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新都落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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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倒是有點能耐,居然能活到現在。”閒話之餘,謝翀又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能在京城這地界活到現在,沒有一點能耐是不可能的。

崔六娘給他端來果子,語氣幽幽,“你難道沒看到他們身上的毒瘡嗎?

還是吃人了!”

“……”謝翀一陣惡寒。

謝雲霆也驚愕挑眉,“這……他們原來說的不容易,就是這種不容易……”

早知道在難民營就該當不認識他們。

“這麼說,他們豈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謝翀咬了一口脆李子,眉頭微蹙。

“誰說不是呢。”崔六娘認真的點頭。

“所以在縈縈生孩子之前不能告訴她,我們遇見了柳家人,我怕她多少會難過。”

不然她何必要隱瞞。

那確實。

謝翀鄭重其事的點頭。

“也不知道在縈縈生產前,咱們能不能把純陽子給找出來。”

“事在人為,順其自然。”崔六娘就說了這麼一句。

這還有小半年才生呢。

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有可能的。

“雲瀾怎麼還沒給我們送信?”謝雲霆喝了口水,坐下來吃果子。

崔六娘和謝翀同時皺眉。

次日。

城裡廢墟清理得差不多了,住在難民營的百姓陸續歸家。

家沒毀的,就住自己家裡,家被毀的,就抽簽,撿現成的屋子居住。

留了一部分駐軍在京城,謝翀他們也啟程了,繼續北上。

激動地準備搬回家的柳家眾人傻眼了,看著眼前被夷為平地的柳家宅院,他們直接愣住。

這,怎麼可能是柳家?

柳濤是柳家老二,本來他大哥在半年前死了,柳家便由他來接手。

他想著昨日得了謝翀的允諾後,回難民營時,柳家眾人那欣喜的神情。

再一看今日宛如廢墟一般的柳家,他頓時眼前一陣眩暈。

“老二,這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謝將軍答應了的嗎?”

昨日柳家的宅院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夕之間,就變成廢墟了。

“我,我不知道啊。”柳濤懵了。

家人責怪的眼神看來,他咽了咽唾沫。

“我……我去找謝將軍問問,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他轉身就朝城外奔去。

柳家眾人麵麵相覷。

城外人去樓空,柳濤打聽了許久才得到謝翀他們的消息。

“什麼!他們走了!”

巡邏的將士點頭,下巴努了努,“是啊!將軍他們還要北上,天不亮就出發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走了呢。”柳濤心都涼了一截,麵色恍惚。

他還說等回了家,請他們一家上門做客的。

到時候城裡人都知道他跟謝將軍一家關係匪淺,那之後行事,不就簡單多了嗎。

柳濤想了想,還是覺得其中有誤會,又趕緊去找負責分配房舍的官員,想問清楚柳家到底怎麼回事。

“柳家?哦,將軍大人特意囑咐過,把柳家的地基留給你們。

怎麼,你們沒拿到嗎?”負責的小吏態度端正,不卑不亢,但其實早就接到了謝雲霆的吩咐,讓好好磨一磨柳家人。

“什麼地基?我要的是宅子,宅子!”柳濤聞言,氣的不輕,暴跳如雷。

總不能是昨天謝翀聽錯了吧。

小吏挑眉,不以為然道,“嘿,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你看看彆人分的地,再看看你柳家的地,彆不知足啊,趕緊走,彆耽誤我乾活兒。”

事到如今,柳濤總算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謝翀給坑了。

他就是故意的。

一時氣急,柳濤怒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路邊。

月城。

季殷得空,來找柳縈縈玩兒。

沐煙也在,正跟顧明舒學繡虎頭帽,一板一眼,格外認真,就是繡出來的東西讓顧明舒有點扣頭皮。

這也不知道是虎還是貓,反正挺……奇特的。

“見過公主!”沐煙見季殷到來,急忙起身見禮。

“沐煙姐姐,你就彆客氣了,叫我阿殷吧。

你看大嫂二嫂她們都習慣了。”季殷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氣質相較一年前,已經沉穩不少,眉眼頗具英氣。

她一把就將沐煙給拉了起來。

顧明舒放下針線,給她倒茶,笑盈盈解釋,“那是誰說要按照神王穀的輩分來啊。”

