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裴度猛地鬆開盛夷光的手，掩飾性地笑了一下，“我把手機給你，多給我拍兩張照片，我媽要。”
盛夷光心上的古怪平複下來，“哦，好。”
“我讓沈昭林給你送。”
“嗯。”
裴度轉頭去找沈昭林，丟了一句，“把我手機給盛夷光”就去衛生間了。沈昭林把話丟給杜超，讓他去辦，然後去了衛生間。
一進去就看到裴度在洗臉。
“乾嘛呢？”
裴度抬頭，“不是讓你去送手機？”
“讓杜超去了。”
裴度埋頭又狠狠洗了兩把臉。
沈昭林靠在牆壁上，“盛夷光怎麼你了？”
“我自己的問題，有點兒控製不住。”
沈昭林“哦”了一聲，視線往他褲襠滑。
裴度一腳踢過去，沈昭林笑著躲開。
“是你說控製不住。”
“我還沒那麼禽獸。”
你還，不禽獸？
都坐家屬區了，你還，不禽獸？
“你哪是控製不住，是盛夷光給你點好臉色，你就吻，不是，舔了上去。”
裴度直接把水潑到沈昭林身上。
沈昭林連忙躲開，“不過，說真的啊，依我看，他還是個小直男，你彆把人家嚇著。”
“要你說。”
裴度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手指擦過剛剛被盛夷光摸過的地方。
自己的手，和他的手，觸感明顯不一樣。
下半場比賽還沒開始，對麵跑來一個男生，笑著拍拍裴度的肩膀。
“兄弟，剛剛給你送水的那個男的，你們班的？”
“有事說。”
“我替我們班女生打聽一下，她對你們班那個男的，一見鐘情了。”
裴度沒什麼表情地笑了一下，笑得那個男生心裡有點兒犯怵。
“對他一見鐘情的人多了去了，讓你們班的排著。”
“……”
下半場一開賽，裴度壓著對麵打，打得自己這邊士氣高漲，叫好聲不斷，不管是球員，還是觀眾席的看客，都很興奮。
裴度也興奮。
他不知道是因為球，還是因為每一個比賽的間隙，他轉頭過去，總能和盛夷光對上眼睛。
盛夷光在看他，隻看著他。
“哇塞，太精彩了，沒想到校級還有這麼精彩的比賽！那個23號，下半場好猛哦！他跳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腹肌！不知道以後哪位姐妹能吃到這麼好的。”
“也許是我，哈哈哈哈……”
……
比賽結束，盛夷光沒急著走，聽著後排的女生們互相開玩笑。
賽場上的球員剛散，都在收拾東西。杜超抱著獎杯滿場的炫耀，還捧到了老陳的麵前。
裴度找盛夷光拿手機，“拍了多少？”
“沒多少。”
賽場上移動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抓不住，拍了好些都是糊的，拍著拍著還被比賽吸引了，沒顧上。
裴度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把手機一收，無所謂，“沒事。”
把獎杯給了老陳的杜超跑過來，“裴哥，我們用獎金出去搓一頓唄，我剛跟老陳說好了，今晚我們不用在班裡待著了。”
裴度：“那你再去和老陳說一聲，把盛夷光帶著監督我們。”
說是監督，其實就是帶著盛夷光一起出去耍。
盛夷光：“不用，你們去吧。”
比賽是球員贏的，獎金自然也是他們的，他去蹭不合適。
杜超插話道：“不用不好意思，一起來唄，人多熱鬨。”
“不了，我作業沒寫完。你們的東西我帶回去吧。”
杜超眼睛一亮，“好好——”
“不用。”
裴度直接拒絕。
這麼個小身板，拿這麼多人的東西，彆給他壓垮了。
“先回去一趟，還要拿點東西。”
杜超訕訕收回手，跟著一起回教室。
籃球賽的勝利一直洋溢在教室裡，晚自習的時候有不少彆的班級的女生過來想找裴度，但是裴度他們不在。
周曉彤上廁所回來，拍拍盛夷光的桌子。
“外麵有個女生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你告訴她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就好。”
周曉彤應了，出去回話。
下了晚自習，盛夷光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了倚在牆壁上，抱著球的裴度。
“你沒回家？”
“剛散，他們幾個回去了，給你帶了點烤串。”裴度把手上的烤串遞過去，“我們吃完飯把獎金均分了，這是我那一份買的。”
事實上剩的錢根本不多，裴度又添了不少。
“我又沒做什麼。”
“加油不算？拿著，不吃也是浪費。”
盛夷光把單詞本放進口袋，接過烤串邊走邊吃。
盛夷光想起一件事，“你們喝酒了嗎？”
裴度笑了聲，“查我？”
“就問問。”
“沒有喝。”裴度說完，話音頓了頓，走到他前麵，麵朝著他，和他的視線對上，悠閒散漫地倒著走，“要不你聞聞？”
“不聞。你好好走，這樣容易摔。”
“我八歲的時候……算了。”
裴度又走到了盛夷光的身邊，籃球在他的手上像是開了靈智一樣，格外聽話，想怎麼轉就怎麼轉，黏在他的手上怎麼也掉不了。
盛夷光吃著還熱著的烤串，視線忍不住往裴度的籃球上看。
今天的比賽很精彩，他的腦海裡到現在都還是裴度帶球過人，上籃的樣子。
真帥。
裴度注意到他的視線，把球遞出去。
“試試？”
盛夷光把垃圾扔進垃圾桶，接過籃球，按照想象中裴度運球的樣子，拍了兩下，然後看向裴度。
意思明顯。
我球運得怎麼樣？
裴度偏頭笑了一下，然後豎起大拇指。
“這皮球拍得很好。”
“……”
盛夷光把球丟還給他，繼續往前走。
裴度笑盈盈地接了，“轉球會不會？”
盛夷光不吭聲，心道，我連書都不會轉，還轉球。
裴度：“想不想試一下？一定會成功的。”
盛夷光停下來看他。
裴度：“食指伸出來。”
盛夷光依言照做。
裴度讓他把手指豎著。籃球先在裴度的指尖轉動起來，然後慢慢地讓渡到了盛夷光的指尖。
在盛夷光指尖的轉動的那一刻，盛夷光的眼睛都亮了，麵上也露出笑，呆呆地僵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影響籃球的轉動。
隻是他再怎麼不動，籃球轉動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從他手指上掉了下去。
盛夷光接住彈地而起的籃球，遞給裴度。
裴度笑，“什麼意思？”
“再來一次。”
裴度接過來，漫不經心地開口，“行啊，你叫哥哥，叫了來多少次都行。”
“……”
“不樂意？有那麼難開口嗎？”
“你想占我便宜。”
“是啊。”裴度坦蕩承認，想了想又說：“朋友之間不就這樣嗎？杜超求我的時候還管我叫爸爸。”
“……”
裴度拿籃球誘惑盛夷光，模樣欠欠的。
“叫不叫？”
盛夷光扭頭就走。
裴度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有點好笑，“欸，買菜還砍價呢。”
盛夷光不理。
裴度無奈，“行，給你玩。”
盛夷光停下腳步，回過頭，麵上有明顯的笑意。
裴度也笑，“過來。”
盛夷光走過去。
裴度又把球轉起來，在讓到他的手指上。
“高興了？”
“嗯。”
“高興就行。”
盛夷光一愣，轉頭看他。
這一走神，籃球從指尖滑下來，掉在地上，“砰，砰，砰”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