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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宴驚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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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胎》

第十章 血宴驚變

血牙幫總壇的輪廓在暮色中如一頭蟄伏的巨獸,城牆垛口處插著的黑旗被風卷得獵獵作響,旗麵繡著的血色獠牙在殘陽下泛著詭異的光。陳山伏在三裡外的沙丘後,指尖撚起一把混著沙礫的塵土,借著風勢感受著城內的氣息——數以百計的生魂波動如同風中殘燭,正被一股濃稠到化不開的煞氣緩慢吞噬。

“不對勁。”淩無雪將星圖卷成筒狀,星力順著指尖滲入地麵,“按古籍記載,歸墟之匙的氣息應該帶著星隕閣特有的清輝,可這裡隻有汙穢的血氣。”他話音剛落,蘇晚懷中的陰煞羅盤突然劇烈震顫,指針瘋狂旋轉半圈後,竟直直指向總壇深處的祭壇方向,羅盤邊緣的紋路亮起血紅色的光。

“他們在舉行血祭。”蘇晚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撫過羅盤上浮現的骷髏符文,“這是影蝕最高階的獻祭儀式,用千人精血喂養蝕皇分身看來血牙幫主已經等不及了。”

陳山將斷魂刀在沙地上輕輕一劃,刀身的玄晶碎片立刻映出城內的布防——血牙幫的守衛比預想中少了一半,且大多聚集在祭壇周圍,反而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東南角的哨塔是盲區。”他指著城牆最矮的位置,那裡的牆磚有新近修補的痕跡,“蘇晚用陣法乾擾守衛的感知,淩兄以星力製造幻象,我去拿鑰匙。”

“不行。”淩無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星圖在兩人之間展開,“歸墟之匙與血牙幫主的心臟相連,強行取走會引發煞氣爆炸,我們得先找到解除連接的咒印。”他指尖點向星圖上的血色圓點,“就在祭壇下方的密室裡,由他最信任的護法看守。”

蘇晚已將三張隱匿符篆分發給兩人:“這是用蝕傀的屍油做的,能屏蔽煞氣感應,但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她將最後一張符篆貼在自己鬥篷上,蛇形印記在符篆光芒下淡去不少,“記住,看見穿黑紅長袍的人立刻躲開,那是影蝕派來的監祭使。”

三人借著沙暴掩護靠近城牆,蘇晚指尖翻飛,黃沙突然在哨塔前凝聚成一道旋轉的沙幕,塔上的守衛頓時陷入混亂。淩無雪趁機引動星輝,在牆麵投射出與周圍環境無二的幻象,陳山則握緊斷魂刀,如狸貓般竄上城牆,靴底踏在新補的牆磚上時,果然感受到內裡空心的震動。

城內的景象比預想中更陰森。石板路上散落著帶血的鎖鏈,兩側房屋的門窗都被釘死,隱約能聽見裡麵傳來壓抑的啜泣聲。陳山按照淩無雪的指引穿過三條巷道,在一處掛著“刑房”木牌的建築後牆,發現了通往密室的暗門——門環竟是用孩童指骨串成的,觸之冰涼刺骨。

暗門後是陡峭的石階,向下走約百級,空氣中的血腥味已濃稠得嗆人。陳山貼著牆壁轉過拐角,突然看見前方透出紅光,伴隨著整齊劃一的誦經聲。他屏住呼吸探頭望去,心臟猛地一縮——

那是座直徑十丈的圓形祭壇,十二根刻滿蝕傀浮雕的石柱環繞四周,柱頂燃燒著幽綠的鬼火。祭壇中央的高台上,血牙幫主正穿著繡滿符文的紅袍,雙手結印懸浮在半空,他腳下的石槽裡灌滿了鮮血,數以百計的囚徒被鐵鏈鎖在槽邊,脖頸處的傷口正不斷向槽內滴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槽中央的凹槽裡,懸浮著一顆拳頭大的黑色心臟,正是他們要找的歸墟之匙。此刻心臟表麵布滿血管狀的紅線,與高台上的血牙幫主相連,每跳動一次,就有一縷血氣被吸入心臟,而囚徒們的生魂則隨之萎靡一分。

“還差最後三十七個”血牙幫主的聲音沙啞如破鑼,他緩緩睜開眼,眼白已完全被黑氣覆蓋,“等吸乾這些螻蟻的精血,我就能徹底融合歸墟之匙,成為蝕皇在人間的化身!”

