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拍開始，盛夷光按照裴度說的，在第五個人的時候，直接把價格叫到了最終成交價。
現場登時炸開鍋。
“一下子叫這麼高？”
“這是裴家那個年輕人吧？叫這麼高，看樣子是誌在必得，彆和他搶了，再抬，利潤可就不夠了。”
裴閔和裴音坐在後排，臉色難看。
裴度怎麼會一下子叫到了這個價格？
難不成，他也知道？
可溫衡不是說了，站在他們這邊嗎？
怎麼會把價格告訴裴度？
裴音問：“你要加嗎？”
裴閔：“怎麼加？”
他們兩個拋售了手裡的股份，還有一部分不動產，才湊到了這些錢。
本想卡著溫衡給的交易額把項目拿下來，大賺一筆，誰能想到價格被裴度喊走了。
他們可沒裴度有錢。
裴音一看裴閔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算放棄。
“你這個項目搶不到，一會兒可彆和我搶另外一個。”
裴閔看了裴音一眼，笑了一聲。
“商場如戰場，就算我不和你搶，也會有彆人。再說了，看眼下這個情況，我們兩個搞不好被溫衡給坑了，你確定你能拍到？”
一語成讖。
第二個項目抬上來的時候，還是被裴度搶叫了最終交易額，把項目收歸囊中。
會場議論紛紛。
“裴老還真是找回來一個好孫子，有魄力，一下子拿下兩個大項目。”
“這下那個老東西可是要得意死了！”
……
裴閔和裴音臉黑如鍋底。
兩個人的下屬急匆匆地走進來，附耳。
“剛出的公示，盛夷光的名下多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裴閔和裴音驚地站起來。
椅子擦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會場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賣給荊鋒寒的股份到了盛夷光名下？！
這和塞到裴度口袋裡有什麼區彆？！
裴閔和裴音看向裴度。
裴度坦然回視，收回視線的時候，還嗤笑了一下。
把裴閔氣得不輕。
中計了！
他居然中計了！
溫衡那個小子，肯定是裴度派過來騙他們股份的！
裴閔氣得發抖，壓低聲音。
“走！回去找姓溫的算賬！”
裴閔和裴音氣衝衝地離開現場，直接殺到了溫衡的公寓。
溫衡正泡在浴缸裡，享受生活，腦子裡盤算著要怎麼利用有限的信息，把裴度和盛夷光往死路上逼。
或許，是時候聯係荊鋒寒了。
失蹤了這麼多天，估計他也著急了。
沒等他拿起手機，浴室門突然被人打開。
裴閔和裴音站在門口。
人高馬大的保鏢衝進來，抓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他從浴缸裡抓出來，扔在地上。
溫衡摔得眼冒金星。
“你們乾什麼！我幫了你們，你們兩個就是這麼對我的？”
裴閔一腳踩在溫衡的頭上，把他的臉往地麵碾。
“幫我們？溫小少爺真是好謀算！聯合荊鋒寒，裴度給我們下了這麼大一個圈套，騙走了我們手上的股份！”
溫衡怒吼，“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那你倒是告訴我，裴度是怎麼知道今天這兩個項目的最終成交額的？”
溫衡腦子瞬間空白。
裴度知道最終成交額？
怎麼可能？
他明明隻寫給了裴閔和裴音。
他沒說話，裴閔就認為他是默認。
一腳踹在溫衡的胸口，將人踹到牆邊。
溫衡疼得五臟六腑都好似絞在了一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裴音拉住裴閔。
“彆臟了自己的手，想弄死他，辦法多得是。他吃了我們的，喝了我們的，開個賬單給他，讓他還。再找十七八個人和他玩玩，之後就能說是他自己玩成那個樣子的。”
裴閔：“是個好辦法。”
溫衡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地朝裴閔和裴音爬過去。
“不行！不行！彆這樣，會死人的！我還有用，我還知道很多，放過我！彆這樣對我！”
可他們兩個根本不理會。
浴室的門在他的眼前被無情地關上，鎖死。
十幾號人進了公寓。
再出來的時候，屋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
溫衡趴在地上，終於想起，交易額他除了告訴裴閔和裴音以外，還告訴了荊鋒寒。
裴度會知道，一定是荊鋒寒告訴他的。
荊鋒寒和他們是一夥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溫衡想得腦子都要炸了。
他拚命地夠到手機，撥通了荊鋒寒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荊鋒寒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
“一開始就知道。”
溫衡瞳孔驟縮。
荊鋒寒：“準確點來說，在你第三次直播的時候，我就知道當年的人，不是你，是盛夷光。”
“為，為什麼……”
“你想做那人的影子，可惜，連模仿都很拙劣。”
這句話如同會心一箭。
溫衡腦子“嗡”的一聲，大腦陷入一片空白，耳中響起長鳴，視線也陷入一片漆黑。
再睜開眼的時候，溫衡的鼻尖充斥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世界安靜得出奇。
他嘗試著想動一動身體。
動彈不得。
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艱難。
病房的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
裴度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掃了溫衡一眼。
渾身裹滿了紗布，插著尿管，呼吸管，排泄管，多處骨折，脊椎斷裂，內臟受損，身體多處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
下半輩子要坐著輪椅，掛著尿袋生活。
痛快！
真他媽的痛快！
“醒了？有人發現了你，打了120，送你過來的，不然你就要交代在那了。”
他就要看不到溫衡這副慘狀了。
溫衡一看到兩個人，就心緒不平，胸口劇烈地起伏。
可一開口，嗓子就像是有刀刃在劃。
生疼。
儘管如此，他還是要說話。
“你們為什麼在這兒？”
“派人跟蹤了裴閔和裴音。原來你在和他們合作啊，真會挑，這兩個，我都不敢惹呢。”裴度的聲音特彆欠扁。
溫衡懷疑他想把自己活活氣死。
“你等我好，好了，我，我弄死你！”
“行啊，我倒想看看，一個下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坐著輪椅，掛著尿袋的廢物，要怎麼弄死我。”
溫衡懵了，“你說什麼？”
“你的病情。”裴度的笑容陰惻惻的，“你放心，你的醫藥費，我交，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死掉。”
溫衡怨毒地瞪著裴度。
這還不如讓他死了！
他又去看盛夷光。
裴度會這麼狠，都是因為他！
荊鋒寒會和裴度聯手，騙走裴閔和裴音的股份，也是因為他！
溫衡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你是來落井下石的嗎？這，就是你們的格局嗎？！”
盛夷光看著他，視線平靜。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溫衡歇斯底裡地吼叫。
“你，你以為，我會，回答你？！我的秘密，我會帶進墳墓裡！”
盛夷光看著他，目光逐漸變得悲憫。
“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溫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