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真假謝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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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城的秋雨,連綿不斷,夜晚時分,謝翀撐著傘回了家。

兩個婢女已經歇下,他關好門,進了屋子。

崔六娘坐在屋中修煉控水術,順便等他回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聽到推門聲,崔六娘停下動作,起身相迎。

謝翀甩了甩傘上的水,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什麼都不肯說,誰審問都這樣,換了好些個人了。”

崔六一笑,剛想問他怎麼不用真話符,結果目光便觸及謝翀光潔的手腕肌膚,眼角不由得一顫。

“……明日再問也來得及,餓了吧,我去給你端飯菜!”

“我不餓,在府衙用過了。”謝翀攔住她,笑容和藹,“閨女呢?”

崔六娘給他倒了杯熱水,遞到他手中,又假裝給他拍衣服上的水,“在隔壁呢,估計睡了都。”

“我去看看!”謝翀抿了口水,轉身往外走。

“看看她蓋好被子沒有!”崔六娘背對著他,輕點頭叮囑道 。

謝翀一走,崔六娘連忙走到角落裡,閃身進了空間。

“雲霆,雲祁!!

不好了。

你們快起來!”

謝瑜已經在床上睡著了,聽見崔六娘的驚呼,她直接驚醒過來。

“娘,怎麼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什麼不好了。

謝雲荊和謝雲瀾也被吵醒。

“怎麼了,娘?”

謝雲霆穿著單衣,直接從船上跳下來,胡亂往身上套衣服。

崔六娘麵色慌張,有些詞乏,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是……剛才你們爹回來了,可他手腕上沒有紅鯉印跡,我懷疑他是假的。”

可他是假的,真的人呢。

她現在心神恍惚,就怕她男人出事。

什麼?

謝雲霆一擰眉,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娘,他人呢?”

該不會又是飛仙教的把戲吧。

崔六娘深吸一口氣,攥著雙手道,“我給他下了毒,估計暈過去了!”

她一個人,沒敢硬碰硬,也沒跟著出去。

謝雲荊屁股已經消腫,他立馬拎上武器,和謝瑜一起出了空間。

謝瑜是在自己房間進空間的,她一出去,就是自己屋子的床上,可她房門上了鎖,但她明顯能看到屋外站著一個高大人影。

她沒有聲張,得等她四哥現身才能出去。

謝雲荊一把拉開門,提起棍子就朝旁邊謝瑜屋門口站著的人砸去。

“臭小子,發什麼瘋!”謝翀快速閃身,棍子擦著他衣角落下,重重砸在地上,碎屑飛濺。

謝雲荊擰眉,冷哼一聲,氣勢驚人,“哪裡來的冒牌貨,趕緊給我趴下!”

他說著又是一棍子飛過去。

崔六娘也拉開房門出來,看著雨中打鬥的父子二人,眼神疑惑。

“臭小子,快住手!”謝翀不斷躲閃,眼角抽搐。

他約莫晚上眼神不好,什麼冒牌貨不冒牌貨的。

孽障,親爹都打!

“雲荊,住手!”崔六娘左顧右盼,這才看清謝瑜門口倒了一個跟謝翀衣服一模一樣的人。

她趕緊叫停。

“這真是你爹!”

嗯?

謝雲荊看著眼前的黑臉大漢,再看他娘,額角劃過一抹疑惑之色。

“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可能啊,娘不說是假的嗎?

謝翀磨牙,又皺起眉頭,“剛回來。

你們怎麼都不在外麵?”

賊人都潛進來了。

他心都差點嚇漏一拍。

謝瑜打開門,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娘……”

難道這就是假冒她爹的人?

謝雲荊盯著謝翀,慢慢移動到崔六娘麵前,“娘,你確定不?”

他爹怎麼感覺跟要吃人似的。

崔六娘扶額,看向謝翀,忙把剛才的事講了一下。

謝翀眉頭緊鎖,連忙來到倒下的人麵前,將他身子翻過來。

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展露在眾人麵前,隻是此人雙眼緊閉,早已失去知覺。

好家夥。

謝翀大驚。

謝雲荊一看,伸手欲碰,又怕他身上帶毒,隻能用棍子戳了戳這人。

謝翀身上已經濕透了,他看向謝雲荊,“快回去換衣服。”