如此,她就是季殷的師姐。

季殷靈動一笑,接過茶水,又去旁邊搖籃看睡著的綿綿。

柳縈縈理了理衣裙,微微一笑,“阿殷,你最近可是難得有空來一次啊。”

季殷擺擺手,又恢複了活潑的姿態,“哎呀,最近府中可忙了。

我今日也是好不容易偷跑出來的。”

她爹總是壓著她乾活兒,學習各種君君臣臣的大道理,還要處理奏章。

她眼睛都快看花了。

柳縈縈勾唇,喝了口水潤喉,“那你跑這兒來,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抓回去。”

這裡距離王府,就一條街而已。

“那就不知道了。”

就看她爹會不會大發慈悲了。

季殷攤手,一屁股坐下,表情靈動異常。

“對了,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新都選好了?”柳縈縈猜測道。

季殷眼眸輕轉,微微咧嘴,“師姐,你真聰明。”

“靈襄子師叔忙活這麼久,可算是把新都位置選好了。

就在廣平城!”

“廣平?這是個好地方啊。”顧明舒現在學的東西多,涉獵頗廣,對廣平城也算了解。

先先皇的封地,就是在廣平城。

青山綠水,百草豐茂,地大物博,好地方。

季殷點頭,態度熟絡的說道,“不過咱們現在也不會搬過去。

得等處理好邪教那頭的事情後才動工。”

“正常。”顧明舒拿起針線,慢悠悠的繡著。

“萬一邪教知道我們要去廣平城,毀了廣平城怎麼辦。”

聽聞廣平城現在保存完好,房舍什麼的都沒怎麼坍塌。

“可我在月城都住習慣了。”柳縈縈輕撫圓潤腹部,莞爾輕笑。

月城也住了快一年,各種地方都熟悉了。

讓她搬家,估計還有點舍不得。

“嗨!那有什麼。”季殷嗔了她一眼,“師姐,廣平城可熱鬨了,哪裡像月城。

你一定會喜歡的。”

柳縈縈挑眉,好奇的詢問,“阿殷去過廣平城?”

季殷點頭,聲音清亮的說道,“當然去過了,我母妃……”

“噗——”

“阿殷!”

“公主!!”

是夜。

月明星稀。

營地裡一片寂靜。

木炭偶爾炸響,巡邏的將士們換了崗,準備回去睡覺。

不知為何。

謝瑜今夜有些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打滾。

等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一個噩夢驚醒。

軍隊馬上就到邊境了,晉國收複在望。

可在她的夢中,邊境上遊蕩著許許多多,壓根數不清的毒人。

他們跟怪物不一樣,渾身都是毒瘡,靠吃毒草生活,戰力凶猛。

他們好像是為了對付軍隊而生,蟄伏在邊境,等軍隊靠近,就開始搞偷襲。

他們也不殺人,隻是不停傷人。

重點是他們傷人的東西很惡心,居然用自己的糞水和糞球……

軍中沒有那麼多的藥材,將士們接觸到糞水的地方在短時間內就快速化膿,甚至骨頭都腐朽了。

謝瑜看到毒人肆虐,沒用多久就害死了一半的將士們,畫麵可謂恐怖。

就連龍婧和她爹都受到了影響。

不可以。

邊境……

她們距離邊境就還有兩日的路程。

惠州,是最後一城了。

邊境荒蕪,那些毒人好像不是晉國的百姓。

惠州往上,是琅冀國。

一個中等國家。

那些毒人應該是琅冀國的百姓吧。

次日。

謝瑜一大早起來,就把此事告訴給了家裡人。

“噗——”謝雲荊一口茶水有一大半噴灑在謝雲霆臉上,嗆得激烈咳嗽起來。

謝雲霆抹了把臉,皮笑肉不笑的站起來,摁著這小子就開始往他身上揍。

“你小子……”

公報私仇是不是。

“哎喲,大哥,我沒有啊……咳咳……”

謝雲荊嗷嗷叫,身形跟泥鰍似的溜開,轉身躲在崔六娘後麵去,一邊咳一邊求饒,“對不起嘛,我隻是被妹妹說的話給震驚到了!”

太惡心了。

居然用這等陰招。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陰招,對他這個潔癖大王來講,確實有用。

彆說退避三舍,退避九舍都有可能。

謝雲霆大冤種似的睨了他一眼,氣勢逼人,“你給我過來!”

