雪沒有人強行按壓,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緩慢、無比沉重。當她看到林淵那空洞無神的雙眼時,嬌軀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麵紗下的嘴唇被咬得毫無血色,她緩緩地彎下腰,那優美的弧度裡,充滿了無聲的絕望與順從。
這不像是一場婚禮,更像是一場葬禮,葬送了他的尊嚴,也葬送了她的未來。
大殿之內,數十位長老執事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複雜。她們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看著那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男人和那個心如死灰的聖女,心中那份屬於九霄聖宮的驕傲,仿佛被人生生撕碎,踩在腳下。可王座之上,那股足以冰封一切的恐怖威壓,讓所有人都隻能選擇沉默。
“禮成。”淩月華的聲音打破了這死寂,“將聖子與聖女,暫時先送入清雪的房間。”
她特意加重了聖子與聖女,像是在提醒所有人,這已是事實,不容更改。
“是。”青禾與青木應了一聲,架起林淵向著殿外走去。
淩清雪僵硬地跟在後麵,從九霄殿到她居住的‘凝雪居’,一路之上,但凡是遇到的宮中弟子,無不投來震驚、好奇、鄙夷、甚至是幸災樂禍的目光。
“快看,那就是新冊封的聖子?一個男人?”
“聽說還是宮主親自主持,讓他和清雪師姐完婚了!”
“天啊,這怎麼可能?我們九霄聖宮千年來的規矩……”
“噓,小聲點!沒看宮主身邊的青禾青木兩位師姐親自押送嗎?這事假不了!”
“清雪師姐那麼高潔的一個人,怎麼會……唉,你看她走路都像丟了魂一樣。”
這些話全部都被淩清雪收入耳中,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的痛楚,卻遠不及心中屈辱的萬分之一。她抬起頭,目光落在前方那個被架著走的背影上,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
與此同時,在九霄聖宮一處風景極佳的觀景台上,雲飄飄正渾然不覺地欣賞著雪景。
她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長毛兔,小兔子正抱著一根被削得乾乾淨淨、還帶著絲絲靈氣的蘿卜,腳邊還趴著好幾隻同樣肥嘟嘟的兔子,場麵一片祥和安逸。
“這九霄聖宮的雪景可真好看,比皇城美多了。”雲飄飄一邊輕輕撫摸著懷裡兔子的長耳朵,一邊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宮主喊林淵哥哥去做什麼,都這麼久了還沒回來,應該是丹方的事情吧?”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又有些發愁:“等走之前,一定要找清雪姐姐問問,能不能帶走幾隻兔子。這麼可愛,養在院子裡肯定很有趣。”
她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林淵哥哥和清雪姐姐,此刻正在經曆著什麼。
……
遙遠的鳳鳴城,九天商會,攬月閣。
月清霜正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發絲。忽然,她隻覺得心口莫名一跳,一種說不出的煩躁與不安湧上心頭。
那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自己精心照料,眼看就要成熟結果的一株絕世仙葩,突然被彆人連盆帶花地端走了。
她蹙起那雙嫵媚的美眸,坐直了身體。
這種心血來潮的預感,對她這種天罡境十重的強者而言,絕非空穴來風。
“難道是商會哪裡出了亂子?”
她仔細思索了一遍,最近商會運轉良好,丹藥生意帶來的龐大利潤,讓整個九天商會都沉浸在一種欣欣向榮的氛圍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那這股不安,從何而來?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淵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去皇城這麼多天,可不要遇到什麼危險才好。”月清霜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滑的紅唇上劃過,“他應該還要去九霄聖宮,那個冰塊臉,應該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麼吧?”
想到這裡,她眼中的慵懶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銳利的光芒。
……
“砰。”
凝雪居的房門被粗暴地推開,青禾與青木像是丟垃圾一樣,將林淵丟在了那張由千年寒冰玉髓打造的冰床上。
“哼,廢物。”青禾看著床上毫無反應的林淵,鄙夷地啐了一口,“還以為多有骨氣,在宮主麵前,不還是像條狗一樣。”
“行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走吧。”青木拉了她一把,“彆忘了宮主的吩咐,今晚我們還得守在外麵,防止某些人想不開。”
兩人說完,便帶著得意的笑容,轉身離開了房間,並從外麵關上了門。
房間裡,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寒香,那是淩清雪身上常年修煉冰係功法自然散發出的氣息。
淩清雪站在原地,看著躺在自己床上,那個雙目無神的男人,一動不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已被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走到寒玉床邊,背對著他,然後抬起顫抖的手,開始解自己身上那件象征著聖女身份的雪白長袍。
這是師尊的命令,是她無法反抗的宿命。她要用這具被當做工具的身體,去完成捆綁這個男人的任務。
隨著腰帶被解開,華麗的白色外袍順著她圓潤的香肩滑落,露出了裡麵一件貼身的冰蠶絲內襯。那薄如蟬翼的衣料,緊緊地勾勒出她那玲瓏有致、豐腴浮凸的絕美身段,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一層聖潔而誘人的光澤。
林淵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滯了一下。
他不是沒見過美女,月清霜的妖嬈嫵媚,雲飄飄的溫婉高貴,鳳歡歡的嬌俏可人,他都領略過。但眼前的淩清雪,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美。
淩清雪的玉手,已經搭在了內襯的衣結上,隻要輕輕一拉,這世間最動人心魄的風景,便會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麵前。
然而,她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