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根本拒絕不了。
一向眉眼疏淡,清冷矜貴的殿下,此刻眼尾泛著薄紅,他嗓音喑啞,似請求又似誘哄。
他說:“你最乖了。”
……
流安被禁足了。
蘇容與不許她出東宮,還派人守在東宮門口,命令侍衛,說隻要看到蘇清澈,直接攔住,給人拖到皇後那兒去。
這段時間,蘇清澈也沒空來。
一是流千月想生米煮成熟飯,二是皇後攛掇蘇清澈給蘇容與使絆子。
他們想讓皇帝廢了蘇容與的太子之位。
任誰都沒想到,太子根本不走繼承大統那一招。
帝位,誰走繼承大統啊,雙方對砍,誰贏誰是皇帝。
誰輸了,那就是叛軍。
在蘇清澈想方設法的栽贓蘇容與想謀反時,殊不知,三萬將兵,已悄然埋伏在城外。
隻等城內一聲令下。
陳大將軍在城外等信號,他望著夜空,滿心欣慰。
終於啊,殿下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哪怕殿下並不信任他們,給他們下了毒,他也很欣慰。
隻有心狠手辣,不優柔寡斷,才配讓他們追隨。
流安早早滅了燭火,躺在床上。
她胸口還有點血跡,隻差今晚,她養了一個多月的母蠱終於成熟了。
明日就可以將蘇容與體內的蠱引出來,他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忽然,她聽到牆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她閉上眼裝睡。
這裡是東宮,自從蘇容與把她禁足後,東宮的守衛把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根本不會有外人進來。
她聽著腳步聲,那人輕輕推開了門,在往她床邊走。
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手,流安側過臉,手指頓住。
緊接著,脖頸處一涼。
額頭上似乎有些溫熱,她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
“我把這封信放你床頭,這個吊墜的秘密都在裡麵,包括你怎麼拿捏他們。”
“就算我不在,也無人敢欺辱你。”
“還有,在城中,我有幾間鋪子,還給你留了無數的金銀。地址都在裡頭。”
“等你醒來,希望你不要怪我。”
……
他離開了。
流安在黑暗中慢慢坐起來,摸到脖頸上冰涼的玉墜。
她伸手在床頭又胡亂摸了摸,摸到一封信。
皇宮,安靜的似乎和往常一樣。
蘇清澈愁眉苦臉的在皇後宮中。
皇後重重摔了杯子。
“蘇清澈!讓你陷害太子,你這麼多天到底在做什麼?”
皇後氣極,聽探子來報,他天天想找相國府的庶女,日日上朝就往東宮望。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要奪的是什麼?!”
蘇清澈沒什麼精神的開口:“我知道。你讓我陷害皇兄,我又找不到機會。況且,母後,您不是給蘇容與下過蠱了嗎?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他一死,這帝位不還是我的?”
皇後按了按眉心,“這小崽子記仇的很,我總覺得他在憋什麼壞。”
蘇清澈心裡不舒服的說:“他能憋什麼壞?這幾個月不都在討好那個庶女?也不知道太子有什麼好?她嫡姐都過來爬我床,她倒好,她還說討厭我。等我坐了皇位,我非讓她做我的妃子。”
他其實是想讓她做他的皇後,但是這樣說,母後肯定不會同意。
果然,皇後的神色不怎麼好,卻也沒說什麼。
忽然,有個侍衛跑進來喊:“皇後!二皇子!大事不好!有人帶兵闖進來了!”
接著,他就被一箭射死。
口吐鮮血倒在他們麵前。
蘇清澈立馬站起來往外麵看,皇後嚇得捂住胸口。
蘇容與一身黑色勁裝,他慢步走進來,手裡提著一把刀。
皇後也慌亂的站起來,手指著他,說了半天“你”。
蘇容與摘下臉上的布,說道:“皇後,彆來無恙。”
“你!你什麼意思?你竟然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蠱蟲按照時間,現在已經讓你痛不欲生了!”
“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蘇容與拿蒙臉的布擦拭長刀,“我讓太醫延長了蠱蟲發作的時間,所以我現在,隻是簡單的咳嗽而已。”
他體內的蠱,讓劉太醫用藥,延長了它發作的時間,隻是,是用壽命換的。
如果沒有解藥,他會在天亮時,隨著太陽升起,骨血爛掉而亡。
不過,流安的事情安排好了,他已經沒了遺憾。
他提著刀慢慢走近,蘇清澈大喊:“你!你不怕父皇治你的罪嗎?”
蘇容與聽的發笑,他笑著笑著就咳嗽起來。
“蘇清澈,沒有皇後為你除掉障礙,你在皇子中,根本排不上號。”
他都帶刀了,還能怕區區皇帝?
“明日我就要死了,但我還有仇沒報,我一想起來,就很不甘心啊。”蘇容與又走近了幾步,皇後嚇得跌坐在主座上。
“太……太子!你還能救!還能救!隻要去西域找解藥,你還能活!”
蘇容與一刀劈下去,血液濺滿了全身。
“你下去跟閻王爺說去吧。”
他才不信,早在她給他下蠱那時起,他就知道,沒有解藥。
她騙他說西域有,可有一次,他聽到她跟蕭氏那位大臣說,西域的蠱全部都在國庫裡,她早就毀完了。
她說:“這個小雜種,早晚都得死。”
蘇容與乾淨的臉上有了血漬,他也不急著擦,他笑著說:“你給我娘親下毒的那時起,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
皇後瞪大著眼,憤怒著咽了氣。
蘇清澈跑了出去,他往皇帝宮裡跑,他要告訴父皇,太子謀反了!
蘇容與提著刀,刀上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屬下問:“殿下,要不要攔住他?”
“不用,”蘇容與望了一眼天上的圓月,笑得病態,“我們就一起去,告訴父皇,兒臣要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