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都不冤枉裴度。
前幾天他們為婚宴試菜,一個不留神盛童抱住了可樂,噸噸噸地喝。
盛夷光教訓孩子,聲音重了點,童童沒哭,但是眼睛紅了。
事後,盛夷光反思自己是不是脾氣太大了。
裴度抱著他親,誇他,挺他,表揚他。
發的一手好脾氣。
發脾氣可愛,招人喜歡。
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會發脾氣的人。
裴度聽到盛夷光的回答抬眉,得意,“對,就是我慣的,樂意慣著你。”
他坐直身子,擁著盛夷光翻開來賓名單。
“還得加個人。”
“又誰?”
“沈昭林。”
裴度的好友。
乾壞事的搭檔。
“你和他還有聯係?”
“有啊,今晚就能見到了。”
今晚,裴度和盛夷光的婚前派對。
來的人多,在臨港的同學都來了,還有工作以後關係還算不錯的,連荊鋒寒都來了。
裴度為此包了一個酒吧。
盛夷光進門看了一圈兒,都臉熟。
“杜超沒來?”
裴度:“出國了。”
得知“溫衡”選擇荊鋒寒後,他要死要活的,後來知道“溫衡”冒充盛夷光的事情,一聲不吭地走了,誰都沒告訴,過了好長時間才有人知道。
酒吧裡鬨騰得不行。
唱歌的,跳舞的,拚酒的,拉著裴度和盛夷光一塊兒玩遊戲的。
盛夷光不擅長玩遊戲,剛輸了一局,裴度替他喝酒。周圍的人起哄要趁著這個機會把裴度灌醉,然後把他老婆偷走。
“趙哥,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趙希才後撤半步。
“我覺得這個主意會死人。”
“死人?”一道聲音插進來,“那正好屍體我收了。”
沈昭林姍姍來遲,視線從裴度的麵上悠悠飄過,然後朝著盛夷光伸手。
“盛夷光,好久不見。”
裴度抬手,握住沈昭林的手,直接把人擋了。
“是挺久不見了,坐。”
沈昭林笑,“看你那樣,連我都防。”
“你是gay,不防你防誰?”
沈昭林在裴度邊上坐下,“我瞅著你這兒gay不少。怎麼還有殘疾人?”
裴度胳膊搭在沈昭林的肩膀上。
“彆關心這個,我給你留了個伴郎的位置,他們要是趁此機會公報私仇,你就拿手術刀捅他們。”
法醫知道捅哪兒不致命。
沈昭林懂了,“都你情敵啊?看這數量……盛夷光收斂了。”
裴度把沈昭林介紹給其他人。
裴度的伴郎定了四個。
一個親戚家的男孩兒,然後就是趙希才,沈昭林,以及王秘書。
能文能武,能抗能打。
盛夷光這邊的伴郎,裴度塞過去一個鄒啟航,再就是死皮賴臉非要當伴郎的金枝,和順帶捎上的陸正陽,以及孫莫。
沈昭林:“你居然同意情敵當伴郎。”
“近距離觀看,特等席。”
“……6”
兜了一圈兒,場子都混熟了的鄒啟航,拽著金枝一起過來。
“你們在這兒玩紙牌有什麼意思?過來真心話大冒險!”
裴度沒動,“真心話大冒險有什麼意思?”
“人多才有意思啊!也不玩過,大冒險就上台才藝表演,挑拿手的來。真心話,嘿嘿嘿嘿……那就自求多福~~”
鄒啟航說完,轉頭看向荊鋒寒。
“你也來唄。”
盛夷光抬眼,猛然意識到。
荊鋒寒是,年上,帥,強,慘。
十幾號人往大桌子聚。
盛夷光拉住鄒啟航。
“你是不是看上荊鋒寒了?”
!!!!!
鄒啟航緊急解釋,“雖然這人是我的x沒錯,但是我倆撞號了!”
盛夷光詫異。
鄒啟航露出傷心的表情,“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是……”1?
盛夷光:“荊鋒寒是0?”
鄒啟航:“……”
鄒啟航抓狂,“我要鬨了!等著吧義母,真心話大冒險我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沈昭林從他身邊走過,聽到了全部,上下掃了他一眼。
鄒啟航:“看什麼!”
“是0。”
“……啊啊啊啊啊!你叫什麼名字?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鄒啟航鬥誌滿滿地坐上遊戲桌。
第一局,抽到了他。
第二局,還是抽到了他。
第三局,又又又是他。
鄒啟航:“這號碼牌是不是有問題?我們換換行嗎?”
重新洗牌,發了號碼牌後。
還是鄒啟航。
桌上的人笑得想死。
“你這運氣一會兒出門買彩票!”
“認了吧,抽!看看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鄒啟航抽到了大冒險,拿了邊上的吉他就上了台。
他看著咋呼,其實學了很多年的吉他,一首舒緩的小情歌唱的整個酒吧都安靜下來。
金枝詫異,“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這麼會唱。”
“一般,一般,低調,低調。再來,我還不信了!”
機器按下,屏幕上跳出數字16。
鄒啟航:“不是我!16是誰啊?是誰啊?”
裴度拿出號碼牌,“是我。”
他一欠身去拿桌上的道具,一按,抽到了大冒險。
鄒啟航興衝衝地,“你也上去唱首歌?”
“好啊,好啊!裴哥聲音好聽,唱歌肯定不會差的!”
“裴哥一看就很會唱!”
“從來沒有聽他唱過!洗耳恭聽!”
鄒啟航帶頭喊,“來一個!”
其他人附和。
“來一個!”
“來一個!”
“行吧。”
裴度欠身拿過話筒。
趙希才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沈昭林“啊”了一聲,“我想起來我有個客戶要回個電話,我一會兒回來。”
盛夷光看著兩個人,跟著站起來。
“我……去給你們拿酒。”
他剛站起來,就被裴度拽回來。
“他們跑了就算了,你也跟著跑?來一首,老鼠愛大米。”
鄒啟航:“……”
好古老的曲子。
音樂響起。
下一秒,鄒啟航的左右腦就開始互博。
裴度音色是好的。
但進錯了拍不說,還沒有一個字在調上。
使得他在聲音好聽和唱得好難聽之間反複橫跳。
熱鬨歡騰的酒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沉默震耳欲聾。
有人小聲嗶嗶。
“看著裴度什麼都牛逼的樣子,誰能想到他居然唱歌這麼難聽?”
“見識了。”
“一會兒,誇還是不誇?”
“誇啊!我們起哄了!都是人情世故!硬著頭皮誇!”
“誰他媽想起來,讓他唱歌的。”
鄒啟航默默坐下。
盛夷光忍著笑,默默地捂住耳朵。
裴度偏偏不許他捂,丟了話筒,對著盛夷光耳朵唱,盛夷光要躲,他就把人抱住唱,唱得盛夷光笑著喊救命。
眾人長舒一口氣,沒人願意救他。
挺好。
就唱給盛夷光聽吧。
酒吧外,逃出來的趙希才和沈昭林站在一塊兒抽煙。
趙希才:“你怎麼知道他唱歌難聽的?”
沈昭林:“當年提議他唱歌告白,你呢?”
趙希才:“提議他唱首歌,給盛夷光生日驚喜。”
兩人對視一眼,撞了一下拳頭。
這該死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