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清有無形劍氣。”
聽得柳道人元神之中有一縷無形劍氣難以拔除,許崇立馬想到了這門峨眉至高劍訣。
“太清有無形劍氣?”
茅有方有些驚奇。
長眉真人雖然威名赫赫,紫青雙劍更是天府奇珍,頂級飛劍,但這位峨眉祖師真正厲害的,卻不是劍術,而是道行。
自開派之後,往往一道太清仙光,便能讓敵人惶惶如喪家之犬,反到讓其劍術,很少能夠有發揮的機會。
是故,太清有無形劍氣固然厲害至極,卻鮮少有人能知。
此劍訣真正被人知曉,還是長眉真人飛升之後,由其弟子‘苦行頭陀’以此劍訣為根基,煉成無形劍,這才被世人所知,原來峨眉派竟然還有這般厲害劍術。
“聽師父提過一嘴。”許崇隨意搪塞了一句,而後道:
“長眉真人行事曆來光明,不會用這等陰司手段,想必是他的弟子苦行道人暗自施為,可讓真君前往峨眉請長眉真人解救。”
茅有方先謝了一聲,而後道:
“師兄所見高明,師父已經帶著柳師兄動身前往峨眉了。”
聽到三茅真君已經前往峨眉,許崇也就沒有再多言,與二人說了一聲後,便取了青龍鬨海劍,自去修煉化龍劍法。
見到許崇這般努力,脫脫也沒了再八卦的心思,告罪一聲,也去修煉了。
許崇原來以為三茅真君既然去了峨眉,那位柳師兄自然不會有事,便也就沒再關注,結果半月之後,上清宮中竟然做起了法事。
心中暗自覺得有些不安,尋了個上清宮道人一問才知,那位柳師兄被劍氣折磨了許久,三茅真君實在不忍,隻能出手,為他兵解。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長眉真人見死不救?”
許崇心中甚是不安,一來是茅山眾人對他師兄弟二人實在不錯。
二來,他隱約記得五台派與峨眉除了三次鬥劍以外,祖師還與長眉真人私人鬥劍過兩次,書中隻提過一嘴,並沒有說明具體鬥劍原因。
加之兩派於黃山二次鬥劍時,祖師的五毒仙劍便是在茅山煉成
“莫不是有一次鬥劍,便是因為茅山?”
許崇心中苦笑連連。
不管以往如何,在長眉真人修成金仙飛升之後,整個天地的氣運其實便朝著峨眉彙聚,那些個飛升的前古仙人遺寶,也隻會留給峨眉有緣人。
無他,自三皇五帝始,真正修煉到金仙的,長眉真人是獨一份。
至於廣成大聖、三皇五帝以及春秋諸子,那是天生神聖,非修煉而成。
其餘人,不管法力多高,號稱可以比擬金仙,但其實與金仙的差距,都大得不可思議。
這些個名頭,都是長眉真人飛升以後才出現的,長眉真人未飛升前,誰敢說自己能與這位峨眉祖師比肩?
便是佛祖弟子轉世的智公禪師,修成菩薩果位的天蒙,被貶下界的青帝之子巨木神君,可以自由來往仙凡兩界的赤仗真人,都不敢說這等大話。
也是知道其中厲害,許崇自拜入祖師門下後便一直思考如何避免與峨眉敵對。
可如今看來,這似乎是無法避免的。
其實許崇不知道,峨眉和五台,自立派開始,便注定無法和睦。
無他,兩家祖師各得了天書《帝府天籙兜率真敕》的一部分,這才得以開派。
唯有將對方滅了,或者趕出此方天地,自身氣運才能真正圓滿。
不然任是什麼至寶也鎮壓不住氣運,極盛之時,便是滅派之日。
其實兩家祖師都看出了其中玄妙,隻是不管是長眉真人,還是混元祖師,都是真正的有道真修,解決問題也是從自身入手。
這才有峨眉派‘苦行頭陀’和屠龍師太沈繡,叛徒曉月禪師。
才有五台派‘脫脫大師’‘智通和尚’‘金身羅漢法元’,為的便是自破氣運。
顯然,這並沒有什麼用,長眉真人一飛升,峨眉五台就迅速對立,繼而破教滅派。
來到宮內,見到了三茅真君。
本來已經功行圓滿,隨時可以飛升的道教大佬,此時卻如一個老人,身形佝僂,穿著紫袍法衣,親自為弟子主持法事。
許崇見此,也是有些酸澀,卻又不知該如何開解。
便在此時,有道人快步而來,低聲與三茅真君說了一句。
本來佝僂著身子的三茅真君,猛然直起身子,眼中神光閃爍。
“讓他們來。”
聲音有些嘶啞,道人應了一聲,快步離去,不過一會,便帶著四名道人前來。
三男一女,正是峨眉派玄真子,苦行道人、以及長眉真人新收的齊淑溟夫婦。
也就是與柳道人有瓜葛的那位先秦散仙轉世。
玄真子算是寬厚人,見此歎了一聲,先行禮祭拜後,這才與三茅真君致歉道:
“本隻是一個誤會,卻不想竟鬨到這等程度,此事是我峨眉理虧,師弟還不向真君請罪?”
苦行道人,確實是個苦臉道人,聞言也沒甚表情,朝著三茅真君躬身一禮,剛要說話,便被三茅真君打斷。
“我茅山一旁門左道,喪陰敗德之輩,可擔待不起。”
玄真子眉頭皺了皺,苦行道人則是就勢起身,臉上皮笑肉不笑。
一直在二人身後的齊淑溟與荀蘭茵一起上前,跪下道:
“都是因我夫妻,這才讓柳道兄遭劫,還請真君責罰。”
說著,還朝柳道人的神牌,拜了三拜,真是好個夫妻同心。
而柳道人的神牌,被二人這一拜,突然便裂開了十餘道裂縫。
三茅真君臉色一陣潮紅,猛的噴出一口金血,怒聲悲道:
“他都已經死了,你們還不讓他安枕嗎?你們好的很,好的很”
玄真子大驚,他實在不知道,明明說好來道歉,卻怎麼又弄成這樣?
但他也不及多想,連忙放出飛劍,將四人儘數罩住。
“真君息怒,真君息怒。”
“真是好毒的心思。”觀看了全程,許崇心中思忖,除了玄真子,不管是苦行道人,還是齊淑溟夫婦,都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解決後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