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翀輕點頭,眺望遠方,“當真!”
那太好了。
章桓心情激動,整個人振奮起來。
這樣的話,就將白龍寨留到秋末去收拾吧。
今日播種的地方不遠,謝瑜下馬車時,天上的雨忽然停了,露出一抹淡薄的日光。
“娘,你就在馬車上休息吧!”
謝瑜換上靴子,轉身對崔六娘開口。
她看她娘昨日也沒怎麼休息好。
“不怕,一會兒忙完再回去休息了。”崔六娘換好鞋子,抱著她往地裡走去。
下了兩天雨,地裡濕漉漉的,她怕謝瑜踩一腳的泥巴不舒服。
好吧。
謝瑜摟著她脖子,看向周圍。
謝翀跟上去,忽然想到一件事,“六娘,馬上就入冬了,你說城裡還有棉花嗎?”
崔六娘蹙眉,反應過來,“是啊。
這……棉花……不知道禾城有沒有棉花種子!”
但她記得空間裡好像有些。
謝翀記在心裡,碾磨手指,“一會兒問問章太守。”
冬季到來,很多東西都得提前準備啊。
今日,謝瑜催生時,發現遠處樹上飛來不少鳥雀。
西北的鳥雀都快被抓完了,沒想到秋日來臨,還會出現鳥雀的身影。
希望這是好現象。
催生完玉米,謝瑜又催生了兩畝小麥,但她讓收割的人把這兩畝麥子留下,留給樹上的鳥雀。
今日任務結束。
謝雲荊換了乾淨鞋子,正要上馬車,耳朵微微一動。
“有人在靠近!”他看向旁邊換崗的龍巡檢,麵色凝重。
而且還不少。
但並不是武功高強之人,都是些普通人。
龍遊一聽,立馬讓周圍的人警戒。
謝翀也察覺遠處靠近的腳步聲。
道路兩側有堆積的玉米杆子,還沒有運送回城裡,他忙讓眾人隱蔽起來,又讓收割的將士躲進玉米地裡。
眾人剛隱藏好,不遠處的山坡衝來一大批穿著草編軟甲的人。
咻——
咻咻——
無數箭雨朝他們覆蓋而來。
“敵襲,敵襲!
快趴下!”龍巡檢大喊一聲,抽出武器,擊飛射來的箭矢。
手持鎧甲的將士立馬聚攏,擋住這些箭雨,護在馬車周圍。
謝雲荊趴在地上,看著箭矢從他頭頂飛過,眉頭輕斂。
隨著腳步聲靠近,箭雨不停,一群穿著灰仆仆衣物的人已經從缺口處衝進玉米地裡,直接開搶。
章桓自然也帶了弓箭手,隻是他想等對麵的箭矢用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反擊。
眼見時機成熟,他連忙揮手示意。
躲在後麵山坡上的弓箭手趕緊站出來,開始反擊。
“啊!”
“嗷!”
搶奪玉米的人接連倒下,慘叫不斷。
對麵負責行動的男人麵色一沉,暗道不好。
他們已經折了兩批人進去,逃還是不逃?
不過搶玉米的都是普通百姓,死了也無妨。
今日的玉米真新鮮,他這麼遠就能聞到味道。
真奇怪,秋天怎麼會有新鮮玉米呢,而且他們收割的地方東一塊西一塊,從前也沒見這裡種了玉米啊。
不管那麼多了,先搶了再說,他今日帶來的人手可不少。
如果不是為了安穩過冬,他們也不敢在禾城周圍放肆。
弓箭用完後,氣氛又變了。
謝翀帶人衝出去,直接拚武器。
謝雲荊本想衝上去,又怕他們聲東擊西,隻好老老實實守在謝瑜身邊。
崔六娘摟著謝瑜,躲在馬車後麵,“怎麼又是白龍寨的人?”
他們是活膩了?
還是覺得章桓一定會對他們的行為坐視不理。
謝雲荊左右觀看,見率先搶玉米的人已經被驅趕出去,不少人受傷倒地。
空氣中的血腥味隻有那麼濃鬱。
他皺了下鼻子。
很快,戰鬥歸於平靜,章桓他們又俘獲了一大批白龍寨的人。
看著他們瘦骨嶙峋的模樣,章桓忍不住皺眉。
這些人……可憐又可恨……
回城路上,哀嚎不斷。
章桓還在考慮要不要帶他們進城。
城中大牢關得都是重刑犯,將他們送去又不合適。
不送吧,難不成放他們離開?