陳山按捺住立刻衝出去的衝動,指尖在袖中捏碎了一枚傳訊符——按照約定,這是通知淩無雪準備破解咒印的信號。就在這時,祭壇東側的陰影裡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黑紅長袍的人影無聲無息地站在血牙幫主身後,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皮膚如同蠟像般毫無生氣。

“尊者說,容器已在灰域出現。”監祭使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等你融合完歸墟之匙,立刻帶他回來。”血牙幫主桀桀怪笑起來:“放心,我已經在他身上種下了蝕心咒,隻要他靠近歸墟之匙,就會”

話音未落,陳山突然感到胸口的煞氣印記傳來一陣灼痛,像是有無數細針在刺探神魂。他猛地咬住舌尖,劇痛讓他保持清醒——原來對方早就設好了陷阱,所謂的歸墟之匙,根本就是引誘他自投羅網的誘餌。

“動手!”淩無雪的聲音從密道另一端傳來,星圖在祭壇上空展開,星輝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暫時壓製住了血槽中的血氣。蘇晚則在祭壇外圍布下顛倒陣,石柱上的鬼火突然調轉方向,將監祭使困在火圈中央。

陳山抓住這個機會,斷魂刀帶著龍吟般的嗡鳴劈向高台。刀風未至,血槽中的鮮血突然暴漲,化作數十道血箭射來。他運轉噬煞篇想吞噬這些血氣,卻在接觸的瞬間臉色劇變——這些血液裡混雜著囚徒的怨念,如同最惡毒的詛咒,順著煞氣湧入他的經脈。

“哈哈哈,感覺到了嗎?”血牙幫主狂笑著捏碎一個囚徒的頭骨,“這就是蝕心咒的滋味!你的煞氣越強大,被反噬得就越厲害!”陳山確實感覺到體內的煞氣開始失控,原本溫順的氣旋變得狂暴,像是要衝破經脈的束縛,胸口的印記更是燙得如同烙鐵。

“陳山!”蘇晚見狀不妙,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銀針,以陰力催動刺入他周身大穴,暫時封住煞氣流轉,“彆硬碰硬,先破咒印!”淩無雪已衝到祭壇下方,星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把小劍,正準備刺入地麵的咒印凹槽,卻被監祭使的黑爪逼退——對方竟突破了火圈的封鎖。

監祭使的黑袍在戰鬥中撕裂,露出的手臂上爬滿了與歸墟碑相同的符文。他每揮出一爪,都帶著能腐蝕星力的黑氣,淩無雪的星輝護罩在接連撞擊下不斷閃爍,顯然支撐不了太久。而祭壇上的血牙幫主已完全不管不顧,隻顧著加速吸收精血,歸墟之匙的紅光越來越亮,幾乎要與他的心臟融為一體。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吸成乾屍!”陳山看著石槽邊囚徒們迅速乾癟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拔起蘇晚刺入穴位的銀針,任由狂暴的煞氣在體內奔湧,同時運轉噬煞篇的禁招——以自身神魂為容器,強行吞噬祭壇上的所有血氣!

“你瘋了!”蘇晚驚呼著想去阻止,卻被陳山爆發的煞氣震開。他此刻如同被黑氣包裹的修羅,斷魂刀插入血槽的瞬間,刀身上的龍形虛影張開巨口,瘋狂吞噬著那些帶著怨念的血氣。囚徒們的慘叫聲漸漸平息,而陳山的身體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下青筋暴起,如同要裂開的堤壩。

“蠢貨!你這是在幫我加速融合!”血牙幫主感受到歸墟之匙的悸動,笑得更加癲狂,“等你撐爆的那一刻,就是我成為蝕皇的瞬間!”他說的沒錯,陳山確實感覺到體內的煞氣已達到臨界點,噬煞篇的運轉越來越慢,神魂像是要被撕裂成兩半。

就在他意識即將模糊之際,突然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蘇晚不知何時衝到了他麵前,眉心的蛇形印記亮起,與他胸口的蝕星之痕產生詭異j0。“相信我。”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指尖凝聚起一團漆黑如墨的蠱蟲,那正是她賴以壓製噬心蠱的本命蠱。

“蘇晚你要做什麼?”淩無雪擊退監祭使的間隙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你的半條命!”