他則是把人捆起來,帶到屋子裡去。

空間裡著急的幾人看到謝雲荊回來後,鬆了口氣,連忙詢問。

謝雲荊三兩句就解釋清楚了,又換了衣服出去。

謝翀坐在椅子上,一邊吃飯,一邊等著那人醒來。

崔六娘已經給他服了解藥,隻是她下手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謝瑜坐在旁邊,打了個哈欠,崔六娘又將她抱在懷中。

謝翀吃完飯,來到還昏迷的那人麵前,神色彆扭的在他臉上摸來摸去。

一張薄薄的人皮被他扯下來。

“是易容術!”崔六娘驚訝不已。

她們其實也會易容術,隻是沒有此人這般精通,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腕乾淨,她恐怕都分辨不出真假。

回想起剛才,她背後驚出冷汗。

好險,差點還讓他看到自己在修煉控水術。

謝翀摸了摸這假麵皮,倒還挺有質感。

被捆住的男人幽幽醒來,對上謝翀探究的視線,差點沒繃住,身子後仰。

糟了,他回來了!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繩索,他直呼不妙,就要服毒自儘。

嗯?

怎麼還沒死?

他的毒牙呢。

謝翀輕飄飄睨了他一眼,將麵皮丟在地上,拿出真話符。

“你是何人?”

麵白無須的男人一聽,正彆開頭呢,就聽見自己聲音, “飛仙教白虎堂賈楊!”

哦,不,真是見鬼了。

他抬頭,震驚的看向謝翀。

什麼情況?

謝雲荊也蹲在旁邊。

謝翀說著,扯開他衣服,在他身上找到了白虎印跡。

其實他看這人容貌端正,身手也不差,按理說飛仙教不可能培養出這般厲害的下屬才對。

“你從前說神王穀的人?”

謝瑜以此猜測。

男人一愣,眼神恍惚了一瞬,下意識點頭。

“是!”

不對。

他為什麼要回答他們。

謝翀和崔六娘恍然大悟。

果然呢。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男人有些驚恐,極力掙紮起來。

他怎麼不想回答,還這般老實交代了??

“從神王穀的弟子,淪落到任務失敗就要服毒的死士……”謝翀嗤笑一聲,用帕子包著毒牙,在他麵前晃了晃。

“怎麼,你們教主沒有給你吃長生不老藥?”

“……”男人沉默,嘴上卻很老實,“你懂什麼,我隻有完成這趟任務,才有服用長生不老藥的資格。”

長生不老藥稀缺,教主一年才煉成兩顆,當然不可能人人都吃到。

“狗屁的長生不老藥。”崔六娘抱著孩子,眼神掃過來,“分明就是駐顏蠱加秘藥,你們真當世上有什麼長生不老藥嗎?”

如果真有這藥,這種人隻會讓家族得利,隱匿於世間,怎麼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揚。

男人昂著下巴,氣勢洶洶,“自然是有的,我們教主都已經有一百多歲,童顏烏發,你沒見過,怎麼知道沒有!”

愚昧婦人!

不過他沒死也好,他相信堂主會派人來救他的。

罷了,崔六娘可不想跟這種人說廢話。

“今日誰派你來的?”

“護法大人!”男人又繼續吐露實情。

說罷,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教主,彆怪他,他真不想說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嘴。

“派你來有何目的?”崔六娘摸摸女兒的腦袋,換了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

謝瑜可睡不著,好奇的盯著那人。

“將謝家的小孩兒綁走帶回去。”男人閉著眼,咬牙切齒道。

他真是恨不得堵住自己的嘴。

這家人實在古怪。

綁架他女兒?

謝翀當即給了這人一巴掌,“不知好歹!”

“城裡可有接應的人?”

男人臉頰瞬間紅腫,無可奈何的點頭, “……有!”

有就好,不然謝翀還怕報不了仇。

他拿過紙筆,將這人所說的名字,挨個記錄下來。

男人卸了力,渾身綿軟的坐在地上,眼神黯淡無光。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選擇錯了!

可是長生不老啊,誰不想得到。

神王穀……

從前在神王穀時,倒也輕快悠閒,可穀主不允許弟子們外出張揚,他們隻能默默無聞的行走在江湖中,誰人都可挑釁。

他想要長生,想要名利,他沒錯。

謝翀寫完名字,看向這人,“你知道魅娘嗎?她就是服用了長生不老藥的人。”

男人挪動視線,抿著嘴角,眼中透出一抹不解。

是,他當然知道。

“可她今日受了重傷,我們在她體內發現了駐顏蠱,……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謝翀麵色端正道。

男人眼神閃爍,“什麼意思?你們還想騙我!”