殺了他們也不現實。
章桓一路想著,很快就到了城外。
罷了,先將他們關在城外,讓人看守,免得進城亂了秩序。
另外,章桓在想,要不要在禾城周邊建造一些居住和站崗所用的堡壘。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地動。
如果發生的話,這些堡壘又白浪費了。
禾城裡頭,生機恢複了不少,偶爾也可見一抹綠色和花朵。
倒塌的房屋都修葺完畢,章桓想著,得把閒置的百姓利用起來。
回了家。
謝翀和崔六娘都睡覺去。
謝雲荊之前聽了謝瑜針對異能的所言,決定嘗試透支一下。
但他想不到在哪方麵去透支,但今日他看到天上的箭雨,覺得自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他帶著神王穀的幾個弟子出城去,找了個石頭多的地方,隨即開始嘗試。
謝瑜沒有跟著,進了空間垂釣。
空間裡,謝雲祁和柳縈縈也在練習控水術。
他們凝聚的水珠已經勉強可以用來澆地了,但也就澆兩三株菜苗。
謝雲瀾在外麵研究解藥,忙的團團轉。
至於謝雲霆,被調去教導神王穀新收的武宗弟子了。
顧明舒則是在家中帶孩子。
柳縈縈修煉完,來到謝瑜身邊,笑嗬嗬的說道,“妹妹,我跟你二哥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禾城找你們。”
謝瑜舔了下自己漏風的門牙,微微挑眉,“為什麼,二嫂?”
柳縈縈撐著腦袋,拿起一塊點心往嘴裡送,“因為昨天的事。
加上我們在月城也沒什麼可忙的。
正好月城有一支軍隊要去禾城,我們可以一起出發。”
謝瑜小腦瓜轉動起來,思索一番,“可是二嫂,你們來禾城也沒什麼用武之地。
我覺得你跟二哥可以留下來幫三哥。
三哥的解藥馬上就要完成,他肯定忙的不行。
我們這裡每天就忙一會會兒!”
當然了,他們要是想來,自己也不會拒絕。
柳縈縈歎氣,也是啊。
可夫君又放心不下爹娘和妹妹。
最近一段時間,月城屁事沒有,禾城倒是三天兩頭遇到麻煩。
謝瑜盯著柳縈縈,眨眨漂亮大眼睛,“二嫂,要不你們來禾城放放風也行,到時候攻打白龍寨,你也可以參加!”
柳縈縈一笑,摸摸她小臉,“這個可以!
等我跟你二哥說一下。”
謝瑜又道,“或者你們還可以跟季大叔說一下,等三哥研究出解藥,你們就去收複失去的西北八城!”
九尾藤在她的催生下,瘋狂生長,可以用藥的葉子已經有很多了。
差不多可以批量生產解藥,就待她四哥通知。
解藥一出,怪物就再不是威脅。
如果她二嫂她們去到其他城,還可以把分枝的九尾藤移栽過去。
柳縈縈瘋狂點頭,這個主意也不錯。
若能成為征戰沙場的將軍,誰願意困在內宅。
現在正是晉國用人之際,男女不限,她倒是很心動。
月城跟禾城這邊形勢大好,駐軍強悍,讓剩下的十城固若金湯。
陽泉關
怪物密集,蛇蟲出沒之地。
“廢物!”
“一群廢物!”
穿著蛇紋黑袍的男人低吼一聲,一抬手便揮掉桌上所有物件,威壓十足,向外釋放。
“魅娘被抓了,賈楊也失蹤了,一群廢物!”
謝家區區幾個人,居然摧毀了他們那麼多傀儡,就連紅母屍王都自毀肉身。
可這都沒傷到謝家半根毫毛!
要知道,製造一個傀儡有多不容易,不僅費時費力,還要活人鮮血飼養。
可惡!
魅娘也是,怎麼這麼不小心。
“左護法息怒!”在他麵前,跪了一地的屬下,個個頭冒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其中,朱雀堂的教眾無奈開口,“左護法明鑒,那謝家人實在古怪,又有天賦神通在手,我們……連堂主都不是她們的對手。”
砰!
男人抬手,一掌將說話之人擊飛出去,“什麼天賦神通,都是障眼法而已。
如果他們真有天賦神通,怎麼可能氣運被掠奪。”
他已經知曉謝家所有事。
掠奪各國人傑身上大氣運一事,他也參與其中。
謝家雖不是幾國中起作用最強盛的,可也十分獨特。
他們一家聚齊文武命格,霸者命格,還有青鸞輔佐。
為了對付謝家,他們可是提前二十多年布局。
可不知為何,從前幾個月開始,謝家逆風翻盤,氣運重歸,害得他們功虧一簣。
偏偏這事,魅娘隱而不發,他也是最近才知曉。
難怪西北那邊一直拿不下來。
真該死!