“我們本來就該同生共死。”蘇晚沒有回頭,她看著陳山痛苦扭曲的臉,突然將本命蠱拍入他的胸口,“噬心蠱至陰至邪,或許能與你的煞氣相互製衡!”本命蠱鑽入體內的瞬間,陳山隻覺得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順著血管遊走,所過之處,狂暴的煞氣竟如遇到克星般退縮。

但這平衡隻維持了片刻,兩股至陰之力突然同時暴走,在他的丹田內劇烈碰撞。陳山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兩股洪流撕扯,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丹田深處突然傳來一聲輕響,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一股全新的氣流感瞬間席卷全身,原本狂暴的煞氣與蠱毒在這股氣流中迅速沉澱,凝結成一片黑白相間的氣海。氣海中央,歸墟之匙的虛影若隱若現,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調和陰陽的力量。陳山愣住了——這是《引靈歸墟訣》中描述的最終境界,歸墟氣海!

“不可能”血牙幫主看著陳山身上的變化,臉上的狂笑凝固成難以置信的驚恐,“為什麼你能”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歸墟氣海成型的瞬間,他與歸墟之匙的連接突然被切斷,心臟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歸墟之匙脫離掌控的刹那,血槽中的血氣突然反噬,順著紅線湧入血牙幫主體內。他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在黑氣中劇烈膨脹,骨骼劈啪作響,原本還算正常的軀體迅速異化——左臂變得如同枯骨,右臂卻腫脹如肉瘤,半邊臉覆蓋著甲殼般的角質層,儼然成了半人半傀的怪物。

“失敗了我竟然失敗了”怪物狀的血牙幫主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發出怨毒的嘶吼,“都是你們!我要讓你們都陪葬!”他猛地撲向陳山,異化的右臂化作數丈長的觸須,帶著腐蝕性的粘液抽來。

陳山此刻剛穩定歸墟氣海,下意識地揮刀格擋。斷魂刀與觸須碰撞的瞬間,氣海中的陰陽二力順著刀身湧出,竟輕易地將觸須凍成冰塊。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煞氣的掌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甚至能隨心所欲地轉化其屬性。

“快走!”淩無雪趁機將星圖收入懷中,同時以星力纏住監祭使,“歸墟之匙的氣息已經驚動了整個灰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蘇晚也拉起陳山的手腕,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分出本命蠱讓她元氣大傷,但看著歸墟氣海的光芒時,眼中卻閃過一絲欣慰。

三人且戰且退,陳山以歸墟氣海的力量不斷化解血牙幫主的攻擊,淩無雪則用星力掃清障礙,蘇晚沿途布下的陣法暫時拖住了監祭使。當他們衝出總壇時,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失去理智的血牙幫主引爆了殘餘的煞氣,整座祭壇在火光中崩塌。

夜色漸深,三人在遠離總壇的沙丘後停下喘息。陳山看著自己掌心流轉的陰陽二力,突然感覺到識海中傳來微弱的波動,玄塵子的殘魂竟在歸墟氣海的滋養下,凝聚成了模糊的人形。

“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歸墟氣海”玄塵子的聲音帶著感慨,“但你們惹上大麻煩了,血牙幫主自爆時,肯定向影蝕總壇傳遞了消息。”

淩無雪突然看向蘇晚,星力在指尖閃爍:“還有一個麻煩——影蝕的叛徒,你打算什麼時候說實話?”他的目光銳利如刀,顯然在剛才的混戰中,已經認出了蘇晚身上屬於影蝕的獨特氣息。

蘇晚的身體僵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在去星隕閣的路上,我會告訴你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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