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害怕的回頭看,一時間驚魂未定。
謝翀見狀,伺機殺出去,謝雲祁緊隨其後。
謝雲荊又看向另一邊,往旁邊牆頭挪動幾步,對遺漏的範圍開始施展異能。
又有幾個黑袍人逃出來,麵色驚恐,雙腿癱軟,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謝瑜也催動異能,使得荊棘突生,快速纏上他們的腿腳。
“啊——”
“救命啊!”
什麼東西。
好痛。
謝瑜催動荊棘纏住他們,黑袍動彈不得,渾身都是血窟窿,慘叫著昏了過去。
轟的一聲後,太守府塌陷。
隻剩幾麵牆頭還立著。
謝雲荊張張嘴,摸了下後腦勺,好像用力過猛了。
崔六娘捂著口鼻,嗔責了這小子一眼,抱著謝瑜趕緊離開。
好多灰塵。
這孩子……
所有逃出來的黑袍人都已喪命,謝翀他們也拎著武器離開。
漆黑的夜裡。
一道灰仆仆的身影從倒塌的磚瓦間鑽出來,渾身是血,捂著被鐵棍貫穿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該死!
周圍黯淡無光,毛毛細雨紛飛,又冷又餓。
青龍堂堂主咬緊後槽牙,艱難的踩在遍布碎石的地麵上,警惕的觀察了一番周圍後,轉身往城裡某處走去。
身後,兩道身影跟上來。
前麵的人出了城,來到一座墳地前,在一座倒塌的墓碑前敲了敲,然後閃身鑽了進去。
“爹,我們進去不?”謝雲荊藏在暗處,目光炯炯的詢問。
他還沒有鑽過墳堆呢。
謝翀搖頭,收起武器,“不進去,等!”
那人肯定會出來的。
狡兔三窟。
他們好不容易蹲守到兔子窩,不用急著處理。
謝雲荊不解,“等他做什麼,不如直接……”
還是像剛才那樣,直接給他們窩都弄塌算了。
這多省事。
“你怎麼知道下麵的地道有多長,萬一又給他逃了怎麼辦。”謝翀抱著胳膊,攏了攏身上的厚衣服,神色淡然。
“那我們等什麼?”謝雲荊還是沒太懂。
剛才就該把人給殺了完事。
他都困了。
“他定會帶人回來複仇的。”謝翀心有成算,小聲說道。
控製一座楚州城,就城裡那點兒人怎麼夠。
其他人肯定躲在暗處。
“哦。”謝雲荊看看周圍,耐心等待。
“掌櫃的,掌櫃的——”
天剛亮,謝瑜修煉完出空間,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淒慘呼叫。
崔六娘打理床榻的手一頓,謝雲祁推開門出去。
樓上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城門被強行衝破,今日城裡剩的人不多,客棧也冷清下來。
樓下,小二慌張大喊。
謝雲祁探頭一看,裝作莊稼人好奇的模樣,“咋了,小二?”
小二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三人結伴下樓。
來到後院,透過虛掩房門一看,小二趴在床邊,驚慌的搖晃床上人身軀。
可崔六娘從床上人身體僵硬程度看去,發現他應該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們昨夜回來都沒有見到掌櫃出現。
真是造孽。
幫忙搭了把手,看著掌櫃家人到來後,三人重回房間。
謝雲祁正要關門,就見幾個白袍人陰沉著臉進入客棧,目光上下搜尋。
不好。
“娘,邪教的人來了。”快速關上門,謝雲祁對崔六娘擰眉開口。
爹他們還沒回來,他們是躲起來還是殺出去。
崔六娘看了一眼房間,確定沒有遺留什麼東西後,對他開口,“等等,看他們來做什麼。”
謝雲祁點頭,站在門口觀望。
那幾個白袍人進來後,見客棧死了人,又一臉晦氣的離開。
來去匆忙,可謝雲祁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他眉頭緊蹙,確定白袍人走遠後,看向崔六娘,“娘,我們得走了。”
他們好像暴露了。
“怎麼?被發現了?”崔六娘挑眉,心跳加快些許。
主要是雲荊和她夫不在,她怕一會兒打起來拖後腿。
“沒有,但我有種預感。”謝雲祁解釋了一下。
“那就走吧。”崔六娘說著,拎著籃子,抱起謝瑜,準備下樓。
至於用不用提醒謝翀他們,自然沒必要,要是他們進了空間,由小瑜再帶出去就行。
“走後門。”謝雲祁小心提醒。
三人快速下樓,後院還有啼哭聲,他們下去時,正好撞上掌櫃的家人抬他回家,板車都推來了。
他們又停下等了片刻。
等人離開,他們也從另一邊快速離去。
三人穿過小巷子,比起往日煙霧繚繞的楚州城,今日的香火白煙少了一半不止。
楚州城的空氣都清新不少。
眾人也分不清仙尊是真的神仙,還是黑熊精。
持觀望態度的百姓一多,煙火自然就少了。
謝雲祁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暗暗皺眉。
在轉過一個巷子拐角後,他拿出神筆,快速畫下一麵破爛的牆。
他們躲在拐角處的狗窩裡,等了片刻,幾道腳步聲傳來。
“人呢?”