他又沒見到魅娘,怎麼知道真假。

總歸他是不相信的。

謝翀歎氣搖頭,“早晚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所謂的長生不老隻是一個幌子。

雖然他不知道飛仙教的教主是怎麼駐顏有術,可他們體內,都有蠱蟲的痕跡。

問得差不多了,謝翀去了一趟隔壁府衙。

沒過多久,男人就被兵士帶走。

謝翀沒有回來,他還忙著去抓這人的同黨,隻見崔六娘他們早些睡。

崔六娘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她得想個辦法,萬一後麵又有人假冒他們家裡人出現怎麼辦?

次日,依舊在下雨。

謝翀臨近天亮才回來,回來時還親自給崔六娘操作了一下隔空取物。

不然他又怕身份對不上。

崔六娘一夜未眠,好笑的盯著他。

“你快睡吧,我去看看女兒!”

“今天咱們出門嗎?”

謝翀脫了外衣,揉揉眼睛,“不知道,時間還早,一會兒章太守忙完會派人過來的。”

謝瑜趴在窗戶上啃包子,目光落在院子裡的九尾藤上,經曆雨水洗禮,九尾藤依舊昂揚向上。

謝雲荊在她旁邊窗戶上啃包子,兩個屋子隔的近,格局幾乎是一樣的。

“妹妹,今天咱們還出門嗎?”啃完包子,謝雲荊又端出一盆鹵蛋,慢悠悠的吃著。

“應該要出去吧!”謝瑜喝了口綠豆湯,點點頭。

這都耽誤好幾日了,再休息下去,糧食又要見底。

估計這雨也下不了多久。

今日乾脆光催生玉米算了。

玉米淋雨也無所謂,有殼包著,後麵還要曬乾呢。

話音剛落,章桓派來的人就敲響大門了。

章桓也心急,對於糧食,他看得比命都重要。

今日雖然有些下雨,可他已經命人打了一輛馬車,專供謝瑜使用,不會讓她淋雨。

謝瑜無所謂,她身體強悍,淋雨是不會有事的。

今日章桓親自帶人護送謝瑜她們,人手足足多了兩倍。

昨夜他也忙了一整晚,眼下有些明顯鴉青,騎在馬上,也不停打嗬欠。

出門急,早知道應該灌壺濃茶的。

肖猛昨日受傷嚴重,最近一段時間隻能在家休養,龍將軍派了自己兒子代替肖猛。

兩人同為巡檢官職,模樣都很端正。

他跟在章桓身後,警惕的盯著四周。

謝瑜本不想讓她爹跟來,可他死活不同意。

沒辦法,家裡人隻好整齊出發。

同樣騎在馬上,謝翀神色鎮定許多。

章桓趁得空,跟謝翀閒聊起來,“謝將軍,過幾日我打算攻打白龍寨,你覺得如何?”

謝翀當然沒有意見,畢竟這不在他管轄範圍。

“自無不可,但白龍寨平民百姓占多數,攻打下白龍寨,太守大人又如何安排呢?”

到時候吃飯的嘴要增加許多,糧食方麵,估計又要緊張不少。

章桓摸了下自己的短胡須,“我審問過那幾人,他們說,白龍寨也在開荒種地,周圍山林裡有許多獵物,勉強夠他們食用。”

所以收複白龍寨,其實也是有利的。

隻是他怕霧伽山附近的怪物出沒,乾擾計劃。

他已經將禾城一帶的怪物清掃乾淨,可霧伽山那一片,難說。

主要翻過霧伽山,就是南方,南方那頭的情況,他們一無所知。

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可能派人去打探。

“章太守擔心什麼?”謝翀看出他的焦慮,不解地問。

章桓隨即說出自己的擔憂。

謝翀了悟,隨即神秘一笑,“如此,不如章太守再等等。

我聽聞月城已經研製出針對怪人的解藥,隻是還不能批量生產,還需一段時間。

如果帶著解藥攻打白龍寨,即使有怪物出現也無妨!”

白龍寨是威脅不假,可距離禾城還有一段距離。

他們隻需增加幾個巡邏的崗位,時刻防範就行。

最重要的還是趁著秋季,把糧倉裝滿。

冬季的西北,大雪覆蓋,寸草不生,走路都困難,到時候收割糧食,可要艱難許多。

章桓兩眼放光,下意識勒緊韁繩,“當真!?”

他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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