他怎麼不往右邊爹那兒噴呢。

說到底就是找軟柿子捏。

可惡。

崔六娘沒眼看,轉頭去問謝瑜,握住她的小手,“瑜兒,你還夢見了什麼沒有?”

昨夜她沒在空間休息,都沒有注意到孩子的異常。

謝瑜搖頭,小手撐著腦袋,“沒有了,娘。

我想,這應該是邪教最後的手段了。”

但可比之前的其他招式有用多了。

“好了,你們倆!”謝翀看向自家兩個逆子,一個都當爹了,還童心未泯,另一個也是賤兮兮的,他真是不想承認這是他兒子。

“快過來坐下說正事!”

還是趕緊商量一下怎麼解決此事吧。

他可不想被潑糞。

隻是這場景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呢。

謝雲霆坐下,立馬端正臉色,開始分析,“咱們距離惠州還有兩日路程,找藥材是來不及了。

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毒,研究解藥也需時間。”

空間裡的鬼麵蜂蜂蜜有是有,可份量並不多。

因為要供雲瀾製作針對怪物的解藥,存量已然所剩無幾。

如果讓陽泉關的蜂農送蜂蜜來,也不現實,距離太遠了。

“要是我們放棄惠州的話……”謝雲霆猶豫了一下,提出這個法子。

反正現在就剩惠州沒有收複,其他國家也不會趁火打劫,緩一緩,應該能行吧。

“可早晚還是要處理的。”謝翀覺得不行。

他們都走到這裡了,返程也不可能。

若交給之後的人去處理,恐怕傷亡程度更大。

既然她們都到這兒了,還是由他們來處理吧。

謝瑜考慮過許多辦法,但都因為毒人數量太多,而被自己否決。

無論是用地縛術還是控水術,都有範圍限製,還是會造成將士們傷亡。

崔六娘想,還算淡定的說道,“不如我們派人提前去取點兒那個……糞水回來,我看看能不能研製出解藥?”

空間裡有藥材種子,如果能製作出解藥,就讓瑜兒催生一批出來。

這是最好的辦法。

咦!

謝雲荊搓搓胳膊。

他知道了,這不是之前他們對付謝家人的招式嗎?

惡心巴拉的,他都不想去惠州了。

謝翀思索一番,“這樣的話,好像也行……”

“那我們先行駐紮在此,等取到了糞水回來,再前進吧。”

謝雲霆點頭,“爹,我帶人去吧。”

妹妹都說清楚位置了,他就帶人去一趟。

謝雲荊麵色千變萬化,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拋棄他大哥,“大哥,你一個人去行不行啊!”

謝雲霆直想給這小子一個白眼,“行行行,知道你不想去,你就好好待這兒吧。”

這小子,他忘了自己小時候還拿尿兌泥巴嗎?有什麼好惡心的。

嘻嘻。

謝雲荊一下子就開心起來。

謝雲霆把手頭的事情交給謝雲荊後,就帶著兩名神王穀弟子和一隊精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隊伍今日沒有前進,將士們也不稀奇,按部就班的履行職責。

倒是龍婧,十分不解。

“師父,我們不是馬上就到惠州了嗎,怎麼停下來了。”

營地外圍,謝雲荊正在巡邏,他暗戳戳斜了龍婧一眼,“我問你,你想吃屎嗎?”

龍婧一愣,被他過分直白的話語驚呆了,連連搖頭。

“這不就對了,我也不想。”謝雲荊丟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後,又繼續往前走。

什麼意思啊。

龍婧一頭霧水,更加迷惑了。

“師父,你說仔細點兒,什麼屎不屎啊,跟這有什麼關係。”

“……”謝雲荊頭一次略顯無語。

她聽見這種事,難道不惡心嗎?

空間裡。

崔六娘在庫房清點藥材種子,謝瑜趴在溪邊垂釣,順帶補個覺。

柳縈縈和顧明舒一臉沉寂的走進來,抿著嘴角,顯然是遇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縈縈,阿舒!”崔六娘端著藥材種子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番,眼神擔憂,“昨夜你們怎麼不在空間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怎麼如此神態?

柳縈縈眼底泛著點點烏青,眼睛微紅,鬢發淩亂,“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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