有一細微的聲音傳來。
“怎麼跟丟了。”又有人開口。
“這下怎麼辦?”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開口。
“急什麼,不是還有傀儡在嗎?一會兒傀儡現身,讓他去追就行了。”
“現在怎麼辦?”
“再分頭找找,昨夜有人看到他們出現在太守府外,保不齊他們就是探子說的那幾人。”
謝雲祁看了一眼旁邊的崔六娘,探子?
莫不是他們不在軍營,暴露了行蹤。
腳步聲分散開,因為這邊有牆,來者直接轉了頭。
她們沒有動,等腳步聲遠去後,依舊保持石頭人狀態。
兩道身影去而複返,站在牆邊嘀咕,“真被他們跑了?這謝家人果然有古怪。”
知道他們身份了?
謝雲祁暗暗驚訝。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軍營裡出了叛徒,還是在將領當中。
確定這兩人徹底離開後,謝雲祁率先鑽出來。
繞了楚州城大半圈,三人找了個破院鑽進去。
四周沒有鄰裡,房屋大門掛著蛛網,一進去,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崔六娘捂著謝瑜口鼻,熏的不輕,退了出來,“不行。
這裡有屍體沒處理。”
謝雲祁啊了一下,這運氣。
他又重新找了個院子。
三人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進去空間。
謝翀他們已經在空間裡等著,正和謝雲霆說話呢,見到他們進來,眉頭瞬間舒展開。
“外麵怎麼了?”謝翀機警,一下子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說好了,讓他們在客棧等待,半個時辰進來一趟的,他們都一個多時辰沒有進來了。
“我們被發現了,爹。”謝雲祁開口解釋。
“打起來了?”謝翀扒開兒子,左右打量了一番妻子和女兒,心裡一緊。
“沒有。”謝雲祁眼角一動。
柳縈縈這時走過來,臉上掛著擔憂之色,“夫君,你還好吧。”
謝雲祁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笑,“沒事。”
彆以為他沒人關心。
“怎麼回事,仔細說說。”等他們夫婦膩歪完,謝翀才開口詢問。
謝雲祁拉著柳縈縈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我猜是軍營裡出了叛徒,我們的行蹤被出賣了。
而且他們說,找不到我們就派傀儡出來,應該是之前謝家人改造的傀儡。”
因為有血緣關係,所以能夠輕鬆找到他們。
這也是他沒有選擇待在外麵的原因。
但他們一出去,傀儡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
“謝家的傀儡……”謝翀排除謝老頭,他一把年紀,肯定承受不住蠱蟲的毒性。
他之前還在想謝家的女眷去哪兒了,估計也是被製成了傀儡吧。
這下確實不能隨便出去。
而大軍那頭,大概還需四五日才能攻打到楚州城,隻能先等等。
昨夜他們在墳頭守了一夜,那人果真帶了人回來,隻是他們有些困,就想著休息一番,再出去解決他們。
謝瑜聽完就垂釣去了。
崔六娘和謝雲祁去除身上偽裝,梳洗了一番後,開始製定計劃。
楚州城的邪教未除,又多了傀儡,他們必須趕在大軍攻城前,將邪教的人清除乾淨。
傀儡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最可怕的存在。
朱雀堂的堂主死了,玄武堂的堂主尚在,但堂內人員死了大半。
就剩青龍和白虎的人接觸最少。
謝翀本以為他們沒有在晉國活動,但昨夜斬殺的白袍裡,有一半是青龍教的人。
所以他推測,那個逃跑又帶人回來的白袍,是青龍堂堂主。
他受了重傷,不足為懼。
但如果能活捉他就好了。
傍晚。
陰風陣陣。
寺廟上方的黑熊精被風拉扯得越發猙獰,隨著瓢潑大雨落下,黑熊精仿佛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整座楚州城給吞吃進腹。
太守府垮塌,白袍人沒有住處,隨便搶占了一座大院,就暫時居住下來。
大雨順著屋簷落下,雨聲掩蓋了屋內女子痛苦的嚎叫。
青龍堂堂主整理好衣物出來,身後的幾具乾屍直直躺在地上,渾身鮮血都被吸儘。
感覺功力恢複大半後,他臉上的陰鬱之氣才有所緩解。
一個白袍人上前,“堂主!”
