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眠,凶獸窮奇。
我出生在極寒之地中一個陡峭的懸崖上,入目便是萬丈深淵,稍微一動,就會萬劫不複。
很顯然,天崩開局,我被困在這裡了。
“嗚”
那時的我太小,翅膀沒有力氣,隻能發出聲音求救。
好在,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我。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拖著一把重劍,咯吱窩裡夾著一個毛發灰黑,跟我差不多大的一個小獸。
她看了我一會兒,才道:“這就是窮奇吧,剛才還以為是個烤麵包片,怎麼被困在這裡了?身後的兩個雞翅難道是擺設?”
真沒禮貌
“啊,我忘了。”
女人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這小烤麵包片是剛剛破殼的,還不會飛,那雞翅確實是擺設。”
說完,她便伸手將我也給提溜起來,以同樣的姿勢夾在了咯吱窩中。
我掙紮了兩下,沒有用,索性就不動了。
“泥嚎”另一個灰黑色的小獸伸出爪子扒拉了我一下。
我也扒拉了他一下:“窩壞。”
“哦”那小獸垂下腦袋,不出聲了。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凶獸氣息,他應該是饕餮。
真是可笑,堂堂饕餮,卻擺出這樣一副柔弱的姿態,丟死人了。
“閉嘴閉嘴閉嘴,怎麼一見麵就吵架?”那女人一人賞了一巴掌,隨後就把我給帶到了天界。
我這才知道,這個女人是天界的戰神,幽蘭。
天界沒有那片冰川寒冷,每天有很多人過來摸棱我和饕餮,看上去很喜愛我們。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歡迎我,尤其是幽蘭的弟弟。
“姐,你把饕餮帶上來就算了,可這是窮奇,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的心早已經跟那片冰川下麵的凍魚一樣冷了啊!”
他還沒說完,我就跳到他頭上狠狠地咬他鼻子。
我的心是什麼樣的,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後來,幽蘭隕落,我被扔進了罪孽深淵裡。
在那裡,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她身上有股我熟悉的感覺,讓我不太敢靠近她。
但饕餮沒有這個警惕心,很是喜歡她,幾乎要翻著肚皮撒嬌,簡直沒眼看。
這個女人在這裡待了三天,給我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書,隨後就消失了。
那女人消失之後,饕餮抱著她留下來的東西哭的一抽一抽的,一邊哭一邊往嘴裡塞東西吃。
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出息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我終於出去了。
外麵的世界比深淵內部要好上太多,我沒心情欣賞風景,馬上準備提高實力修煉。
我的修煉方式說來也簡單,要過99個情劫。
第一個情劫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已不記得她的名字和樣貌,隻記得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病死在一個深秋裡。
那個秋天很冷,她臨死前一定要我陪她出去走走。
當時的天空暗了下來,火紅的楓葉落下,落在她身體上。
她看著我,笑道:“窮奇,他們為什麼都說你是凶獸?在我的印象裡,你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我搖搖頭,告訴她我也不知道。
自從我誕生之後,所有人便都這麼稱呼我。
“算了,不說這個了,窮奇,你在人間生活,總得有一個自己的名字。”
她拿起一片楓葉,在我麵前晃了晃,道:“就叫葉眠吧,楓葉落下,長眠於雪。”
“冬天的楓葉,總是很亮眼,雖然已經凋落,但永遠不會枯萎,跟你很配。”
我的心底像是被揪了一下,疼,但很快這痛感就消失了。
葉眠。
是個還算好聽的名字。
後來,她死了,我遠遠的看著她出殯的隊伍離開。
與此同時,我的第一道情劫度過。
這本是個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卻有些沉悶。
有些難過,有點心疼,但還能忍受。
原來這情劫並不好過。
原來我也這樣會被這些情感支配。
“不過是個情劫,如果每一個都這樣,我豈不是得把自己分成好幾塊去給她們陪葬”我揉著鼻梁。
真是怪了我不是個冷酷無情的凶獸嗎?
天界的神仙說的也不是全都對的。
至少幽蘭的那個弟弟說的不對。
我的心一點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