“謝家其他人呢?給本護法帶上來!”
他要好好審問一番,看看謝家究竟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冬日來臨前,還沒有拿下西北,教主肯定會怪罪於他。
希望魅娘沒給他捅出什麼大簍子。
禾城
秋風蕭瑟。
難得秋雨季節過去,謝瑜找到章桓,說要建立一處養蜂之地。
空間裡的鬼麵蜂已經繁衍到可以往外擴張的數量,謝瑜決定拿出去飼養。
一來對付怪人需要鬼麵蜂入藥,二來鬼麵蜂生活在外麵,可以減輕她的負擔。
章桓頭上的白發又增加些許,但精神抖擻,麵色紅潤,看起來比之前的狀態好上不少。
他喝了口茶,拿出禾城及周邊的地圖,一邊給她看,一邊分析道,“謝姑娘,在禾城養蜜蜂,恐怕不合適。
禾城農作物居多,花卉實在稀少。”
沒有花蜜提供給蜜蜂,這不得把人家餓死。
謝瑜一聽,腦瓜子嗡嗡。
也是。
可鬼麵蜂不可能一直養在她的空間中啊。
謝翀端著一筐果子過來,“章兄,剛摘的蘋果,嘗嘗。
剩下的帶回去慢慢吃。”
他一個月前在宅子裡種下的兩棵蘋果樹,經過謝瑜催生,已經摘了好幾批次的果實。
今天趕巧,章桓過來,就送他一些。
他知道章桓的性子,之前收獲的果子,他估計一個沒剩,全分給將士和百姓了。
章桓咽了咽唾沫,聞見蘋果的清香,十分感激的撓頭,“多謝,多謝。”
家裡孩兒早就饞的不行,他沒好意思主動向謝瑜開口。
謝翀坐下,看了眼地圖。
他剛才聽見章桓說禾城不好養蜜蜂,便想到了霧伽山。
如果攻下白龍寨,不如就把白龍寨的地盤拿來養蜜蜂。
他隨向章桓提了一嘴。
章桓想了想,指著陽泉關。
“謝兄,我是這樣想的。
如果以後晉國恢複,霧伽山做為西北天然屏障,還是不動的好。
我們拿下白龍寨,就可以收複陽泉關。
陽泉關物產豐富,依山傍水,日曬充足,種植花卉十分方便。
可比禾城條件好!”
隻是如此一來,就得再等段時間。
距離他們攻下白龍寨,還有半個多月。
算算腳程,月城的援軍應該快到了。
謝瑜眨眨眼,漂亮的眸子蘊藏笑意,“也可以!”
反正她不太懂養蜜蜂,這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章大叔,那你可以幫我培養一批養蜂人嗎?”
鬼麵蜂和蜂蜜都是好東西。
章桓二話不說就答應,“沒問題!”
“隻是……冬季養蜜蜂……估計難度大些。”
有霧伽山做為阻隔,陽泉關倒是不冷,隻是花卉順應四季,冬天也沒啥了吧。
“沒事,這個章大叔不用擔心。”謝瑜拍拍胸口,這種事,自然包在她身上了。
等那個時候,她的異能又不知道升了多少級,催生一點花朵,完全不在話下。
章桓放心了。
地牢裡。
廢掉武功的魅娘和賈楊關在一起。
彆以為章桓是傻子,為了控製住兩人,皆用鐵鏈穿過了他們的琵琶骨,想動彈都困難,隻能勉強有口氣殘存。
賈楊痛得咬緊牙關,探究的目光落在對麵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身上。
這人……
莫非是朱雀堂堂主?
“魅……魅堂主……”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
魅娘昏死過去,又醒來,醒來又因接受不了現實,再次氣暈過去。
如今的魅娘,老眼昏花,經脈儘斷,睜開眼皮子都困難。
賈楊叫了半天,也不見她回答,便以為她不是魅娘。
肯定是崔家人騙他的。
魅娘是何等人也,飛仙教的教花,人見人愛。
要是淪落到這種地步,她肯定先自刎了。
“老婆子,彆裝了!”
賈楊看著暗無天日的地牢,外麵全是銀甲衛重重看護,心裡也知自己再見光明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