“還沒找到人?”粗糲的聲音傳來,鳩茲皺眉,有些唾棄手下人的辦事能力。
“暫時還沒有。”白袍下屬哆嗦著身軀,小心翼翼的開口。
“屬下懷疑他們已經出城了。”
廢物!
鳩茲一拂衣袖,冷哼一聲,“接著找!”
他們肯定會回城的。
“要是找不到,本堂主就將你吸成乾屍。”
“……是。”屬下驚恐點頭。
“另外,再給本堂主找幾個活人回來。”鳩茲撫摸著自己被洞穿的傷口,望著屋外大雨,感覺渾身骨頭縫都在疼。
該死的家夥。
他吸了多少活人鮮血才練成的渾厚內功,昨日就被那賊人擊潰一大半。
幸好有仙尊親賜的九轉吸元大法,不然他也活不到今日。
“是。”這個要求太簡單了。
屬下忙不迭冒雨離開。
屋簷下,一男兩女三個小傀儡安靜的站著,麵無表情。
鳩茲轉而來到他們麵前,大掌放在他們頭頂,做出想要吸取鮮血的模樣。
可最後還是無奈放下。
都怪魅娘那老女人。
如果她不把這幾人練成傀儡,拿來供他練功吸取精血的話,他的功力定會更上一層樓。
他吸過一個謝家人的精血,那滋味,真是不同凡響。
可惜啊可惜。
與蠢貨為伍,就是這樣的下場。
還好魅娘已經死了。
空間裡。
謝雲祁刻苦習武中,從早到晚都沒停歇,柳縈縈守著他練習控水術。
謝雲荊也沒閒著,正和謝瑜一起建房子呢。
謝瑜操控地縛術,先把房屋的地基給挖出來,然後謝雲荊就按照謝雲祁畫的圖紙,用石頭挨個挨個搭建房屋。
他們也不需要多好看,能住人,隔音效果好就行。
主要是他們一時疏忽,河對岸的動物集體逃跑,還沒來得及全部抓回來。
這就導致謝銘被牛頂,綿綿被兔子咬,謝瑜被羊偷襲,半夜還有鴨子下溪潛水。
家裡孩子多,又有孕婦,再住外麵不安全。
乾脆就把之前提到的房子修建出來。
屋子修得遠,挨著果林,又遠離水源。
除了十間大屋子,另外還有一間柴房,一間庫房,一間廚房。
屋子呈前後院兩進模式,前麵是吃飯做飯地方,後麵是居住的地方。
後院天井圍繞,但沒有二樓。
這項工程還不小,謝雲荊忙活了兩日才完成。
也就是外麵下大雨,不方便出門,他才有空搞這些。
謝雲霆則是砍了大樹,和謝翀開始做床和其他家具。
人有個技能果然是好的。
崔六娘和顧明舒在溪對岸抓動物,逃跑的動物太多,數量對不上,她們至今都沒有抓完。
黑雲壓城。
屋簷下,三個小傀儡猛地睜開眼睛,快速往外奔去。
他們力量詭異,直接將牆撞穿而自己絲毫沒有受傷。
“跟上!”鳩茲大喜,快速命令道。
果然是謝家人。
等抓住他們,他一定要將他們給吸成乾屍,並且挫骨揚灰。
屋簷上,一個身影如同蝴蝶一般輕盈靈動,快速去到城門口。
楚州城的“繁華”退去,臟亂臭也緩解不少,破洞的大門還沒有修補,城門口荒涼落寞。
謝雲荊蹲在牆頭,微微皺眉。
他們還不修門?大軍都快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